《蝉》韶澜

5、渴望

　　五、渴望
　　我心如明月，寒潭清皎洁。
　　日子还在平凡中有条不紊的过着。
　　渐渐平静中的肖蛰，收敛了光芒，除却了不必要的应酬，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繁华尽处是平淡，铅华洗却是寻常。带着烟火气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吧。
　　她有时安慰偶尔躁动的自己，暂时放弃的也许是只是当时那些逞强的念头，真正重要的东西，当然一样也未曾动摇。
　　在朋友的熏染下，她迷上了水墨画，横捻勾抹的水墨浸染中，肆意的挥洒、黑白的沉蕴，如同时而张扬时而抑挫的人生。
　　每日晚间的研磨，是这段时间里肖蛰必做的功课。今天是周末，韶一如常的在外面应酬，儿女都有自己各自的乐趣。书房的隔音效果极好，静默间流淌的只有落笔时的唰唰声。
　　“像只鱼儿在你的池塘”桌上手机的铃声响起，在墨香流动的静谧中特别刺耳，肖蛰皱了皱眉，手中笔尖的墨迹坠落，一张兰花图好端端给毁了。抬头看了看时间，一股无名之火窜起，陌生的号码，这个时点，简直是没礼没仪的可以。
　　搁好手中的笔，肖蛰一手滑开了手机盖，一手禁不住揉了揉额头，烦躁扯痛了她的神经，一突一突，鼓胀的难受。
　　“喂”
　　“肖蛰，我，觉哉。”
　　“嗯。”
　　“有空吗，现在？”
　　“何事 ”女人抬头又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语气不知觉生硬了许多。
　　“有空，过我这来唱歌吧！” 觉哉稍微停顿了一下，吐了一口气。再迟钝也能听出电话那头的女人冰冷的不耐烦，阵阵寒意逼仄，让觉哉的胃也跟着抽搐了起来，刚刚灌进去的酒，在胃里翻滚着，直往喉头涌。
　　“人多，没办法，你帮帮忙。”觉哉捂了捂胸口，还是好脾气地开了声。
　　“什么的什么呀！你这人把我当什么？呼来喝去的交际花？觉大，有病吧，你？！”女人差点甩了手机。
　　“不是，你别误会，你听我说，我”肖蛰掐断了电话，这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他和自己有熟稔到那个地步吗？是不是她以往的脾气太好了，给了点颜色，是个会呼吸的都能蹬鼻子上脸没耻没羞地开起了染坊？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电话还在不知聒噪一遍遍的响着，肖蛰额头的鼓胀在声音催化下，一蹬一蹬地更加搅动着她的烦躁。这种恬不廉耻的骚扰，估计不表明一下态度地怒怂回去，以后就没完没了了。
　　肖蛰强迫自己轻舒了口气，抑住心底翻起的厌恶，捡起桌面的手机，滑开了盖。
　　“出来吧，帮帮忙，同学太多了。我喝醉了我”摇摇晃晃脚步不稳的男人，到后面几乎是低喃的哀求，从没这样低声下气求过人，也不知怎的，包厢里人头攒涌的觥酌交错，到最后他也不知道灌进去了多少酒，迷迷糊糊的下意识里，他抑制不住的想念那个有着灿烂微笑的女人。虽然女人的眉眼模糊不清，但那份如旭阳般的暖意，灼进了他越喝越凉的心里。他是如此渴望的见到她，所以当醉眼迷离时，他仍能准确的找到他的号码拨了过去。哪怕是等待的机械声音也是如此卑微的美妙，真是醉的糊涂了
　　“不来，你找其他人！”女人冷绝的声音不留一丝情面地鞭碎了他的奢望。男人急了，满腔的怒气和着不断升腾的酒意，不知觉地发作了出来。
　　“你真不来？”
　　“不来！”
　　“那我们从此绝交！”
　　“好啊，欢迎之至！”
　　肖蛰掐断了电话，手机关了静音，把自己和它扔在了一推抱枕里。许久过后，稍稍平复的女人，很是自责自己怎么会堕落到和一个酒鬼一般见识？这段时间的屏声衽气的修为怕是白练了。
　　而那头的觉哉还举着手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女人因为他生气了，这会儿该张牙舞爪地跺着脚吧？觉哉忽地愉悦起来，混沌的醉意也清醒了不少，坚毅的嘴角抻满了“恶趣”的幼稚的笑意，晃晕了过道上不断张望侧目的“花痴们”。
　　一物降一物的轮回，在可怜的男人身上慢慢不知不觉地应验，而当事人混不知觉某种情绪的滋长，该开出什么妖娆的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