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神奇魔法杖》雪影霜魂

5、第五章 狭路相逢

　　黄山卷款潜逃的事涉嫌职务侵占罪，属于经济类犯罪，报案后由公安局的经侦队负责立案调查。天山分局经侦队的两名警察来到皮具公司后，首先要调查的对象当然非财务部的人莫属。
　　财务部目前的两名员工中，出纳就是赵总的亲生女儿，她联合外人卷走自家老爸的钱可能性不大。所以外人一个的会计苏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警方唯一重点调查的目标。
　　赵总特意辟出一间会议间让警方作为临时盘问的场所。苏爽第一个走进会议室，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跟警察打交道，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不安。
　　苏爽进来前，齐骥正坐在会议桌旁看着皮具公司财务部的员工名单与个人资料。视线扫到赵千金的名字时，他微微一怔。因为他想起了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件自己帮忙追一辆遭窃的玛莎拉蒂跑车的事。
　　齐骥很清楚地记得，当晚派出所民警根据他记住的车牌号码联系车主时，车主信息显示的名字就和赵千金的一模一样。但是联系上赵千金后，她却否认自己丢了车。
　　而最终那辆堕入香江的跑车也没被打捞上岸，因为蛙人在江底根本就找不到车子，据说唯一的可能是被冲进了大海。尽管当时是香江的枯水期，按理来说车辆不应该被冲走才对。
　　赵千金的名字已经让齐骥有些怔仲，再一抬眸，又看见了走进会议室的苏爽，更是让他大感意外地扬起两道剑眉。
　　——咦，这不就是那天晚上丢了豪车却没有报警的那个女孩吗？
　　虽然这天苏爽的穿着打扮就是一个地道的小白领，与那晚通身装束精致奢华的白富美看起来完完全全的判若两人。但是作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齐骥依然能够一眼认出她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当然，如果她有一个同卵子双胞胎姐妹那就另当别论。

　　皮具公司的财务主黄山卷款潜逃了，而他手下的会计苏爽，齐骥曾经在前几天亲眼看见她穿着一身名牌开着一辆豪车在外面招摇过市。
　　无论是名牌衣物还是超跑豪车，显然都不是这个小会计凭个人财力能够消费得起的东西。更为可疑的是车子遭窃后她甚至都没去报警，这就越发证明她的东西来路不正，所以才不敢惊动警方。
　　脑子里盘旋着的这些想法，让齐骥看着苏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因为他无法不怀疑她：这名会计估计也不清白，她极有可能和黄山一起在公司捞了不少好处。
　　怀着这样的想法，齐骥问了苏爽不少尖锐的问题。她一开始还有问必答地配合着，后来渐渐听出不是味道了。
　　“你们问我这些，该不是在怀疑我跟黄主管串通一气那个什么了吧？天地良心啊！他卷走几百万的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敢对天发誓我是清白的。”
　　齐骥冷冷一哼：“如果赌咒发誓有用的话，还要我们警察干吗？”
　　“OK，如果不相信那你们尽管去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你们怎么查都没关系。”
　　两道目光如锥子般钉在苏爽脸上，齐骥似笑非笑地问：“咦，苏会计，你看起来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如果换个场合听到男人对自己说这番话，苏爽百分百会以为对方用一种老套方式来搭讪自己，也就是想撩妹。那样她一定会很激动，因为还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但是，跟一个警察谈话谈到一半时，对方突然这么说，让她刹那间有点找不着北。因为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只是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是想要撩自己的意思。
　　“啊！我们以前见过吗？”
　　苏爽下意识地盯着齐骥细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警察的眉眼好像是有点眼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齐骥不疾不徐地揭晓谜底：“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星期，在梧桐路一家便利店门口。当时你的跑车被人偷走了，是我骑着摩托车帮你去追。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想起来了？”
　　苏爽已经完全傻掉了：“啊……”

　　苏爽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位警察居然就是那晚见义勇为的摩托车手，因为当时她压根就没有看到他的长相。
　　一开始，她拎着购物篮跑去收银台结账时，齐骥是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付款。所以她只是看见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后来金毛男偷开走了那辆跑车后，齐骥又是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过来跟她说了一句话。所以她只是看见了他露在护目镜外的一双眉眼。
　　今天在会议室里再相逢，苏爽无论如何没能把那晚惊鸿一瞥的背影和眉眼，跟眼前的这位经侦警察对号入座。直到齐骥说出发生在上周的事，她才始料未及地傻掉了。
　　呆了片刻后，苏爽死机的大脑努力重启，并切换到撒谎模式，对于齐骥所说的一切都予以坚决否认。
　　“齐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的薪水哪里买得起跑车呀！哪怕去卖肾都凑不齐车子首付了！”
　　齐骥一瞬不瞬地看着苏爽，英武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冰雪般凛冽的寒气，说出来的话冷嗖嗖得能冻死人。
　　“你的意思是我那晚见到的人不是你？可我记得分明就是你呀！对了，便利店应该有监控的，找出来对照一下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了。”
　　一边感受着周围空气仿佛突然跌破零点的森森寒意，苏爽一边硬着头皮继续撑。关键时刻必须撑住啊！撑得住要撑，撑不住也要死撑。
　　“齐警官，就算便利店有监控，拍到了一个女孩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也不能证明那个人就是我吧？也许我在这个世界上有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呢？”
　　苏爽非要抵赖地将否认进行到底，齐骥一时间也没法把她怎么样。
　　案发当晚，他曾经返回过那家便利店，询问店员是否知道那位白富美后来去了哪儿。因为她没报警的事让他直觉有蹊跷，所以想要弄清楚后续情况。
　　然而，几名店员都表示对此一无所知，监控也提供不了任何情况。因为店里的摄像头早就坏了，纯粹只是挂在墙上的一摆设。

　　苏爽走出会议室后，另一位警察询问齐骥：“齐队，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会计有问题？”
　　齐骥是天山分局经侦大队一中队的队长，随行的警察是部下小张。对于小张的询问，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怀疑她很有可能跟黄山一起捞过公司的好处。上回啤酒厂的那个案子，那位主管会计是联合现金出纳一起在账目上搞鬼，侵占并均分了公司货款两百多万。这个苏爽没准也是黄山的同谋，接下来重点查她做过的所有账目，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明白了，齐队。”
　　齐骥最后不忘叮嘱一句：“还有，派人暗中盯着她，别让她跟黄山一样跑了。”

　　自从拥有了一根神奇魔法杖后，苏爽这些天一直过得特别爽。
　　不过，在财务主管黄山卷款潜逃的事件发生后，苏爽就开始爽不起来了。因为警方明显也把她当成了蛀虫一只，怀疑她和黄山是狼狈为奸的蛇鼠一窝。
　　苏爽真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可她却没地方喊冤。因为齐骥偏偏就是那晚那个看见她穿着名牌开着豪车风光无比的白富美模样的人。而她的收入与她那晚的风光完全不成正比。如果换作她是警察，也一定会怀疑自己有问题的。
　　因为警方要重点审查苏爽做过的所有账目，公司管理层自然能够嗅出她成为了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赵总为此亲自把苏爽叫去办公室谈话，话里话外都在敲敲打打。中心思想归纳起来无非就是一点——你是不是跟黄山是一伙的？是不是也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
　　苏爽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拍了桌子，大大地发了一通飚。
　　“这件事关我屁事啊！无论黄主管干了什么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真和他一起暗中捞公司的钱，而且还捞了好几百万，我肯定也早就跑了好吧？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这里跟你们过招呢？我傻啊我！”
　　赵总还要打官腔：“可你毕竟是财务部的一员，财务主管卷了几百万跑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多少也要负一点责任吧？”
　　“请问我有什么责任？这个责任应该是你们领导层的才对吧？当初是谁把黄山放到财务主管的位置上的？谁安排的谁负连带责任，别往我身上推。我一个小会计又管不到主管头上去，凭什么负这个责？”
　　当初任命黄山为财务主管的人就是赵总本人，所以他的脸色更加黑了一层，说话也越发不讲理了。
　　“小苏，如果你平时审查账目细致一点，也许可以早点发现资金问题及时上报。不是吗？”
　　苏爽气得都好笑了：“赵总，您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黄主管存心要捣鬼，他会让我发现猫腻吗？他在这一行干了十几年，岂是我这种才干了两三年的人就能找出马脚的？就连主管财务工作的李副总都没发现有问题，我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李副总事件多，除了主管财务工作还要负责人事方面，忙不过来有所疏忽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吗？赵总，那我也事情多啊！您应该知道吧，您家千金名义上在财务部当出纳，事实上却经常不来上班，结果出纳那一摊子老是甩给我干。会计兼出纳在财务规章制度中是不被允许的，可你们都不当一回事。现在出了事，居然还有脸来责怪我。我拿一份薪水干两份活，到头来还要被当成贼审。请问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还是你们压根就没有良心这个编制啊？”
　　“小苏，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这个态度很不端正啊！”
　　“赵总，你就别嫌我态度不好了！如果你每月领着一份工资却经常要累死累活地干两个人的活，到头来还要被怀疑是不是捞了公司的钱、被当成贼审的时候，要是你心里没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咆哮，那我可以借你一万头。”
　　“你……你这是在骂脏话吗？太不像话了！”
　　“像画的话就挂在墙上了——去、你、妈、的，老娘不干了！”
　　话一说完，苏爽就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人——忍你们好久了，今天无论如何不忍了，尽情发泄一番的感觉真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