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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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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白了他一眼,心说,果真是没有修炼到家,不足为信。
“你可别不把我的话不当回事啊。”王建树不满意自己被忽视,敲了敲桌子,“叩叩”的声响加强印象,“多年好友,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有一个新的开始,不要被过去困住一辈子走不出来。”
“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操/心我,不如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我听说,你最近接到好几个客户投诉,小心晚节不保。”江行一边翻阅着手上的文件,视线在客户的签名上多逗留了几秒,不经意地蹙着眉头舒了口气。
他不愿意总跟别人谈论那个话题,他也不期待世界上有谁能够明白,他宁愿被记忆困住。可怜也好,可悲也罢,直到永远。
但心情总是不经他的控制,无由来的涌上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什么啊就晚节不保,我还年轻好不!”王建树不高兴地嘟哝一句,随即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你提醒了我,突然间好几个人投诉,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想搞我。”
“是你工作不认真,人家投诉你也无可厚非。”一目十行地看完,江行抬眼,“从现在起,我要开始工作了,你——”话不说完,意已很明确,手朝外示意:请出去,顺便关上门。
王建树早已习惯了江行的态度,无奈地站起来,却没有立刻走,“下班以后别走太快,我想请你陪我去个地方。”
江行没有问具体的,很干脆地点头答应。
晚上默认的活动大多是跟「那边」有关系,既然王孜没那么快回来,他无法与元旭见面,那么晚上去哪里就不重要了。
“说好了啊,可别又放我鸽子。”王建树说着,人已走到了门口,获得再次肯定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并且极为小心和体贴地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在寂静无声之中,江行面上的伪装自然掉了下来,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脸带淡淡的笑容,是向别人证明自己过得很好的同时,也在提醒着自己要时刻留意。
手里的文件抛了手,身体自然地往后靠,椅子带着他轻轻旋转,双唇紧紧地抿着,目视前方,却无可入眼之物。
好像昨晚把一生所能想的事全想过了,现在坐下来,脑子里全是空白。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会让他心慌,像是所有的人、所有的、过去、现在、未来,全都沦陷在这片空白了,越陷越深,他怕有一天真的会一无所有。
他再次把文件拿起来,一手握着电话,按着客户的号码,约见面谈。
与其沉溺在回忆和悲伤里不能自拔,还不如让工作填满所有的空白,何况他还急需要用钱。
请鬼靠关系可不行,王孜驱鬼的名声很大,同等的收取的费用也很高。用王孜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办的是折寿的事,花的是卖命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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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一日即将过去。
王建树早早过来堵人,眼看江行将资料整理好,立刻跳起来,快步往外走。
正值下班高峰,江行见状只是跳了下眉头,等到了车里才发问:“是很难办的事?竟让你急得火烧眉毛似的。”
“真难办。”王建树脸色微沉,斟酌道:“你记不记得,一年前那个重/婚/案。外地老婆找上门来,被老公和小三谋杀了的那个。跟你有点关系的。”
江行开着车,想了想,说:“记得,是丛幸山的案子。”
他不接刑/事/案/件,本来没有很在意,但后来发现这个案件跟他有些关系,再加上当时闹得满城风雨的,他想不留下印象都不行。
被告男方是元旭的堂哥,近十年没见,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找到他面前来的。
元旭从来不是一个幸福的人,刚出生便被亲生父母丢弃在孤儿院,五岁时被郑氏夫妇领养,开始的一两年还好,毕竟养父母没有孩子,等郑珍和郑琦出生后,小康家庭的养父母就有些嫌弃这个非自己所生的孩子了。
江行会跟元旭认识,是因为高中时,元旭在他舅舅家开的餐厅里打工。那会儿,元旭的处境并不好,养父母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只养他到高中毕业,话里话外的,希望他可以赚钱帮忙养家。当时的元旭还不知道自己不是郑氏夫妻所生,只是心有不甘,他名列前茅,谁都跟他说前途无量,他的父母却给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于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打算自己赚钱上大学。
在江行看来,元旭这个人很趣,如果不是后来元旭告诉他,他根本想不到。
那一年,他们都是高二,同样面临着未来的选择,唯一不同的是,江行作为家中独子,他父母给他的选择无疑不是光明和好走的。从小受尽宠爱,导致他一有不顺就觉得所有人对他不起,必须要人哄着供着才会消气。
因为身份,这份任性始终无往不利,直到遇到了元旭。
明明很不好的处境,偏偏被元旭活成了精彩,这个人天生令人亲近,总是面带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初次见面,其实彼此之间的印象不太好,于江行而言,可以说是厌恶的成分居多,可偏偏最后成了情人。
那位堂哥姓「元」,在元旭高考前一个月,他的亲生父母找了过来。或许是当年遗弃的报应,他们的生活富裕了,可却再没有小孩,唯一的哥哥也在一次旅行中,意外出了车祸去世,中年丧子让他们想起了这个次子。
这件事所导致的结果是,元旭高考发挥失常,因此,江行始终不待见元氏夫妻。到了后期,他和元旭的关系曝光后,矛盾更是蹭蹭地往上涨,活活的成了仇人。元旭去世后,江行跟他们再没有联系过,当所谓的堂哥找过来时,他非常惊讶,特意征询了元旭的意见,最终决定撒手不管。
一是,类型不同;二是,他讨厌元家除元旭外的所有人。其实他根本没有插/手的打算,之所以去问元旭,也不过是为了缓解当时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江行向王建树问道:“我记得他在牢里自杀了,出什么事了?”
人死了,出的事,是阴/事,能惹事的鬼,必然是危险的。
王建树楞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出大事了,但出事的不是元逸,是他那个小三,叫钟芸的女人。”
“钟芸?她死了?”江行一下子脑子没转过弯来。
“不,她没死。”王建树叹了口气,说:“当年元逸把所有的罪名担着,警/察没有证据证明他那个小三有罪,再加上她家里的关系,没有多久就被无罪释放。没多久出了国,嫁了个外国老公,最近才回国,回国后,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她父母找到了我们。有人去看过,但没有「看」到鬼影,可钟芸却疯疯癫癫地喊着徐萱萱的名字,就是元逸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