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的》木柴

23、二十三

　　节日好像一下子就过完了，最后迎来了元宵节，光绪下了课就直接去储秀宫了，结果很晚才回来，还有大公主一等人，我们一等人赶紧上前接驾，貌似他还喝了些酒，身上的衣物都湿湿的，像个孩子，吃得满身都是。
　　我正在忙活着，谁想…
　　只见小慧急匆匆的跑进了里屋：
　　“小清！大公主和四格格叫你去回话呢。”
　　我也很是吃惊，她们找我？为什么？我又不认识她们，天！不会是出宫的那件事吧！
　　我来到东暖阁，她们此时在饮茶，我见过大公主，在这里边不多说了，一旁的四格格又是个什么人呢？样子和我年纪相仿，长的皓齿明眸，身材很是娇小，打扮得很是光鲜亮丽，梳着小两把头，应该还是姑娘。
　　我低着头，欠着身子请了安。
　　“就是她？抬头看看！”很尖锐的语调。
　　我抬起头直直的瞅着她。
　　“这么凶做什么！”
　　我又急忙低下头，这个丫头片子！
　　一旁的大公主笑着道，“好啦，不要吓坏了她。”
　　那个四格格又说道：“你就是李清！”
　　“奴婢就是李清。”
　　“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叫你回话。”
　　难道真的是出宫的事吗？
　　她又接着说：“看你倒是个本分的人，但是要知道有的事是不能逾了规矩的，尤其是在这宫里，遇见个事儿心里嘴里得把道门，一旦泄露了出去，小命可就没有了，恩？”
　　我点着头。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精明的人儿呢，怎么如此木讷…”四格格毫不忌讳的对大公主讲。
　　她让人很不舒服，没家教的野丫头！仗着自己是慈禧身边的红人就敢来养心殿大放厥词！是想来教训我的吗！
　　我不服气的抬起头，直直的瞅着她，道：
　　“大公主、四格格，奴婢只是个奴才，本不应该过问主子的事，但在皇上身边的这些日子，我也有些感受，诺大的皇宫，也并没有一个真正关怀他、了解他的人，皇上已经成年，从小受的教育和熏陶已经使他知道了一个帝王的职责，皇上并不贪玩，也许只是渴望一些孩时没有得到的东西，这种天性却被这严森的皇宫所抹杀，没有谁对谁错，奴婢只有贱命一条，请您处置吧！”
　　其实我并没有想说这么多，这不是把自己逼上了绝境了！我不想死啊…
　　她们看着和先前判若两人的我，大公主眼中闪烁着肯定的目光，“你有着超乎年龄身份的睿智，但是你错了，皇宫里是有人想关怀了解皇上的，这次前来并不是要怪罪你什么，但是却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这是大公主对我的评价吗！简直是受宠若惊。
　　“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四格格叽叽喳喳的。
　　想必古代的女子崇尚的都是无才便是德，更别提是皇室千金了，骄纵惯养，除了吃喝打扮，其他的还能会什么。
　　“算了算了！我就直说了吧！有个人看上你了！”
　　四格格此言一出，我差点被噎倒，觉得飘飘然了。
　　“真是可怜我那兄弟了，想必你也已经把他忘了！”她见我不语又继续说着。
　　她的兄弟？四格格，这个词汇我是在溥仪《我的前半生》中第一次看见的，说她很会哄慈禧欢喜，倘若慈禧无意中透露出喜欢什么款式的坎肩，不出几天，四格格便能呈现在她的面前，对！她是庆亲王的女儿！那岂不就是载振的姐妹！那个人莫非是他…
　　我忙叩首：“四格格，奴婢不敢，奴婢不才！奴婢只想在皇上身边小心伺候着，并无其他非分之想！”我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感觉我即将远离光绪，使我万分不安。
　　大公主制止住欲言又止的四格格，道：
　　“你要想清楚，此等事是多少奴才梦寐以求的，这封信是转交给你的，好自为之吧。”
　　随着“起驾回宫”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彻养心殿，我无力的瘫倒在地，差点丢了小命，我这也算是抗旨了吧！载振那个傻逼！给他做情妇还不如叫我去死！
　　我的眼睛瞟向炕桌上的那封信，发疯的把它揉成了团！但又怕别人发现，最后只得揣在了怀中。
　　来到光绪寝宫，只见被褥凌乱的瘫在他的身上，怎么像孩子似的。
　　“她们走了？”他突然道，原来还没睡着。
　　我恩了一声，重新替他盖好被子。
　　“她们…没有难为你什么吧…”他支支吾吾的。
　　我摇摇头，“那…老佛爷今儿个没有…为难您吧。”
　　“哦？此话怎讲？”他有意思的问。
　　“就是出宫的事啊。”
　　他笑着，“朕是皇上，这点自由还是有的吧。”
　　我心里舒了口气，“皇上今儿个喝酒了？”
　　“只是觉得有些烦闷罢了。”他一脸严肃起来。
　　他不再做声，别过头。
　　望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浮想联翩，如果我们是在现代就好了，我们就能平等了，那能发生什么吗…
　　“这应该是你的。”
　　他从枕下摸出一个怀表，就是载振的那支！
　　我不可思议，怎么会在他这里？
　　“皇上…这…”
　　“是个好物件，好好珍惜吧。”他道，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感情。
　　此时的我是万念俱灰，载振的这件事他是否知道了？
　　屋内的灯光越来越暗，我呆呆的处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有太多自己不明白的东西了，直到守夜的小馨将寝宫的灯点燃，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奚落我，又似乎是在怜悯我，我望着光绪，他应该是睡着了，我的视线依旧模糊，自己哭了，可是原因是什么，如果他知道了一切，那着实的让我失望透了。
　　我疾步的离开寝宫，在养心门前的空场，我赌气一样的拿出载振的信件，一面工整的楷书呈现在眼前，据我的所知，能写出此等字迹的非一日之功，必是苦练过的，他应该是个有修养的男人，接着宫灯，我浏览着内容。
　　他对那天夜晚在宁寿宫花园的事情道歉，并且询问了我在宫中的生活，表示了关心与慰问，文字不长，却足以让我感动，来到这里后又有谁说过做过一件关心我的事呢，但是我的心情却更糟了，我不想背叛理想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