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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铜雀春深(十三) ...

  •   无常用完了膳,血糖飙升,挥挥手打发了鬼王,然后倒头就睡。

      可惜地宫的瓷砖太硌人,他醒来之后腰酸背痛,心想下次得让鬼王来送个被子床垫什么的。

      地宫中暗无天日,不辨昼夜。无常敲了敲玉蝉,示意他在系统里记录下日期。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脚步声自石门外沉沉传来。

      少年的长睫如鸦羽般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在看清来人后,眸光瞬间被抵触占领。

      殷修明按住他乱蹬的腿,然后解开镣铐,从带来的药盒里取出草药,替他仔仔细细地敷上。

      还算有点良知。

      谢却皱起眉,发出一声梦呓般的低吟:“疼……”

      殷修明将他打横抱起,走到墙边,拧动另一处暗格。

      随着开门声的再次响起,谢却方才发现,这地宫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石室内是一方温泉。墙壁上雕刻的石鱼正往池中泊泊吐着水,水面上则漂浮着零星的玫瑰花瓣。

      无常:【……】这sb渣攻,还挺懂情趣的。

      “你犯了错,当罚。”殷修明替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脊背,对谢却遭受的痛苦显然一清二楚,“别怪我心硬。也只有这样,你才能长记性。”

      谢却冷着脸,不说话,任由殷修明把他放进花池中,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温泉池水舒缓着经络,可他的神经一点也没因此放松。

      果然——等擦拭干净身体后,殷修明并没让他穿回被扯成布条的旧衣物,而是拿出了另一套装束。

      那是一件霓裳羽衣——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件披风。薄如蝉翼,异常旖旎,由无数片洁白柔软的羽毛编织而成,长长的拖尾如同白孔雀华丽的尾羽,罅隙中流淌着纯净无暇的珠光。

      这样一件羽衣,穿上并不能起到任何弊体的作用,反倒让雪白的肩腿大片大片地裸露在外。
      并且只要鼻息吹动,羽毛便来回拂过肌肤。美人喉间发出不安的呜咽,似乎正体会着难以启齿的痒意。

      殷修明滚动着喉结。

      巨大的视觉冲击,比想象中还要诡艳百倍。

      殷修明替谢却系好颈间绸带,仿佛正摆弄着一个名贵的玩偶娃娃,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真美。”

      而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给人看。

      谢却再一次见到了那把万恶之源一般的锁,眼底本能地冒出恐惧,却没有动作。

      “咔嚓——”
      岑寂的地宫内,落锁声格外清脆。

      殷修明的眸光,是比黑夜还浓重的墨色:“不逃了?”

      谢却偏过头,抿唇不语。殊艳的侧脸,攀着一层类似于“心如死灰”的神情。

      其实内心已经开始骂娘:【甘霖娘,我真的没兴趣和这个老男人玩禁.欲play了!】

      无常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用力拍了拍玉蝉的脸:【你怎么不回话……】

      只听那头玉蝉手忙脚乱道:【对对对对对不起……主人,那个我流流流流流鼻血了……】

      无常真的无语了:【出息呢!气势呢!就你这德行还偷看小.黄.片呢?】

      殷修明掐住谢却的下巴,将他的小脸慢慢掰正。

      但谢却的目光仍是失去焦距的,里面没有他。

      殷修明并不着急。

      未来还很长,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磨。

      ……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黑暗可以轻易地放大这种恐惧。

      只有在王到来时,才会带来唯一的光。

      真正的施暴者,反而成了光明的象征。

      不光是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同伴和群体、移动空间被限制、饭菜都是流食……在那把锁扣上的那刻起,就连最简单的排泄,都成了王的恩赐。

      第一天,谢却冷若冰霜,抵死不从。
      夜里梳沐时憋红了眼,殷修明则在一边冷眼旁观,甚至发出了一声戏谑的低笑。
      好像在问,“看你还能熬多久”?

      第二天,谢却略有软化。
      王临走前,少年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咬紧了下唇。下腹的饱涨撑裂感,让他不敢大气说一句话。
      殷修明好心替他解开了束缚,温柔道:“下次要说。”

      第三天,成夜成夜的憋屈,终于击溃了少年。不光是生理,还有那种仿佛被魑魅魍魉包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脱的心境——已经让他许久无法入眠。

      谢却隐忍地闭上眼,睫毛上沾着一滴绝望的泪:“你……帮帮我……”
      殷修明将他圈在怀里,掰开他的腿,强迫他摆出一个不雅而耻.辱的姿势。

      直到第三十天……也许是第三十天。颠倒的昼夜、模糊的时间观、破碎的睡眠、无时无刻的担惊受怕、被迫害的妄想,如同一场漫长的凌迟,将少年的精神吊在了崩溃的边缘。

      他甚至开始隐隐期待着王的到来。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活动、才能说上几句话,哪怕下一秒就要承受更激烈的折磨,他依旧对此甘之如饴。

      甚至希望那个恶魔能在自己身边停留更久、更久。

      殷修明依旧重复着公式化的看望,将他抱进了花池。只是这一回花池中不知下了什么奇怪的药。

      随着水汽的蒸腾,少年浑身迅速地升温,氤氲出酒醉般的酡红。就好像真的被烫伤似的,只要一碰,便痉.挛一下,敏感得叫人害怕。

      谢却像是一茎风中的芦荻,抱紧了肩,瑟瑟发抖:“我错了……我好害怕,你不要走。”

      殷修明往他身上舀着水:“你想出去?”

      少年怔怔地点头,又疯狂地摇起了头:“不、我不出去,我只是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又黑又冷,看不见你,我快要疯了!”

      身披名贵羽衣的美人,仿佛终于心甘情愿地……沦为了一只笼中雀。

      殷修明:“小骗子——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有几件可信?”

      少年一双杏眼里是雾濛濛的水光,他小心地仰头,在王的下巴上轻啄:“是真的……这一回是真的!我再也不敢了!”

      殷修明闭上眼,抚摸着谢却的后颈:“还没到时候。”

      无常冷冷地笑道:【呵,我当然知道——这傻逼居然还一脸享受,挺陶醉的哦。】
      玉蝉:【……怕是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谢却:“那什么时候才能?”

      “乖。”王轻吻着他的额头,垂怜的动作,像是对待着一只家养的金丝雀,“再等等,外面危险。”

      谢却撇了撇嘴,但还是木木地点了头。

      ……

      在这种情况下,人是很容易斯德哥尔摩的。

      但无常显然不是这类人,或者说他压根不算人。

      殷修明走后第二天,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上面明晃晃的数字,
      “三十一”。

      【很好。】无常掰着手指,笑吟吟地道,【正好一个月。】

      玉蝉:【???】

      他一头雾水地注视着无常,只见对方咬破了羽衣,扯成长长一条、打了个结,往鸟笼的金丝悬梁上高高一抛——
      然后一气呵成地上了吊。

      玉蝉看着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整个系统都惊呆了。

      与此同时,铜雀台外。

      隆隆的马蹄声与士兵的嘶吼声,使整个朝歌城的大地都在震动。兵刃相对、血溅三尺,压境的“叛军”长驱直入,倒地的守卫堆成了尸山血海。

      亘古长夜里,忽有奇异的景象划破天际。千万只鸟排成巨阵,朝向铜雀台的方向齐齐振翅,叫声此起彼伏。

      待到百鸟阵落至台顶,更远处竟传来一道清越的凤鸣,如昆山玉碎,响遏天际——
      玄鸟驭气乘风,挥动遮天的庞然羽翼,身姿划过的弧线,如同一道璀璨的星辰流火,照彻夜空。

      北辰星随之冉冉升起,光华浩瀚无极,盛景百年难遇——

      北辰临世,是天命帝星的征兆。寓意着天下真正的主宰,即将诞生。

      “废太子率领的叛军,兵临城下,就快要攻破铜雀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太爽了,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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