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海域4]拆迁部队》苏注佑

2、钩爪

　　意大利洛斯庄园，高端小众的黑市拍卖会，而他们，要去那里偷一件被拍卖的十字架。

　　这绝对是疯了。

　　就像对自己重拾“这份行业”消化不良一样，内森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竟然窝在山角看着底下庄园的豪车和喷泉，一边等着苏利的信号。

　　最重要的是，这整件事情，自己欺骗了伊莲娜。马来西亚打捞？许可证，当时在办公室外和她打电话时，内森笨拙的快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真的吗？太棒了！”

　　“对，我知道，看来我不得不接受马来西亚的工作。”

　　……

　　谎言，天大的谎言。内森看着几步之外的哥哥，多次想要坦白的话都如数咽回了肚里。山姆有危险，他需要自己的帮助。十五年前自己扔下了他，这次不会了。

　　“有看见什么吗？”

　　再次浏览了一遍庄园地形图，内森抬头询问蹲在石拱门通道高处的山姆，两人就带了一个望远镜，有点失策，但也省事。

　　“一堆上流社会的人渣罪犯，穿的人模狗样准备去参加舞会，仅此而已。”

　　山姆不是很喜欢等待，这让他仿佛能听见时间滴滴哒哒夺取自己生命的声音，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看起来储藏室在庄园背后的建筑里。”内森总算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你能从上面看到吗？”

　　“只能看到…最顶端。”山姆起身站起来，一个小小的建筑尖端出现在他的镜筒里，想象一下拍卖会上的各种宝贝都会在那里的黑暗中等待出手，他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哦，我真想知道他们在那里面都藏了些什么。”

　　“我们只关注艾弗瑞的十字架就行，好吗？”山姆声音里摇曳着金钱探险与刺激呼啸而过的诱惑，内森心里晃了一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地图上。

　　“嗯，我不确定，你确定不想给你老婆带点东西回去？”

　　山姆移开望远镜往下撇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弟弟僵住的表情。还是十五年的老样子，一点就着。他勾勾嘴角继续工作，就听见底下某人咳了一声，地图划拉作响。

　　“听起来不错。”

　　岂止是不错，像这样黑市上个拍卖的东西每一件都不会太差。随便出手一件，下半辈子的担忧将会随风而解。要是能早一些进去，现在估计已经摸到那个‘珍宝塔’里了。

　　再没等到苏利文的信号之前，他们现在只能原地待命。

　　维克托·苏利文，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竟然要等那样一个老骗子的信号。

　　“所以，你有备选方案吗？”内森回到石廊底下开始整理鞋子，山姆捏了捏手里这个简陋的小望远镜，忍不住开口，“要是苏利文临阵脱逃了怎么办？”

　　“不，因为他不会。”弟弟头也不抬，对此信心满满的状态让山姆感觉担忧更加多了几分。

　　“或者是他被抓了？”

　　“山姆，他认识拍卖会的人，”感受到来自山姆怀疑的语气，内森终于放下整理了N遍的鞋子，给他解释自己选择这种潜入方式的理由，“他会和那群人谈笑风生，然后上楼打开窗户，让我们进去，就这么简单，这很靠谱。”

　　“嗯哼。”山姆是没有再反驳，不过内森看他欲言又止焦急晃着望远镜的难受劲，估计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理由要反驳。

　　“行吧，你有什么要说？”再不让他开口，内森害怕他山姆会憋过去。

　　“如果他把十字架据为己有呢？”

　　“无稽之谈。”

　　“嘿，内森，维克多·苏利文！我们说的是同一个维克托吧？”山姆感觉自己一定是睡眠不足导致出现了错觉幻觉，自己弟弟口中的维克托·苏利文就像个忠实不背叛的挚友。开什么玩笑？！那个两面三刀谎话连篇的男人什么时候变成好人了？

　　“我知道你们俩意见不合，但是相信我，苏利就像家人一样。”

　　家人一样？

　　山姆被这句堵的气结，臭小子把老骗子当成了家人，他感觉自己心里被狠狠戳了一刀。

　　“嘿，嘿，山姆，听我说。”察觉到自己的形容有些“伤人”，内森起身向前，把自己的态度放到最诚恳真挚，“就像我一样相信他，好吗？他会成功的。”

　　“好，相信。”

　　如果可以，山姆选择先和苏利文打上一架，再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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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内森所“坚信”的那样，庄园西角突出来的顶屋窗户处闪起了信号，油黄的灯光正在提醒着哥俩—我已经就位，你们可以出动了。

　　试图给弟弟洗脑苏利文是个大骗子的山姆吃了瘪，闷了几秒后只是伸手拉高内森的连体工作服拉链，提醒他别把穿在里面的礼服弄脏了。

　　别以为自己没注意到趁着绕道的时候他又把拉链拉开了，山姆撇撇嘴装作没看见。跳过几个沟渠，山上的构造坑坑洼洼，又布满杂草，稍一不注意就有可能崴脚。内森在前面引路，看他驾轻就熟的动作，这里估计不是第一次来。

　　“对，以前打了几分零工，来过三次。”内森俯身撑着石头跳下，来到稍微开阔些的草地上，绕了这么大一圈，现在两人被高高悬起的长桥挡住了去路。

　　“看那底下有露出来的桥梁，”内森估量着相隔距离，找个什么东西荡过去应该问题不大。后到的山姆递上一套钩爪，很及时送上过桥工具，只是，这个语气听上去有点怀疑。

　　“嘿，你觉得你可以把绳子套上去吗？”

　　“我能把绳子套上去吗？”得了，又不是小时候在孤儿院的自己瘦小的像个柴火棍，内森呲笑了一声，接过钩爪，“哼，看好了。”

　　山姆后退两步，一脸看好戏，“我正在看着呢。”

　　潇洒一抛，钩爪往前挣扎了几秒，直直掉了下去。

　　“呃……我失手了。”内森听到了身后山姆憋不出的低笑，有些尴尬。

　　“你看，这是靠手腕的技术活，让我试试。”笑够了，山姆往前打算给技术生疏的弟弟来亲自演示一遍，不过内森没给他机会，这次他助跑了一段距离后猛的往前跃起，同时抛出钩爪。

　　这次倒不赖，他现在像个巨大的金毛挂在笔直的绳索上。

　　“看见了吗？”成功的内森跳到左边的岩石上，不忘向山姆炫耀自己的水平。无奈笑笑，山姆也跟着往前冲，抓住绳索，一边哄着这位‘大孩子’的欢心。

　　“哦，看见了，高手的风范。”

　　一前一后荡过第二个钩爪梁后，两个借着空隙出来抽烟的雇佣兵放慢了他们的速度，扒着墙耐心等到两人进屋，内森翻起来，活动着发酸的手臂，好久没这么活动筋骨，要是那俩兵再耗时间长一点，他可真扒不住砖头。

　　“哦，老天，看见他们身上的家伙了吗？”山姆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这上面，“我们应该带上木仓的。”

　　“山姆，这一票我们要做的毫无痕迹，我们不需要木仓。”

　　“希望你是对的。”

　　闲言碎语一直伴着整个过程，山姆嘟囔着老了扛不住重摔带来的痛感，自己搪塞过去前几次冒险来不及拍照做记录，终于，最后一次钩爪上攀，那间闪着信号的屋子就在眼前。

　　“嘿，内森？”山姆看着内森拍拍手上的灰就要伸手开窗，连忙出声，“内森？”

　　“怎么了？”

　　马上就要进去了，又怎么了？内森疑惑回头，见哥哥下拉拉链冲自己示意。哦，对，连体工作服还套着呢，应该脱了再进去。三两下脱下衣服扔到装饰建筑尖台的后面，内森用脚把两人的衣服往里扫了扫，以免吹风掉下去提前被巡逻的雇佣兵察觉有人潜入。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接下来希望一切都可以按照预想那样顺利。屋子里没有开灯，仅借着夕阳的余光照亮大半的空间，内森率先进屋，环视四周，最后锁定在暗处阴影里某个烟雾缭绕的影子上。

　　“苏利？”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个影子动了动，呼出另一缕轻烟。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一帮伪君子聚会吗？”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下把记忆又拉回了几年之前两人冒险的日子。内森看着那个影子拉开台灯，昏黄的灯光唰的照亮他的脸庞。

　　“因为没人在意你是否在室内吸烟。”

　　维克多·苏利文，老朋友的又一次重聚。

　　“好久不见，苏利。”

　　“的确是，太久了，孩子。”

　　两人热情的拥抱着，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内森又往侧挪了几步，把位置让出来，向苏利介绍着自己的哥哥。

　　“还记得我那个‘去世’的哥哥吧？”

　　“是的，真是…绝了，十五年了……”苏利伸手出去和山姆相握，三天前内森给自己打电话说起‘死而复生’的哥哥时，他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毕竟，巴拿马监狱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所有知情的人都认为那个山姆·德雷克已经死透透了，身中数木仓，高处坠落，不死也是后半生都要烂在监狱里。

　　现在，他瘦了些，皱纹多了些，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真是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