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主小时候》北风吹鹅

22、制药

　　次日清晨，陆挽收拾好了正准备带着慕云殊去药堂，一开门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听见开门声，马车帘子被挑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素芳向陆挽行了个礼，十分礼貌道：“陆小姐，我家小姐吩咐我来接您。”见陆挽身后还跟着慕云殊，又补充道：“我家小姐还说，若是不放心小公子一个人在家，便把他一齐带着。”

　　陆挽正担心这个，听她这么说，心中感到十分熨帖，师娘就是师娘，还是那么的贴心，因而感激道：“如此便替我谢过你家小姐了，劳烦素芳姑……姐姐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然后拉着慕云殊进屋，把他平时看的书和纸笔装进书袋里背上，这才匆匆上了马车。

　　苏宅在城东，那里住的多是些富庶或者官宦人家，一般人家无事也不会往那边去。马车咕咕噜噜走了约莫两刻钟，停到一处朱门大户门前，素芳挑开帘子率先下了去，然后扯着帘子对陆挽和慕云殊道：“还请陆小姐和小公子下车。”

　　陆挽先下了车，然后一把将慕云殊抱了下来，放在地上放稳后改成牵着他，“还请素芳姐姐引路。”

　　弃了车，素芳带着陆挽从一侧的角门进去，走了几丈又过一道门方算真正进了苏宅。素芳带着陆挽向东顺着抄手游廊拐了几拐，又过了一池种满“碧血丹心”的荷塘，方见一处花丛掩映的小院，院子的围墙上爬满了红艳艳的蔷薇。

　　过了圆形的月亮门，就见满院子的金银花开的正盛，坐在门口绣帕子的锦竹见了，站起来道：“素芳姐姐快进去吧，小姐刚刚还念叨着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可是陆姐姐来了？”估计是听见外面的对话，苏珮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回小姐，是。”锦竹回了句，这边素芳赶紧领着陆挽进了去。

　　苏珮正在练字，见陆挽来了将笔放下，走上前握住陆挽的手道：“可把你盼来了，走，我这就带你去药房。”却见陆挽后面还跟着那个小萝卜头，只是今儿个有更感兴趣的事吸引着她，故而也没心思去逗他玩，制药房这种地方肯定是不能带他去的，因与陆挽商量道：“想必药房那种地方小孩子不会喜欢，不若把他留着这里让素芳和锦竹带照看着，咱们也能安心制药，挽儿看可好？”

　　她话中的意思，陆挽如何听不出，不过有人照看慕云殊，她也的确能放心些，虽然慕云殊一直都是个十分让人放心的孩子。

　　“这样也好，”陆挽把书袋递给慕云殊，道：“小殊，你要好好看书习字不要乱跑，等姐姐忙完了就来接你，知道了吗？”

　　慕云殊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姐姐要早些回来。”

　　“好了，放心吧。”苏珮催促道：“挽儿我们快走吧。”

　　制药房在苏宅东南角，此处花木丛生，极为偏僻，远远望去姹紫嫣红繁花一片，待走近些，陆挽才发现这里种的并不是什么娇娇弱弱的名贵花种，而是同苏珮的院子里一样种的是各种药材，略略扫了一眼，都是一些常见易活的药物。

　　院子里两个小童正在晒药，见苏珮来了，齐齐道：“小姐好。”

　　苏珮问：“耿伯伯可是到了没有？”

　　稍微高一些的小童道：“师傅已经在里面了。”

　　苏珮点点头，上前推开了房门，“耿伯伯早——”看清里面的人，顿了一下又道：“表哥早。”

　　郑诣虽然小时候也学了些医学药理，但是待他稍微大一些的时候，苏致开始逐渐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他打理，他便把重心放在生意场上，如今能够独当一面，家里的生意全部都是他在打理，早年学的那些东西早已荒废掉了。与他不同，苏致没有让苏珮参与家里的生意，而是让她跟着耿舟学着制药，苏珮也不负他所期望，早几年便制出两味药，给药堂带来不少的利益。

　　苏致的心思，苏珮和郑诣二人如何能够不明白，只是……

　　原本不该来这里的，明明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可是他听说苏珮今天会带陆挽来药房之后，他便管不住自己的脚往这里走。

　　“珮丫头来了。”耿舟笑眯眯的道，往她身后瞧了瞧，一个十七八岁光景穿着身烟青色长裙的姑娘站在那里，“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制药的姑娘了吧。”

　　“正是。”苏珮转头对陆挽道：“挽儿过来，这位是耿伯伯，我自小便是跟他学药的。”

　　师娘的师傅？那岂不是师祖了。

　　陆挽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见过耿先生。”

　　耿舟点点头道：“既然姑娘来了，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开始吧。”招呼外面的两个小童将准备好的药材拿进来。

　　苏珮有些不自在，见郑诣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想必表哥还许多事要忙，这里有我和耿伯伯就行了。”您老没事就走吧。

　　郑诣厚着脸皮假装听不懂：“无妨，我不忙。”

　　苏珮见他赖着不走，索性假装看不见他，很快的她的注意力就被陆挽吸引了。

　　耿舟昨日已经看过了方子，方知那几味没辨出来的是什么。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那几味药是后来几年才发现这在方面的药用价值的，故而在当下这个时空知道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药配好了之后，剩下的过程与一般的制药方法就大同小异了，关键就看药与水、蜜、粉的比例以及火候的掌握。说起来十分简单，做起来相当麻烦，等陆挽自己演示一遍又指导着耿舟和苏珮把第一锅做出来之后，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然现在做出来还只是个半成品，需等到三日后在做最后一道工序之后才算正式完成。

　　郑诣在这里没有待多久苏信就来把他叫走了，因着做药要一气呵成，故而三人中午连饭都没有吃，现今早已是饥肠辘辘。

　　“咕——”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苏珮涨红了脸，尴尬道：“大家都饿了吧，估摸着也该吃晚饭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话音还没落，就听锦竹在外面道：“小姐，老爷让我问问您好了没有，若是好了便请大家一同到花厅里吃饭。”

　　苏珮将门打开，率先走出来，道：“可巧，我们正准备去呢。”然后又问锦竹，“今晚可有八宝鸭，突然想吃了。”

　　锦竹抿嘴笑道：“自然是有的，全都是小姐爱吃的。”苏珮这才放心的拉陆挽跟她一齐走。

　　陆挽注意到耿舟并没有跟来，因问道：“耿先生去哪了？”

　　“耿伯伯不喜欢热闹，就不和我们一起了。”苏珮道。

　　陆挽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不知家弟今日可有给姐姐惹麻烦？”这话是对锦竹说的。

　　锦竹笑道：“小公子十分乖巧，一天都在读书习字，怎会惹麻烦，不过是吃中饭的时候有些念叨姑娘罢了。方才素芳姐姐带着他去了花厅，估计现下正等姑娘呢。”

　　陆挽腼腆笑道：“他着实有些黏人。”

　　苏珮羡慕道：“你们姐弟二人感情真好。”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花厅，苏致郑诣都在，一眼扫去就见慕云殊端正的坐在桌子旁，一看到陆挽就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她面前，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阿姐。”

　　陆挽摸了摸他的头顶以示安慰。

　　苏珮在一旁道：“好了，赶紧入座吧，我都快饿死了。”说着拉了陆挽在苏致一侧坐下。苏珮挨着苏致，陆挽挨着苏珮，慕云殊挨着陆挽。而郑诣恰好坐在苏致的另一侧，因着是圆桌，连眼神交汇都变得困难。

　　虽然已是饥肠辘辘，但是陆挽仍是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的吃着，时不时的给慕云殊夹些菜——只要是她给的慕云殊都会吃的一干二净。

　　夹菜的空隙苏珮往这边看了一眼，就见他们二人这幅和谐的画面，心中自又是一番羡慕，原本往自己碗里夹得菜转了个弯，到了苏致的碗里，“爹，多吃点。”

　　苏致见自家宝贝女儿给自己夹菜，心里十分感动，笑呵呵的道：“珮儿也多吃一点，今天累了一天了。”又夹了一块八宝鸭放到她碗里。

　　“谢谢爹。”苏珮笑嘻嘻道。

　　“陆姑娘也多吃些，这几日还要多劳烦姑娘了。”苏致道。

　　陆挽赶紧放下筷子道：“这是小女子应该做的。”

　　郑诣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失落，坐上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牵挂的人和牵挂自己的人，唯独自己，无人牵挂，茕茕独立，孑然一身。

　　这种认知让他很沮丧，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只得垂着眼睑埋头把饭，忽然一块糖醋鱼落到他的碗里。

　　顺着方向寻去，苏致正慈爱的看着他，“诣儿也要多吃些，家里的生意全都靠着你，你可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

　　郑诣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是，诣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