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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山贼第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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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愚最后没有动山贼,只是“心平气和”地协商了一番,让大当家跟着走了,审问了一番,只得到他的名字叫章阁。
根据先前的经验,谭景明拿百度搜了搜,却没有找到最近有一个名叫章阁的人死亡。但据喜鹊说,这大当家是他们学造船的学弟,跟他们这群赶ddl过劳死的咸鱼不一样,这位大佬是预习课程预习到半夜两点过劳死的。
众所周知,开辟水路除了路线,更重要的一点是船,章阁之所以能将平阳的柿子快速运到山沟沟,一是因为陆路绕远,水路更近更便捷,而是因为航船结构良好,跑得更快更稳。
所以,谢愚开辟从遥城到浔阳的路线,章阁必不可少。
但这位大佬很有牺牲精神,任凭威逼利诱都不愿妥协于昏庸无能的王爷,谭景明去劝了两次,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回去收拾包袱的谭景明被谢愚抓了正着。
于是除了隔三差五去议事处报道,谭景明还得开启了每日忙碌的跑腿支线任务。
少府一职本是帮大人递交书信奏折,传达事务安排,简单来说,就是跑腿小工。
这么琐碎地忙碌着,溽暑渐消,秋风飒飒。
谭景明看着院里落下的枯叶,算了算日子。
这两个月多亏了林耳送来的资料,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不过这来去也有两月余了,就算路上耽搁,这两日也得要到了。
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那间修葺得华美高大的屋子,谭景明抬脚迈了进去。
“王爷,茶来了。”谭景明叩了叩门,得到许可才端起茶壶进屋,往他面前一摆,嘴上还是忍不住道,“臣干这些不熟练,下次还是交给梅影姐姐来吧。”
谢愚头也没抬,“磨墨。”
谭景明无奈地拿了墨条,“王爷,臣……”
谢愚抬眼:“少你工钱了?”
谭景明立刻闭嘴。
这时候,窗棂外头砰砰作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正不断地往上砸,谢愚沾了沾墨,“你去看看。”
“得嘞。”谭景明拖长了音调应道,起身打开了窗,探出头四处瞧了瞧,除了雕梁画栋的廊亭,什么都没瞧见。
“鬼打窗?”谭景明自言自语道。
“这儿,这儿!”
谭景明愣了愣,顺着声音低头看去,“六六六?你来干嘛?”
许久不见的小狐狸哭着原地扑腾着,“大人,我快被那条蠢狗折腾死了啊!”
谭景明点点头,“哦。”
小狐狸眨巴着豆豆眼,张开双爪,“大人,抱抱。”
“滚。”一支笔杆从屋里扔出,擦着谭景明的身子,完美无缺地撞到了小狐狸脑袋上。
谭景明回头,疑惑道,“王爷?”
谢愚将批阅完的文书放在一边,“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小狐狸吱吱呀呀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来送信的。”
“送信?”
还没等谭景明把小狐狸捞上来,谢愚已经搁下笔,走到窗边,将那只小狐狸提进屋里,倒过来,晃了晃。
“喂、喂!晕啊!”小狐狸吱吱呀呀地乱喊。
一封信从尾巴里掉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谢愚捡起那封信,转手就把小狐狸扔到了窗外。
“肉肉让我送来给你的,你也不能这样啊!兄妹通信不杀信使啊!!”
谭景明挠着头,看着小狐狸的哭诉声被关在窗棂之外。
肉肉便是谢云九那只扒了皮的刺猬,谭景明转过头,看谢愚刚展开信纸,眉头便狠狠皱了起来。
谭景明一惊,顾不得窗外乱喊的狐狸,便担忧道,“小九儿那边出什么事了?”
谢愚放下信,看着她郑重道,“你过来。”
谭景明一凛,快步走过去。
谢愚将信摆到她面前,“你看一下。”
谭景明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更加紧张了,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非得自己亲眼看。
然后,她面对着一纸飘逸的英文,呆滞了。
谢愚:“我看不懂,解释一下。”
谭景明看了两眼,将信纸摔在地上,“谢云九!你他娘的英语能更差一点吗!”
谢愚:“嗯?”
“虚拟语气用不好就算了,语句不通就算了,谁告诉你say的过去分词是sayin的啊!!”
谢愚:“什么?”
“嗯,等等,”谭景明捡起信纸,又看了看,再次摔在了地上。
“沃日!!他娘的是拼音啊!!”
翻译了很久,谭景明才把那个夹杂着英语和拼音的信件磕磕巴巴地翻译完,并且打从心眼里佩服谢云九的这套骚气操作。
你知道吗,最骚气的不是她用英语写,也不是她当中混杂着类似于sayin的拼音,是她真的以为sayin是say的过去分词啊!!
全篇出现sayin类似词汇共十二次,请问几次是拼音,几次是过去分词?
不,不用回答了,都是错的,因为当中还混着几次忘写g的现在进行时。
他妈的!!
谢云九写的很琐碎,大致意思是京城这边风声虽然很紧,但袁明韶浑水摸鱼的本事一等一,所以他们还是很安全的,但是右相那边动作还是挺大,可能在王府安排了眼线,让谢愚注意一下。
谢愚拧眉,“上次的刺客……”
谭景明也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去送小九儿了,大概知道这些的还是挺重要职位的官员。”
谢愚:“你不知道?”
谭景明:“你没跟我说过啊。”
谢愚:“那你去城郊做什么?”
谭景明摊手,“轩子拉我去抓鱼做给郑桑吃。”
谢愚:“他们……”
谭景明:“没事儿反正不用王爷指婚。”
谢愚:“……”
谭景明感觉做解密问题的时候也没这么累,到了最后一段真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最后讲的是,”谭景明一字一句道,“兄长,最近进展如何,不懂的尽管问我……诶!王爷,我还没念完呢。”
谢愚一把拿过信纸,放到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谭景明试探道:“……王爷,您在追姑娘?”
谢愚抿着唇,绷着脸,没回答。
谭景明眨了眨眼,“原来您不是跟轩子一样啊……”
谢愚转过头,“你什么意思?”
谭景明:“二十好几还没个一儿半女就算了,连正妻都不见影子,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谢愚黑了脸,“谭景明。”
谭景明呵呵笑道:“王爷,您要追姑娘可不能这么拉着脸,否则会吓跑的。”
谢愚沉默看着她半晌:“所以你……”不算姑娘?
谭景明扶额,“我不算。”
老娘穿越的,怎么能跟这个时代娇羞的姑娘相提并论!当然不会被轻而易举地吓跑!
谢愚狐疑地打量着她,“真的?”
不算姑娘?那算什么……男人?
谭景明挠挠头,“真的啊!”
王爷你没看出来,我跟这个时代的姑娘一点都不一样啊!否则哪能抛头露面地工作啊!
谢愚反复地上下扫视着一脸我不是在开玩笑的谭景明。
“王爷?”
谢愚隔着案几招了招手,“你过来。”
谭景明案前挪了挪屁股。
“到这边来。”谢愚拍了拍他身旁。
谭景明愣了愣,“啊?”
“过来。”
谭景明只得绕过案几,挪到了谢愚身旁,与他面对面地坐着。
谢愚拧眉,“你不是不算么,离那么远做什么?”
既然是男人,还坐那么远?
“啊?”
她、她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的接受能力?这么开放?能并肩排排坐???
谭景明往前挪了挪。
谢愚抬起手,贴到了她胸上,摸了摸。
谭景明:“……”
谢愚:“……”
今天,沉默是胸上的咸猪爪。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冲了开来,身着官服的郑桑快步冲进屋里,大口地喘着气,“王爷,臣……呃,王、王爷?”
谢愚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门就被啪的一声死死合上。
……哈?
秋风袭来,凉意渐浓。
“……所以,你不是男人。”
谭景明捂着脸,将脏字都憋了回去,“王爷,您方才摸过了。”
谢愚回过身,又拿起了搁下的笔,“可我什么都没摸到。”
谭景明咬着牙恶狠狠道,“王爷,臣才十五。”
谢愚手中顿了顿,墨汁从笔尖落下,晕在了纸上。
“你十五了?”谢愚道,“不办及笄礼?”
谭景明撇了撇嘴,“没空,再说办了就该嫁人了,我还有好多事儿想干呢。”
谢愚的笔又落下,“你不怕嫁不出去?”
谭景明摊手,“王爷您老大不娶,没资格说我吧?”
谢愚的笔又顿了顿,在笔画的最末留下一个硕大的墨点。
“小九儿跟我说过,你们那边的女人还有三十才出嫁的,”谢愚道,“但这里不行,大户人家的女儿十七之前嫁不走也很难再嫁了。”
“那就不嫁了,三从四德太麻烦了。”谭景明无所谓道。
谢愚刚提起的笔狠狠地按了下去,“不行!”
谭景明吓了一跳,“王爷,臣的婚嫁……不劳您费心啊。”
谢愚瞥她。
谭景明眨了眨眼,“王爷,您的笔下……当心些?”
谢愚一愣,抬起毛笔。
大小不一的几个墨点规则地、完整地铺满了整个纸面。
“字都看不清了,”谭景明瞟了一眼,“谁写的王爷可还记得?”
谢愚提笔想了想,将文书揉成一团扔在一边,答了三个字。
“陈立轩。”
谭景明抽了抽嘴角,看了看静悄悄的四周,“那……臣不打扰王爷,先行告退了。”
“慢着,”谢愚道,“让知麻来一趟。”
“是。”
如此一连过了好几日,不知从何时开始,谢愚使唤谭景明的次数少了,却喊郑桑的次数多了。
一开始谭景明乐得清闲,直到日复一日被陈立轩缠得头昏脑涨。
“阿明!小芝麻最近都不着家了……”
“阿明!我已经两天没见到小芝麻了……”
“阿明!我……”
“闭嘴!”谭景明一把将他的头按进碗里,“吵吵吵吵要来吃面,还不消停!”
陈立轩抬起脸,可怜巴巴道,“阿明,救救我吧,没有小芝麻的日子我要死了啊!”
“大人,您也救救我好不好……”小狐狸在案底有气无力地哼哼,身后那只大黄狗正在数十年如一日地扯它的尾巴。
“好吧,”谭景明叹了口气,“首先,我要怎么做?”
陈立轩眨了眨眼,“首先,帮我结一下账吧,我忘记带钱了。”
下一刻,陈立轩的脑袋又飘在了汤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