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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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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喧声一片,房内寂静无声。
珍霓很是惶恐,白湄身上的痕迹过于暧昧,一旦洞房暴露无遗,新娘婚前失贞于夫家而言乃奇耻大辱。
珍霓心中对二皇子怨恨更甚。
小姐好不容易有了依靠,二皇子却孟浪行事,这让小姐今后在姑爷面前如何抬头?
白湄一脸瞅着双臂与胸前的吻痕,身子轻颤。现是盛夏,她却觉得冷极了,忍不住环抱双臂,傻愣愣地瞅着地上的喜服一动不动。
玉竹也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时六神无主,心想若小姐此时醒着该多好。
突然,玉竹杏眼一亮,记得小姐曾说,若姑爷是真心待大小姐的,定然不会把大小姐不见一事宣扬出去,同样,若姑爷不忍,哪怕大小姐被人糟蹋了,姑爷也会帮着掩护。
许是受白雅影响,玉竹相信薛大人待大小姐是真心的。
门外,敲门声再次响起,喜娘捏着细长的嗓子道:“姑娘们,好了没?还有一刻钟吉时便要过了。”
喜娘只以为新娘子是因为腹空无物,一时受不住才晕倒的,很快就可以缓过来,不料等了又等,里面的人磨磨蹭蹭的,等得她心慌又煎熬。她可是收了永恩候夫人好些银两,这婚事可不能出个万一。
玉竹道:“烦请您再等一会儿,新娘子刚醒,妆容有些花了,我们画好便出来。”
听闻人已经醒了,喜娘心感大安道:“好咧,还请姑娘们快些,我等得,吉时可等不得。”侯夫人的人已前来询问两次了,姚是“身经百战”的喜娘也忍不住忐忑。
玉竹没有应声,小声劝道:“大小姐,我们没有时间了,再不去,喜娘恐怕就要进来了。”
白湄僵硬抬头,看着床上一无所知的白雅,双唇轻颤。
她自己做下的孽,怎可牵连无辜的二妹?
白湄双眼微闭,摒除心中杂念,颤抖着双手接过喜服一言不发地换上。
玉竹心中一喜,推了珍霓一把,珍霓如梦初醒,胡乱擦了把眼泪,快手快脚地帮着白湄更衣。
三人俱知现情势不容她们多想,若白湄此时不顶上,白雅难以脱身。
素着脸的白湄十分憔悴,但时间有限,幸而喜帕一盖,什么都瞧不见了。
珍霓深吸了一口气,又抹了把脸,扶着神不守舍的白湄出去,玉竹紧随其后。
白棋在床上留了字条,待她们走后,自会有人进来把白雅带走,玉竹只以为是清水,并不十分担心。很快,待白湄拾掇好,玉竹与珍霓扶着换好衣物的白湄出门。
屋里的龙凤烛轻轻摇曳,很快又恢复平静。
“吱呀” 一声,贴着双喜的窗门突然开启,带起一股凉风,红烛躁动,红珠子一滴滴滑落,凝于烛身,枯涸于铜台,萎靡暧昧。
黑色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压向喜床,一室静默。
她与白湄的身形大概,旁人瞧着无异,他却能一眼识破。
与白湄相比,白雅肉丰架小,触之更显软绵无骨。
自白雅中了“七日情”,白谦便知道她尤适红色。
浓妆淡抹,面若桃瓣,眉似黛山,唇如朱砂,红妆之下妩媚风流。
白谦瞧着红衣下雪白的一段细颈,眼底划过一抹猩红。
如此脆弱,如斯美景,欲念本就被压抑到了极致,珍藏早已不能满足他的贪婪,一旦想到她为旁人披上红妆,想到她违背自己的意愿公然与薛凌浩拜堂……
魔念横出,心底忍不住窜起一股邪火……
像早年萧瑾瑜不顾他的阻拦把母后给他的玉佩扔进湖中。只是那时候他想的是让萧瑾瑜死,如今他想的却是……占有。
说了不可拜堂,竟如此不听话……
略带薄茧的手指下滑,脖子柔软得不可思议,藏于里衣的锁骨雅致脆弱,似掌心翩飞的蝴蝶。
只惜,再怎么飞也飞不出他的掌心。
红衣和着似有若无的女儿香,他垂首轻嗅,突然,俊秀的眉宇轻皱,巧手一挑,里面的鸳鸯戏水一览无遗。
鸳鸯所用的丝线是上好的天蚕丝,色泽随光而幻,原是他精心挑选的,也幸亏是天蚕丝,绣主六分的绣艺愣是被它稀罕的颜色衬成了十分。
突然,白谦双耳微动,三拜之礼已毕。
他将白雅拦腰抱起,从白湄身上换下来的里衣被遗弃在床上,便连袭裤也不能避免。白谦的视线在白雅略带淤青的双腿停留了片刻,然后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的外衣,把人包住,从窗台飞跃而出。
不一会儿,又有一道身影进来,再次出来的时候喜床平整如初,只余一把花生、红枣、桂圆和鸳鸯被枕。
轻重不一的步伐声传来,其间夹杂着欢声笑语,薛凌浩步履踉跄,似是喝高了,同僚频频打趣,一直到新房门口。
原本按惯例大家是要闹新房的,但薛凌浩平日官威颇重,刚刚被劝酒的时候又透着一股狠劲,来者不拒,众人看他脸色似乎不大好,怕被秋后算账,要知道以薛凌浩如今的能力若要给谁穿小鞋那是碰碰嘴唇的事儿,庶子能混成这样也没谁了。
“退下。”薛凌浩道,同僚不在,他的双眼一片清明。
珍霓一脸踟蹰,不安地绞弄着手指。
“阿肆!”薛凌浩再无耐心,直接吩咐自己的护卫:“若无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诺。”阿肆很快扯着一脸惊恐的珍霓退出新房,不消一会儿新房附近奴仆俱散,便连得了侯夫人吩咐前来打听的奴仆也退得一干二净。
喜房一片寂静,白湄头上仍盖着喜帕,一动不动。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新娘,薛凌浩心感恼怒,更多的是不甘。
“若你不愿,只消一句话,这盖头我不会掀。”薛凌浩只以为她逃婚了。
他的情起于萍水相逢,却也只是他的情。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料白雅突然晕倒,然后新娘换成了白湄。
不得不承认,在握着白湄双手的一瞬,他心里竟是喜悦的,就像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人还在身边,他依旧可以原谅。就像他已逝的生母。
薛凌浩的生母乃永恩候远方表亲,自小寄养在永恩候府,与永恩候暗生情愫,奈何身份卑微做不得正室,眼睁睁地看着永恩候娶妻生子。永恩候难舍美人,醉酒犯下蠢事,薛凌浩的生母轻易就原谅了他,并甘愿屈身妾位。
只惜他的生母再大度再善解人意,因体弱多病再难得永恩候垂怜,生下薛凌浩后郁郁寡欢,终因病身亡。
以往,他是不懂的,明明并非良配,为何要画地为牢,渐渐地,他懂了,因为不舍,舍之宛若剜肉剔骨。
只是,他终究不想勉强她。
白湄垂首不答,薛凌浩眼力极佳,瞧着她腿上的红绸一点一点被泪珠子染湿。
空气一片死寂。
突然,白湄眼前一亮,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十分不适,待睁眼时,目之所及是薛凌浩暗红色的衣摆。
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肿胀如核桃的泪眼,妆容全无,娇颜不再,十分狼狈。
薛凌浩捏着手中的红木杆子,面无表情地站着,一动不动。
“若你不愿,婚事作罢。”他薛凌浩还不至于娶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人。
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掉落,白湄抽泣着抬头,对方眼中的失望让她倍感心寒,还带了一丝后知后觉的情愫。
原本她以为她没有多喜欢他,嫁他不过是为了移情,但就是这个看着比木头还木,比铁还要冷情的人一点点地焐热了自己的心。可能不是情爱,但她确实心动并难以割舍。
原先她总觉得怀着异样的感情嫁给他是对他的侮辱,因而婚前饱受煎熬,直到今日再次见到萧瑾琮。
她不知道萧瑾琮为何要给自己留下一身的痕迹,若她没有听到后面的一番话,她会以为是因为有情,听了那一番话,只觉得自己不知不觉沦为了权势的工具,他的举止不过是为了侮辱薛凌浩。
她不知道自己对薛凌浩是不是喜欢,只知道当发现自己一身的痕迹,她的心慌极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随着这一身痕迹消失殆尽。
而她还没来得及珍惜,刚刚发现,突然就要消失了。
“白湄,说话。”薛凌浩似忍耐到了极致,拳头青筋毕露。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紧张,他只怕……
白湄看着极力克制的薛凌浩,咬了咬唇,这一刻终究要来的。
她突然起身,泪水情不自禁又涌了上来,她觉得今日流的泪比过往的每一年都多。
她一步一步上前,薛凌浩先是蹙眉不解,接着脸色铁青,后大惊失色。
只见白湄一边解衣衫,一边低头轻声道:“原本我是想干干净净给你的,但……但这身子终究被玷污了,若你嫌弃,能否……能否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先把我安置在永恩候府,待过了一段时日,再休离……”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颤抖,就连解衣的动作也带了几分自我厌弃。
雪白的胸口零零洒洒布着青紫的痕迹,薛凌浩捏着双拳的手“咯吱”作响,脚步却生根似的一动不动。待白湄说到“休离”二字,再忍不住一脚揣上桌子。
白湄一惊,恍若如梦初醒,手正拆着脖子上挂着的绳子,触及薛凌浩眼中的猩红,似凝固了般一动不敢动。
喉咙堵得慌,薄唇被咬出了血,薛凌浩步步紧逼。白湄再次忍不住颤抖,半裸的身子冷极了,心如死灰。
湿冷的大手突然抚上她的双目,挡住了白湄空洞的泪眼。
麦色的脸皮似在抽动,像极了绷到极致的弓箭。
他竭尽轻声道:“不要看……我担心……吓着你。”此时的他定然面目狰狞。
白湄一怔,耳边他的大手在滑落,带着不容退缩的力量抬起她的脸。
白湄一动不敢动,直到对方愈发靠近,小心翼翼吻上她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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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