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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玉兰簪 ...

  •   涟漪面露不悦:“你是何人?”

      她独享百花楼花魁盛名年余,早已习惯被人捧着,贺倾晴以良家女讥讽她,她如何听不出来?

      白雅敬贺倾晴是条汉子,默默上前,林艺蕊给她递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之前她以为林艺蕊是不喜欢她才借口说晚些出门,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她想围堵钟翰羽又不想让她们瞧见。

      “哪来的野丫头?”贺倾晴与白雅迟迟不语,明显的轻视让涟漪沉了脸,见美人受辱,钟翰羽厉声维护。

      贺倾晴眉头直竖:“镇国将军府嫡女贺倾晴。”

      白雅接着道:“卫国公府嫡女白雅。”话落,整个人都不好了,惊觉自己竟被贺倾晴带进沟里去了,白源没回来,这势借得有些心虚。

      钟翰羽似噎了一只苍蝇,脸色尤为难看。白贺两家均是朝廷重臣,贺家更是出了名的护短。垣郡公虽封爵二等,靠的却是祖上的恩泽,并无实权。

      他狠瞪了眼林艺蕊,阴阳怪气道:“想来林二小姐是有备而来。”虽心里不服气,但在阳安城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的脑门还是有个大概的。

      贺倾晴轻哼出声:“若不是有备而来,岂不是要被你们一群公子欺辱至死!”

      船板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公子们哑言,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钟翰羽玩到一处的自然不是安世子等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纨绔,身份在世家圈子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钟翰羽还欲说话,却被他身边的小厮给拉住了,也不知道那小厮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他绷着一张尚算清隽的脸硬邦邦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打扰几位小姐了。”

      涟漪抿着一张樱唇,心里万分不服,但身份摆着,只得将闷气往肚子里吞,心里却嫌弃钟翰羽的出身。

      “胆小鬼!”贺倾晴也就过过口瘾,心知继续纠缠只会让林艺蕊更难堪,遂眼睁睁看着钟翰羽搂着涟漪离去。

      “涟漪姑娘且慢。”
      窃窃私语中白雅得知了涟漪的来历,端看林艺蕊的神色,她忍不住开口。

      涟漪优雅转身,头上的步摇并着发簪一动三晃,一袭束腰白裙美丽“冻”人,她本就处于高处,体量纤长,回望她们的目光带着俯视与清傲。

      涟漪轻抬下晗,问:“不知白小姐有何指教?”那眼神就像在说:我不欲与你计较,你还有什么不满?别贪得无厌才好!

      白雅看了眼涟漪,凉泊而清淡:“指教说不上,只是……想请涟漪姑娘把头上的发簪物归原主。”

      涟漪平日不喜花俏,头上只戴了一支步摇和发簪,。她摸着触手微凉的发簪,远山眉微蹙:“此物旁人所赠,何来归主一说,小姐莫要仗着身份欺辱我等弱女子。”

      百姓最听不得仗势欺人的话,又怜爱涟漪的容貌与身姿,揣测与私语早已漫开。

      林艺蕊正欲开口,被白雅一手拉住,往她手里塞了件东西后,白雅问涟漪:“不知涟漪姑娘头上的玉兰簪可是钟公子所赠?”

      涟漪看了眼身旁的钟翰羽,淡声道:“是他所赠。”

      见自己的赠礼被人质疑,钟翰羽早就按捺不住了,甩开小厮的手讥讽道:“此簪由我亲自挑选,白小姐莫不是在穷乡僻野住久了,没见过好物,对一支小小的玉兰簪还能动心思!”

      春宵一刻值千金,接二连三被打断,他早已不耐。国公之女又如何?阳安城关于卫国公府的风言风语他不是一无所知,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备受宠爱的白婳他许会忌惮些,白雅一个失宠还没亲娘的嫡女他可一点儿也不惧。

      白雅道:“涟漪姑娘头顶的玉兰簪与艺婷姐生前常戴的一模一样,也俏似小蕊手中的这支姐妹簪,既钟公子说簪子是你亲自挑选的,敢问是从何处挑选的?”

      白雅话音刚落,林艺蕊会意伸出手中之物,赫然是一支玉兰簪,竟与涟漪头上的有八分相似,围观者一片哗然。

      “听闻垣郡公荒诞,终日沉迷炼丹,家底早就被掏空了,钟家公子竟沦落到要拿原配夫人的的首饰赠人,看来此言不假。”一好事者煞有其事道。

      “说起来,近日钟公子极迷恋涟漪,发簪、镯子、贵锦不要钱似地往百花楼送去,我原以为他多有钱!没想到竟不是他自己的!”

      “我就说,那款式虽精致,瞧着却有些旧……”

      “满口胡言!”眼看花船的同伴和围观者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其中还夹杂着不加掩饰的讨论声。钟翰羽挥开欲扯住自己的小厮,脖颈粗红:“偌大的文澜,玉兰簪不胜其数,不过长得相似了些,你竟诬陷我拿死人之物赠人,简直居心叵测!”

      白雅道:“玉兰簪确实不罕见,罕见的是上面的玉,钟公子厉眼相中了这支簪子,可知簪上之玉的来历?”

      钟翰羽一愣,他哪知那什么劳子玉的来历,林艺蕊亦一脸疑惑。

      白雅道:“上面的玉瞧着普通,却是海外独有的羊脂白玉,遇热沁出的水珠宛若羊的油脂,乃小蕊外公亲赠。涟漪姑娘若不信,尽管取下来验个究竟,恰好我才买了一块寻常的白玉。”说着,白雅让玉竹将刚买来的白玉取出。

      白雅在赌,赌涟漪的清高。

      众人指指点点,涟漪绝美的小脸青白一片。

      “你……你满口胡言。”钟翰羽怕是个外强中干的,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既是胡说,敢问钟公子,簪子是从何处买的?我瞧着颜色极好,也想买根把玩。”

      钟韩羽一时没主意,情急之下踹了小厮一脚,慌声道“狗奴才!说!让你买簪子,簪子是哪来的!”

      小厮颤着身子,汗如雨下,一脸唯诺。众人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厮忙磕头请罪,钟翰羽自诩君子,不喜欢打理钱财俗物,近日追涟漪又追得紧,他手头钱两吃紧,便买通了婆子从林艺婷的嫁妆里顺了几件出来。

      林艺蕊冷笑道:“记得刚刚钟公子才说那簪子是你亲自挑选的。”

      钟翰羽脸色铁青:“是我记岔了。”瞧白雅一脸笃定,验与不验结果没差,但拿原配夫人遗物赠红颜知己的名头他万万担不得。

      见对方如此不要脸,贺倾晴狠掐了自己一把,那力道让白雅瞧得肉疼。

      “原是钟公子记岔了,我以为钟公子不仅仅宠妾灭妻,还是那种拿元夫人遗物找快活的负心汉,我竟差点误会钟公子了,请钟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倾晴。”说着,贺倾晴扭头看向涟漪,泪眼朦胧,痛的。

      “不过,作为小蕊的朋友,还请涟漪姑娘行行好,别占着艺婷姐姐的遗物,若你真喜欢别人送你发簪,我明儿让人给你送十支,喔不!二十支!若不够……若不够我也没了……”她一脸愧疚地挤出几滴眼泪,巴巴地看着“遗世独立”的涟漪,猫眼看得涟漪心口微颤,被刺激的。

      什么叫她喜欢别人送她发簪?这人怎么说话的?涟漪脸色涨红,头上的发簪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

      取了就等于承认这支玉兰簪是林艺婷的遗物,还极有可能被贺倾晴强赠簪,担了个爱慕虚荣的名头。不取,旁人议论纷纷,她实在没钟翰羽那个脸皮!

      想她一个万人追捧的花魁,竟沦落到与一个死人争物!涟漪一气之下,把簪子丢在地上,转身进了另一艘花船。

      被单独留下成为众矢之的的钟翰羽见到手的鸭子飞了,想追上去却被人群围堵,钟翰羽推倒挡道之人,恼怒道:“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来人,把他们轰走!”

      “轰走?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钟公子莫不是将脚下的这片皇土当自己的了,竟不允旁人占据!”对某些人,白雅埋起刀来毫不手软。

      “小丫头片子!我何曾说过……”钟翰羽惊觉自己险些失言。

      “你没说过什么?莫不是恼羞成怒胡言乱语!”林艺蕊不容他思辩,紧追不舍。

      “放屁,你才恼羞成怒!”

      白雅冷眼道:“既非恼羞成怒自然也不存在胡言乱语,如此说来贺公子刚刚欲轰走我们的那番话倒是肺腑之言。只是我等着实不解,竟不知垣郡公恩宠非常,竟能越过我朝至尊,公然在皇土替尊者轰赶我等黎民。”

      “说得正是!”围观者指指点点,这种在官家子弟面前站直身子的机会着实不多,众人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

      “钟公子……”贺倾晴按捺住忍不住上翘的唇角,给对方递去一个难以置信又一言难尽的表情。

      白雅看着戏精上身的贺倾晴,顿时觉得圆满了。三人配合无间,回头阖该海吃一顿聊表庆祝。

      端看众人的表情,钟翰羽惊觉自己被下套了,这话若传到他父亲耳里,不死也脱层皮!

      “妖言惑众,来人,把她拿下!”指着的赫然是林艺蕊。

      既然都要脱皮,他非要拉个垫底的!他动不了白雅和贺倾晴,动一个林艺蕊却绰绰有余。

      贺倾晴大惊,没料到对方比她还蛮横,忙让护卫挡在林艺蕊身前。

      小厮面面相觑,又比不得身强力壮的护卫,探着步子踟蹰不决。

      钟翰羽瞧了,怒火焚智,抽出旁人的软剑,不管不顾地劈向护卫。

      随行的小厮见钟翰羽亲自上阵,只得纷纷上前,恰时人群惊散,护卫怕殃及无辜,束手束脚,失了先机,竟被小厮给缠住了,贺倾晴火急火燎上前帮衬。

      钟翰羽见此,怒红了的眼划过一道凶光。林艺蕊被护着,贺倾晴有武功,趁玉竹不察,他逮住落单的白雅一剑狠劈了过去!

      “锵”一声,软剑被狠狠打落,在地上久久颤动。

      钟翰羽怒而抬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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