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望星

12、第十二章 曾经沧海

　　第二次见到林启辰，算是第二次吧，虽然那个白面男生看上去很眼熟，仿佛很久就认识了一样。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间包房的一角，背靠着门，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阿姨好。”蔡笑笑一如既往上前抱着起身迎接她们的薛阿姨，又对他相视而笑。
　　“来了，快坐。”
　　后面跟着她的两个腼腆的好姐姐，那姐妹俩看上去感情比她亲厚，蔡笑笑无奈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坐在妈妈身边，看着二姐很是自然就坐在林启辰的身边，二人脸上微微一笑，好不自然。
　　“妈，早说跟薛阿姨一起吃阿！？”大姐也坐在妈妈的旁边，一脸不悦，几个人听到这句，愣了一下，大姐只好尴尬移开话题，说，“这是林健民的弟弟阿！？”即是问也是在陈述。“果然有点像。”
　　林启辰抬眸，却是看了蔡笑笑一眼。
　　而蔡笑笑还在猜，他那天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己的长相，还是记住了，却一点也不往心里去。
　　“薛阿姨，听说小林弟几年前得过什么病，在外公家养病……”大姐还想问什么，话却被妈妈打断，妈妈瞪了她一眼说，“瞎说什么，你小林弟不过是去外地读书了，那里教育程度高，别人读大学的书，他们那里小学就读了。我们家爸爸不肯，不然我早把你妹妹也一起送过去了。”
　　蔡笑笑本来还陶醉在林启辰的那一眼芳华中，不想听到老妈又是一个贬低，气的狠狠地掐了大姐一下，就隔着妈妈掐。
　　大姐的眼神扫过来，狠狠地，像是说，：扁你的是妈，掐我干嘛。
　　蔡笑笑也回瞪：要不是你提起，妈会说到我！
　　妈妈被夹在双眼像锋利的刀剑中间，越来越不自在，赶紧用双手把身旁两个人都拽住，陪笑说，“阿琴，怎么，健民没来？”
　　蔡笑笑听到这个名字只是微微一想，这个人大概是林启辰的哥哥。不知道会长什么样，有没有比林启辰还帅气还是姿色平平，听说不是双胞胎的兄弟，必有一丑一帅，就像她和那两个姐姐，她属于丑，那她们就是美。
　　蔡琦琦听到这个名字，反应到有些打了，拿在手里的刀叉，一个不慎，掉地上了。
　　蔡琦琦躬身要捡起，林启辰也是，二人正不偏不倚碰了个响头。
　　“哈哈，还没喝就开始夫妻对拜了，你们。”
　　说话的是大姐，相对而奸笑会意的却是两个老奸巨滑的妈妈。
　　蔡笑笑只静静地坐着，看着林启辰的脸，竟然由白转红，他一定是在害羞，对喜欢的人才会害羞不是吗？
　　“妈，我上个厕所。”蔡笑笑被他们这饭前的小闹惹得不怎么舒适，还不如上个厕所透透气好。
　　妈妈懒得理她，只顾和薛阿姨偷笑中窃窃私语。二姐和林启辰在问毕业了，将来读那所大学的事。大姐拿着那台她自己打暑假工赚的钱买的手机，一直在乱按。蔡笑笑看着林启辰，他好像有注意到她的起身，可看过去，他又对着蔡琦琦，根本就无视她的存在。
　　恐怕蔡琦琦说不喜欢林启辰是假的，这个男生长得这样好看，还很温柔，就连一向对帅哥的标准要求甚高的蔡笑笑也动了心，蔡琦琦会不喜欢？
　　蔡笑笑一路狐疑，直到进了厕所门，才咩咩地叹了口气，小解去了。
　　这个酒家的洗手间还真有点臭，有点男人的骚味。蔡笑笑是捏着鼻子尿完事的。出了厕所门，才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在洗手池哪儿，一直在努力地搓洗。
　　天，难怪她刚刚闻到一股臭味，原来是进错厕所了。不能怪自己的，这个厕所门外的那个“男厕”的标志看上去像穿着裙子一样，她一时也没有看清，能不走错吗？
　　厕所门在她打开的一瞬间有了门阀声，她试图关上门，等那个洗完手的人出去，再出去。可她把门只轻轻一关，门阀声又动了两下，天神保佑，他千万不要扭过头来。
　　那个男人转了15度的侧颜，继而又继续洗手去了。
　　死就死，蔡笑笑一把把门把拉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嘟着嘴听门外的声音。
　　男人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奔了出去。
　　蔡笑笑长叹一声，轻轻开门，从门缝看了一下，四周在无人，很好。
　　逃命似的回到了包厢，一坐下就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姐一番，却无意瞥见坐在薛阿姨身边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那么久，跟你林哥哥还挺搭的哈！”妈妈是陈述句，林哥哥？启辰还是健民？“上个厕所都那么久，下次有吃饭的，都不敢让你喝水了。”
　　大姐暗暗一笑，二姐也微微一笑，蔡笑笑看了林启辰一眼，还好有不笑的人。
　　不止他，还有那个男人。
　　“健民，你等下回车上，把你弟弟的外套拿过来，妈妈觉得都有些冷了。”
　　那个男人点点头，却是看着蔡笑笑。
　　而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她是只小白兔一样，会被她越看越可爱，越看越乖。哼，她偏不！
　　她瞪了他一眼，嘟着嘴，潜台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在厕所的人是你。
　　林健民还在看她，薛阿姨却又发话说，“我们家启辰受不了一点冷风吹，几年前在河里救过一个女孩，一听说那个女孩没有被救，他就吓得再也不敢游泳，都不敢往河边靠近了。”
　　“就是，就是。我们家琦琦十七岁那年，不正是感冒发烧很严重的那会，我们带她去医院，乖乖整整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回来之后，也笑着说再也不去医院了呢？小孩都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妈妈咯咯一笑，一对兰花指掩着脸，像和薛阿姨指眉画事一样。
　　拜托，感冒发烧很严重的那个是她好不！
　　“妈，你年老痴呆哦！那年我学游泳，泡在海里被冷着，是你们把我往医院推。还说我搞不好就死在游泳这件事上，害我只能小干尸一样躺在医院，整整浪费了家里几千块钱。”蔡笑笑半撑着头，想起当时学游泳的情况。
　　她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谁知道漂着飘着不知道去了那里，幸好那时候有个人才海里把她捞起来，只是一瞬间一声就过来，把那个人送去了医院，她那时候还骂那个人不能自救还想救她呢？
　　林启辰也救过人？那会不会那个人就是她？蔡笑笑看着林启辰，这时的他，目光笃定，看着她，像欢喜，又像不悦，她竟然还感到有莫名的怒意。
　　果真，他在瞪着她！
　　“原来是你。”正当大家有说有笑，林启辰抬眸语气有些越了年纪的成熟。
　　“原来是你！”林启辰那边话音刚落，林健民就捧腹大笑，“哈哈，刚刚在男生厕所的女生就是你吧！哈哈，还不让我抓住。”
　　蔡笑笑只想问问旁边的大姐，这个林健民真的有二十三岁了吗？怎么她感觉他好像只有三岁。
　　“怎么了你们还是认识的阿！？”妈妈提了一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蒙圈。
　　“阿姨，你们蔡家怎么也有这么好笑的女儿阿！”林健民继续发话，还笑。
　　“哈哈，我们家笑笑就是挺好笑，挺爱笑的一个女孩子。”妈妈有些尴尬，解释说。
　　蔡笑笑闭着眼，输了一口气，她才不和他计较，有什么好笑的。她又没看到他的丁丁，他也没看到她阿！
　　“丫的，你们刚刚什么情况？”大姐凑过来，问了一句。
　　“哼！小心你的吴哥哥，等下我揭发，你就挨奏。”蔡笑笑看着蔡早早发亮的扣扣界面，上面有一个人的备注是——吴哥哥。
　　这呢称还真是亲呼呢！
　　“你敢！”大姐忙把手机关了，躲回自己的角落，见到正对面坐着的是林健民，于是移了个位置，又坐回了妈妈身边。
　　这个桌很大，是十人席的，可总归只坐了六人，菜却上了满座。
　　妈妈站起来，拿着刚刚大姐给大家到的酒，高兴说，“祝我们蔡琦琦和林启辰都考上理想的大学，干一杯！”
　　众人起身，杯子一碰，蔡笑笑才想起林启辰说的一句，“原来是你。”该不会，他才认出来，那天给他送伞的小妞是她吧！还是她长得本身就是普通，所以叫人记不住！？
　　林启辰这时候还看着她，脸上的怒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再加上酒半杯下肚，他眉头一皱，没有再坐下，而是说，。“妈，我不太舒服，先去车里躺一会”
　　“是不是？”薛阿姨担心的站起来，“健民，快扶你弟弟去。”
　　“不用了，哥你陪大家吃吧！我只是不太舒服，不是病又复发。”林启辰推了林健民一下，他们二人身材相貌真是差不多，只是两个人的背影，一个孤寂，一个磊落。
　　林启辰到底得了什么病？还弱不禁风？蔡笑笑狐疑地看着酒杯中的红酒，鲜红，丝血，却甘甜。
　　“小林阿，往里坐，往里坐。今天都要把饭菜吃光阿！”见林启辰还能行走自如，薛阿姨也放下心，笑笑说让大家动筷，妈妈见林健民离着蔡琦琦，隔的又远，这桌又不是旋转的，当即让他往里挤了。
　　只是，二姐脸微微一红，在他坐下的那一刻，微微动了身躯，含着玉筷羞涩地底下头。
　　蔡笑笑看看林健民，又看看二姐，也会意的一笑。
　　如果，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姐姐喜欢的人，该是林健民。
　　那么，那么这是不是再说，她和林启辰，或多或少，会有一丝丝希望。
　　希望，但愿吧。蔡笑笑无心吃食，为何他就把自己困在车里，让自己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立。看来，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她被人孤立，他孤立自己。
　　她是不喜与人交际，那么他呢？他为什么？还是说，他在一起外公家，一直被欺负。
　　那样高俊的男生被欺负，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可是林启辰那样瘦弱白净，一看也确实像一副任人欺凌的白面书生。
　　唉唉，都说不在家里，不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个些问题，问题少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