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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我见天真匆忙地赶回客栈,轻笑:「天真,何事让你乱了脚步?」

      天真一脸平静,与平常毫无异样,他惊异太子竟然看出了他的心神不絮?「没有,太子,可能有点醉了,方才的喝了些许酒。」

      我点点头。「你先去休息罢,明日,我们起程前往大理。」

      「是,属下告退。」

      他退下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于眼前,眼神渐渐凌厉,笑也敛下。自言自语地说:「但愿你是无心瞒我,天真。」自懂事以来,天真就侍奉在侧,所以,我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即使是一个非常细微的异动,我亦能看出。

      夜过三更,一黑衣人跃上客栈屋顶,将捆着密笺的白色信鸽抛向天,白鸽翅膀扑哧几下,往南飞去。

      次日

      天蒙蒙亮,路上行人无几,我们收拾好行囊,驾马车起行。天真问我:「公子,不跟曾公子道声别吗?」

      我倚坐在马车中,手肘撑着窗口。「罢了,行程要紧。」何需道别?不久之后,他们会再次相遇的。「走吧!」

      天真虽然疑惑我突然要去大理,还如此紧急,但他却没有问我原因,

      果然,不出几日,我们便在巴陵县外撞遇曾天,那时我与天真在树下歇息。而曾天身边还跟着另一名男子,看到我们,曾天似乎非常的欣喜,驾马飞奔过来。与曾天同行的男子则边打量我们,一边慢慢悠悠地踱来。

      曾天在我们面前猛地跃下马。「贤弟、天真姑娘,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站起来,拱手一笑。「没想到竟能盟主在此相遇,实乃幸甚,对了,盟主这是准备去哪?」

      曾天推了我一下肩膀。「贤弟还是如此客套啊,叫我曾天就得了。三天前,我本欲与贤弟道别到大理一趟的。没想到,一问之下,客栈的掌柜竟然说你们已经离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贤弟……」顿了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看向天真。「与天真姑娘。」

      天真蹙了蹙眉,偷瞄了我一眼。曾天也去大理……这时天真才猛然惊醒。对啊,天居就在大理啊!可,太子是要去天居吗?难道铁严心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天真百思不得其解。

      我含笑不语,曾天问我们:「贤弟,你们这是去哪?」

      「因家里有急书送来,急需回大理一趟,还请曾兄原谅小弟不辞而别之罪。」这就叫做先下手为强,如若不这般,他会以为我们有意图的跟着他,而对我们有所防范。

      「贤弟也是去大理,那我们岂不可结伴同行了?太好了。」果然,他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对我们是深信不疑。

      这时一道男声悠悠地插了进来。「天,这太阳可就快下山了,再不赶快,进不了城,我们可就要露宿野外了。」他是与曾天同行的那位男子,他一身白衣,面貌斯文俊雅,语气不是很友善。

      曾天抬头望了下天色。「恩,好。」然后笑呵呵的拉过男子对我们说。「忘了向贤弟与天真姑娘介绍,这是敝友无邪,无邪,这两位是我在武林会上结识的,霍北贤弟与天真姑娘。」

      我说:「阁下可是才人仵作无邪,久仰大名。」

      我们各自客套几番后,准备起行往巴陵县内。

      我刚跨步上马车,身后的无邪笑道:「霍公子堂堂男儿,连马也不会骑么?竟需如妇孺般坐马车?」他话似不经意,实则含刺带针的。

      我一愣,曾天蹙眉轻声向无邪说。「无邪,你怎能如此说话。」

      无邪轻笑。「戏语、戏语而已,还望霍公子大人大谅,勿计较。」

      我暗自估量了下这无邪,此人心思比曾天深,不好对付。「无邪公子此言有理,霍北受教了。」他都如此说了,我还能如何?「天真,替我将马车卸掉。」

      天真不是很愿意,瞪了无邪一眼。曾天尴尬地劝说:「贤弟无须如此,无邪也说了,方才只是戏言。」

      然,我执意让天真卸去车身。虽然我不会武功,可不代表我连马也不会骑,幼时父皇在世时,我也常与父皇骑马狩猎,虽然,那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

      当我们到达巴陵县内,寻到最近的一家客栈时,我感到有些疲累,告别曾天与无邪,进客房休息,阖眼前,我吩咐天真去监视他们。

      我这一睡,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午时。天真已经为我准备好一桌菜肴,摸了摸腹部,此时的我确实饿极了。

      可能是听到我的动静,知道我已经醒了,天真在外头轻敲了下门,我传他进来。我问他昨夜曾天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天真却说他们只是闲话家常罢了。我无作任何表情,继续用银筷子夹着美味可口的佳肴。「恩,你先下去吧!」

      「是。」

      天真离去后,我抬起眼帘,放下筷子。我打了个手势,瞬时从窗外跃进二人,他们一身轻便劲装,脸上蒙着手帕,手上各套了一对铁爪,铁爪尾端尖利无比。他们向我行了个礼。「属下等参见太子。」

      我说:「半醉、半醒,天真所言可实?」不错,半醉与半醒为我所用,而铁楼主更是我命他们刺杀的。

      他们低下头,半醉说。「太子,请谨防天真护卫,他或许已经对太子有了异心。昨夜,曾天与无邪二位,密谈的是铁严心之死,凶手之迷,根据他们言语推测,无邪似乎有了些许线索。」

      听完他们报告,我让他们退下继续监视。此刻的我,已经完全失了胃口。我没有料到,天真会背叛我,即使,我从无信任过他。

      铁严心的死,是我计划之外的,那一日,我去寻他,表明了身份。他是父皇的故友,我以为他会协助我夺皇位,没想到的是,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我,甚至要求我交出半块玉玺,为此他甚至不惜对我动用武力。我无奈之下招出了隐藏在暗处的半醉、半醒,铁严心一心想夺回玉玺,一分心,才致使半醉、半醒轻易得手。

      铁严心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除非他肯援助于我,否则必须死,我不能让任何人得知我的行踪。所以,即便他不先出手,我亦会想法置他于死地。

      而后,我接到密函,有人在大理见过司徒元尊。再来,半醉告知我,铁严心临死前竟然悄悄在地上留下了天居二字,而曾天似乎准备前往大理天居一查究竟。所以,我才有了大理一行的决定,不过至今,我还不明白为何铁严心会在死前留下天居二字。

      出乎我意料的是,天真竟然三番四次的企图欺瞒我?

      此时,传来了叩门声,门外是曾天的声音。「贤弟?你可醒了?」

      我收复了下微微起伏的情绪,回道:「曾兄,请进。」

      得到首肯,曾天一把推开闭阖的门扇,见我桌上摆着整整一桌菜,却没有动过,笑了笑。「贤弟,是不是打扰到你用膳了?」

      我摇摇头。「没有,耽搁了曾兄的行程,小弟惭愧。」

      「哪里的话,是愚兄的不对,若不是敝友的胡闹,你也不至于那么疲累。贤弟不怪罪我,我已心满意足了。」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问道:「曾兄找我可是有事?」

      曾天脸红了红。「……我只是想问贤弟,那个……贤弟可知天真姑娘喜爱什么东西?我听说天真姑娘无意间提起,她的生辰快到了?」

      我点头,感慨。「是啊!快到了。」

      不记得,那是多久之前?天真被带至我面前,那一日,正是我生辰。我抱着父皇赐我一把宝剑,它叫七星龙渊剑。我问天真:「那你的生辰是何时?」他说他是孤儿,没有生辰。我说:「没有?那我的生辰分给你一半好了,以后,你就与我一起过寿。」不舍地摸了摸怀里的七星龙渊剑,将它递出去。「这个给你做寿礼。」至此以后,七星龙渊剑从未离过天真之身。

      当时,我五岁,他亦五岁。

      ***

      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我与曾天走走停停。他希望我能助他挑选赠与天真的礼品,他一边左顾右眄一边问我。「贤弟,那个行不行?」「贤弟,那个好不好?」

      我哭笑不得。

      最终,我们走进了一家古玩店。我在里面转悠了一圈,并没有什么能引起我的兴趣,而曾天则是看得眼花缭乱,无从下手。掌柜见我们穿着不凡,献媚的迎了上来。「两位公子想要什么类的古玩,小店有上等的字画、玉器、瓷器、铜器等等,应有尽有,可供两位公子随意挑选。」

      展开纸扇轻轻煽动,我对古玩店掌柜说:「我们想要真正的上品,若有的话,尽管现出来。若没有也无须浪费你我的时间,掌柜可明白?」我知道他们这一行都留着一手呢!好东西怎可能随意摆出来招摇?

      他迟疑了下,似乎在估量我们的等级,该拿什么样的货出来。

      我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金锭,丢在了长案上。

      掌柜顿时双眼放光,点头哈腰的捧着金锭到后堂去了。「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你们取来,包公子满意。」

      曾天疑惑地问我:「贤弟让他去取何物?」

      我回眸笑了笑。「自然是去取他这店里最好的古器。」

      不消一会,掌柜小心翼翼端着一石匣出来了。石匣看起来倒是极为普通,不过那道锁却是精密巧妙,需九把钥匙连开才能使匣子完全敞开。看来,此物应当是不简单了。

      石匣打开后里面有一小帕子包裹着,掀开那层质地柔滑的绸缎,里面是一对玉指环。玉指环整体呈殷红色,光泽柔润,是上好的玉,甚至要比传国的玉玺要高上一档次。

      曾天取过其中一只,在手中把玩。「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嘛!」

      掌柜抹了抹汗,深怕曾天把它弄坏了。「公、公子小心啊!」掌柜一瞧就知道曾天是个不识玉器之人,故而转身对我说。「这对玉指环可大有来头,传闻它早在千百年前,属于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的定情之物,极具灵气。这可是小店的镇店之宝,若不是与两为公子有缘,小的也极不舍得将它们现于凡世。」

      我轻笑一声。「此对指环可是叫双游龙?」对玉石,我倒是小有研究。此指环虽曾被做为定情之物,却不是属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而是韩子高与陈文帝这对龙阳苦命鸳鸯。相传韩子高不仅容貌艳丽,有才有德,与陈文帝并肩战斗,建立陈朝。陈文帝立誓娶韩子高为史上第一个男后,终不得如愿。后陈文帝病故,韩子高被冤狱赐死,两人前后离开人世,而双游龙则是他们可歌可泣的历史见证。

      掌柜惊异地看着我。「公子怎知道?」

      曾天看了看指环,又瞧了瞧我。「双游龙?怎会取如此奇怪的名字?」

      曾经它是指同朝共帝的意思,如今,却什么意义也没有了吧?我拿出了几张银票,调侃。「这些够不够换你的玉皇与王母的玉指环?」

      曾天按下我的手。「怎能让贤弟破费呢!」

      「够够够……小的这就给公子装上。」掌柜抢过我手里的银票,乐得合不拢嘴,这对玉指环他藏了有些年了,因价值过高,苦于久久无法转出手,如今竟有人出如此高价将它们买下,他还不偷着乐疯了。

      「你……」曾天怒瞪掌柜,他从兜中掏出几张一模一样的银票塞到我手里。「不准不收,不然我送你上屋檐赏日落与日出。」

      我张了张嘴,啼笑皆非。

      当我们步出古玩店时,曾天问。「贤弟,你还没说你怎知晓它们的名字?」

      我顿了一下。「它们曾为小弟所有,后因家母唯恐小弟玩物丧志,命将其变卖。」此话不假,从小,我便对玉石类物器偏爱,这对双游龙就曾是我的收藏品之一。后来,母后发现了,将它们有的砸碎,有的则赏给了太监与宫女。母后说:『不要对任何东西过于注重,这会暴露出你的弱点。不管是人还是物,你都要做到无情二字,不能被任何东西所羇绊。只有如此,你才能成为真正的王者。』

      曾天似乎有点同情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来,贤弟家教甚严啊,难怪贤弟如此温文大度。」他挑了挑眉。「像我师父,他就从来不会约制我们这些,他对我们异常宠溺。」甚至是宠溺过头了,这一次,倘若铁楼主的死真的与师父有所牵连。那,他该如何舍取?曾天苦笑,从石匣里取出其中一枚指环丢了给了霍北。「给你,只一枚的话,应当就不算玩物丧志了罢。」他看得出来,霍北很喜欢这对指环。

      我错愣,直看着他。「这……万万不可啊,此指环曾兄不是欲赠与天真为寿礼的?小弟怎能夺人所爱?」

      「有何不可?」曾天大笑。「这不都还有一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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