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星际]》泅渡渡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让罗大海自由发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到正题。

　　叶沉渊没接这个话茬，直接问：“前段时间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你说这个啊，”罗大海换了个姿势，背靠着千叶紫萝，“说来也是巧，有个被邀请去讲故事的教授正好住在我工作这家人不远的地方，就隔了几条街。”

　　他回忆着打听来的消息，“不过对方工作的那个家族比起我这个可厉害多了，打个比方呢，就是暴发户和豪门的区别，叫什么门德尔家族。”

　　他用蓝星语说的，不怕被人听见。

　　不过罗大海不知道，每次叶沉渊跟他联系都会让图灵篡改数据，这样就算事后有人调查，听起来也只是简单的日常问候而已。

　　叶沉渊等着对方告诉他打听来的信息，罗大海却一拍大腿，“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厉教授待遇比我们可好多了！”

　　“我们每天累死累活照顾这些小祖宗，你猜猜人家厉教授干什么？”他一脸羡慕嫉妒恨地说，“听音乐剧、看特效大片，每天还有专人带他去纳赛尔各个特色景点参观打卡，你品品这差别！”

　　“而厉教授要做的就是讲讲故事，偶尔回答门德尔家族几个问题。”

　　厉教授说，他还有几个同事在别的家族也做着跟他类似的事，这些家族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将工作内容透露出去。

　　在意也没用，谁小时候还没听过几个神话故事啊！

　　罗大海刚开始以为这些教授是去给小孩讲故事，他最讨厌吵吵闹闹的小孩子，还同情了这些教授一把，结果？

　　啧啧。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我妈还是没骗我的。”罗大海叹了口气道。

　　叶沉渊终于等到他感叹完，“厉教授讲的什么故事。”

　　罗大海：“那可就杂了，从我国的盘古女娲到国外的耶和华路西法，古今中外，听说什么都讲。”

　　叶沉渊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硬是逼得罗大海将脑子里的所有存货都倒给他后才结束了通讯。

　　让罗大海打听消息是为了确定一个猜测，既然已经确定，他不会让对方再继续关注这些。

　　非凡者在某部分人眼里不是秘密。

　　他可以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开始修炼，那么在蓝星，神话故事真实存在过也不是不可能。

　　叶沉渊厘清思路，便如往常一样开始下午的工作和修炼，他现在已经开始尝试凝聚火刃了。

　　时间在不经意间逝去，到了傍晚，叶沉渊收工回来准备开始晚上的药浴修炼，他沿着小路走，远远看见掩映在大树下的屋子。

　　图灵提醒道：【屋里有人，持有者。】

　　叶沉渊脚下顿了顿，接着便恍若未觉地继续往前，“是谁？”

　　图灵：【莫·雷修斯。】

　　事实上叶沉渊已经看到了。

　　他还没走到树下，半掩的屋子里便推门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黑色工作服衬得对方身材越发挺拔，男人抱臂倚在门框上，等他走近了上下打量他，微微皱着眉，“这么晚。”

　　叶沉渊扫了眼对方身侧晚霞投下的影子，没反驳，“雷修斯先生有事？”

　　一听这个称呼莫便开始烦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出发前才喝了一管森林之风，好在药剂还是有用的，他很快平静下来。

　　“没事就不能过来了？”他道。

　　叶沉渊沉默，这让他怎么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他希望是这样？

　　他推开门请人进屋，尽管对方才自己从屋里出来，叶沉渊不知道该跟雷修斯说什么，索性便没有开口。

　　倒是男人进屋后忍不住了，“我来兑现承诺。”

　　“？”

　　莫眯眼靠近他，眼底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你忘了？”

　　“看星星草？”叶沉渊在图灵的提醒下略有错愕地重复，结果见对方竟然真的神色缓和，他心情十分复杂，“我住在这里。”

　　意思是他每天晚上都可以看。

　　“嗯，”男人嗯了声，“我说有机会带你看。”不是他带的不算。

　　他目光散漫地扫视屋内环境，跟他上次过来时一点变化都没有，看着像个单纯堆工具的地方，这人真的在这儿住了十来天？

　　叶沉渊不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还在为那句“有机会带你看”无语。

　　自从知道雷修斯是非凡者之后，他就一直尽量避免与对方相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出现在北街99号的原因。

　　但是他自己不过去，对方却主动找来了，莫·雷修斯这么较真的吗？

　　图灵：【......】

　　我的傻持有者哎。

　　人类不是最为感性的么，他一个芯里只有0和1的智能生命都分析出来莫·雷修斯对持有者的感觉了。

　　叶沉渊不想让雷修斯在屋子里多待，虽然他每天修炼完会把地方清理一遍，但就怕意外。

　　于是他去储物柜里拿了管营养液，想了想，转头问：“你需要吗？”

　　莫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你每天就喝这个？”

　　“营养液很方便，”他又问了一遍，“你要吗？”

　　“不。”莫心情不太好，他把原因归结于要是老杰德知道了叶沉渊每天在木屋就喝营养液，不跟他闹才怪。

　　得了准确答案的叶沉渊自己打开一管营养液喝了，然后转身往屋外走，“走吧。”

　　“做什么。”莫跟着他。

　　叶沉渊：“看星星草。”

　　他没看见，在他身后男人嘴角隐隐勾起，心想，刚刚还装作忘了，现在不是比我还急？

　　两人在栽种着大片星星草的花圃里找了个空地席地而坐，他们身上穿着款式颜色相同的工作服，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就这么聊着等待天黑。

　　莫枕着手臂躺在地上，身下是绵密的草甸，他望着离他一臂之遥的身影，眼眸因为阳光太刺眼而半敛着，觉得叶沉渊的背影也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跟我讲讲你的母星。”他声音慵懒道。

　　“我的母星？”叶沉渊一怔。

　　“嗯。”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快要睡着了。

　　母星。

　　叶沉渊望着天际，重生前十年每天为生存而奔波，重生后汲汲于登上曙光号，他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地、仔仔细细地看一看他的母星了。

　　那些十年前的记忆早在一次次艰难求生时斑驳，连着记忆里的人和物一起变得破碎不堪。

　　他放开想法，不去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听懂，缓慢回忆着。

　　“她很普通......”

　　“我有点记不清她以前的样子了，但我离开的时候，她的天空不像多尔多罗这么干净，河流也没有塞缪尔河澄澈透明......”

　　他居住的城市风很干，经常会有沙尘夹杂在风里，人们出门需要戴口罩。

　　城郊有一座工厂，每次开工烟囱里都会飘出一股浓浓的黑烟，等到第二天起来时阳台上已经铺了一层黑色的灰尘。

　　他小时候会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踩在小板凳上擦灰，后来去市里读高中、去外省读大学，家里的灰应该都是师父在擦吧。

　　叶沉渊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猛地反应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夜幕深蓝，天空有繁星点缀，花圃里一片银色随着星辰闪烁，比星子还璀璨。

　　情绪一断，便再也找不回方才的宁静。

　　身后久久没有听见下文的莫·雷修斯睁开眼，“怎么不说了。”

　　叶沉渊道：“天黑了。”

　　男人望了眼头顶的星星，起身坐起，“实现承诺的时候到了。”

　　他一条腿曲着，单手支膝盖上，就这么撑着头毫不掩饰地看着身旁的人。

　　对方说的话他听得一字不漏，有些听懂了有些不懂，心里感受很奇怪，他烦，却不想走。

　　叶沉渊真是他见过最神奇的人，明明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却总能引起他情绪起伏。

　　真的仅仅是晋升的原因么？

　　“你不看星星草？”叶沉渊被他盯得不自在。

　　莫勾了勾唇，“看你。”

　　这片草他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比起那一片银色，他觉得对方眼中瞳孔的黑色更加夺目耀眼。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