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星际]》泅渡渡

16、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你说，莫·雷修斯对我毫无缘由的针对会不会是因为他察觉到我也是非凡者？”夜色下叶沉渊若有所思道。

　　今晚的月色格外漂亮，月辉清冷，仿佛给大地笼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叶沉渊在屋前的花园里散步，在意识空间与图灵交流。

　　傍晚时雷特提着两套礼服回来，其中一套是s给他订做的，s让他去试穿，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可以交给他改。s那样自带仙气的人竟然会做衣服，听起来令人惊讶。

　　叶沉渊试穿过后，衣服非常合身。

　　“明天晚上可能会有人邀请你跳舞，”s看见叶沉渊的表情便知道他不会，“需要帮助吗？不难，很容易学的。”

　　“走吧，刚好有时间。”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莫开口，根本没看两人，说完径直朝屋外走去。
　　被截胡的s既惊讶又好像在意料之中，笑得十分无奈。

　　教叶沉渊跳舞的事就这么落到了莫的身上。

　　两人在花园里练习，几分钟前莫接到通讯进屋里去了，才有了叶沉渊在花园里散步的事。

　　跳舞事件加上这几天雷修斯对他的额外关注，所以叶沉渊这么问不是毫无根据的。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了他是非凡者？

　　图灵：【的确有检测非凡者的道具，持有者的猜测不无可能。但是图灵提醒持有者一点，作为非凡者的刘杰并没有引起莫·雷修斯的注意。】

　　所以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嘛！

　　图灵说的有道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叶沉渊疑惑地蹙了蹙眉。

　　叶沉渊没有等太久，又过了几分钟莫结束和队友的通话，出来一眼便看见站在花丛中沐浴着月光的人。

　　晋升带来的影响比他预料中大，莫调整好呼吸节奏走向月光下的人，伸手揽住对方的腰，“我们继续。”他说。
　　嗓音很哑。

　　这支舞与蓝星的交际舞相仿，但更随性，也没有男女舞步之分。叶沉渊搂着男人的腰，呼吸时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落在他发梢，鼻尖萦绕着和花香混杂的男人身上的味道。

　　距离太近了，他不习惯。

　　夜很安静，月色清凉如水，两道修长的身影亲密地倒映在地面上。

　　“想过今后要做什么吗？”莫开口，下巴被舞步交错时的发丝骚弄着，连心尖儿都跟着痒了起来。

　　“还不确定，我想去其他星球转一转，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这是一个理由，还有一个理由是收集植物。

　　“那有没有兴趣换一份工作，”男人道，没什么避讳地说，“你们登记信息时欠了一大笔负债吧，按老杰德给你开的工资，什么时候能还完。”

　　这笔账叶沉渊一个多月前签合同的时候就估算过，不算提成，正常情况下他需要十年才能还完欠索伦政府的星币，如果他想前往别的星球，星币还要再攒。

　　而听当时的负责人老黄说，他的待遇已经算是众人里比较好的了。

　　索伦文明看似友好地帮助接纳了他们，但却几乎将他们锁在了被分配的工作岗位上。

　　“像我们这样的流民很常见吗？”叶沉渊问。

　　莫：“在太空流浪的生物很多，大部分时候是三五个人。没有登记过所属文明的流浪者不常见，大概几年能遇见一次，蓝星文明算是近百年内索伦救助的规模最大的群体，还是活的。”

　　死了的生物价值不大，一般不受官方和各个组织重视。

　　叶沉渊默然，十八艘飞船先后从蓝星出发，但是算上曙光号，目前总共只有三艘被发现、救助，剩下十五艘飞船的人生死不明。

　　而被留在蓝星的人又何止十五艘。

　　当死亡真的来了，才知道活着有多难。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其他呢。

　　“你在担心你母星的人？”莫没说自己怎么知道蓝星还有人的，这是保密信息，“放心，有人比你们着急。”

　　叶沉渊抬头，忽然就想起了通讯群里那个历史教授的话，有人对蓝星的神话故事和传说感兴趣。

　　舞步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莫垂下目光，在此之前他从不觉得黑色有什么特别，直到看见面前这双眼睛。

　　“考虑好了么。”

　　“什么？”

　　“你要是喜欢植物，到时候有专门的人教你，比起星星草可有趣多了。欠款我可以帮你解决，没有雇佣合约，要说有什么缺点，或许大部分的时间要住在星舰上？”

　　叶沉渊：“......为什么是我？”

　　明明可以找一个不用先垫付欠款、拥有一定技术的人，为什么是他？

　　莫被问住，自己也意外说了刚才那番话，但他很快又说服自己，老杰德说过叶沉渊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只是相信老杰德看人的眼光。

　　“告诉我你的答案。”

　　叶沉渊本来也没指望听到解释，“谢谢，但是不用了。”

　　没有雇佣合约，那不就是打、黑工吗，不干。

　　“嗯？”拒绝了？莫神色不太好看，表情冷凝，硬朗的下颌线越发明显。
　　“确定？”

　　“我已经习惯在这里生活了。”

　　叶沉渊语气认真，话音未落，就听男人扔下一句“你学会了”，然后转身就走。

　　我学会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心道：“他是不是有读心术？”

　　图灵：【非凡能力里不包含读心术。】

　　“是吗，那为什么他总在我说谎的时候翻脸。”木屋那次是，这次也是。

　　图灵：【......】

　　什么原因持有者心里没点数？

　　屋里传来雷修斯和s的对话，只听语气便能想象出声音主人眉头紧锁、耐心即将告罄的样子，“你那有没有森林之风。”

　　S：“......没有。”

　　图灵贴心解释，【森林之风，宁神类药剂，主要作用是收拢心神、稳定情绪，多用于日常修炼和突破晋升。】

　　原来雷修斯奇怪的表现是因为他快晋升了？情绪反复无常成这样，可怕。
　　叶沉渊开始担心起今后自己的突破。

　　橙月三月中旬，莫哈洛城居住区北街广场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有的捧着彩色绸带，有的提着新鲜蔬果，紧张而忙碌地布置起了晚会场地。

　　作为林区面积最大的农场主，蕾哈娜夫人雇佣的员工有数十个之多，她平时喜欢将工作全部交给员工们，自己换上骑装去猎场郊游打猎，今天的晚会便是庆祝她家的风树果丰收。

　　老杰德是蕾哈娜夫人隔着一条街的邻居，叶沉渊工作这么久，遇见过好几次蕾哈娜夫人拎着新鲜的猎物上门，请他们尝鲜，随后挽着老杰德和雷恩高高兴兴地去广场跳舞。

　　傍晚时分，叶沉渊换好礼服出门，门口雷特和s也已经准备好了。没看见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叶沉渊问：“不等雷修斯先生吗？”

　　s回答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雷修斯一开始就说过不去，但他之前量尺寸的时候看见雷修斯，以为他改主意了，看来不是。
　　叶沉渊没有多想。

　　三人步行前往北街广场，路上不时碰见同样要去参加晚会的人，叶沉渊对这些人不太熟，便沉默地听雷特和s跟他们寒暄。

　　雷特他能理解，没想到s跟人聊起家常也这么熟络。

　　但听着听着他就明白了，会主动和s攀谈的大部分是少女和夫人，少女含羞带怯，夫人八卦他什么时候成家，还问起了某不在场的男人。

　　s手上戴着智脑，大家不知道他是机器人吧？

　　他们到广场时晚会正好开始，原本舒缓的乐声变得轻快起来，路灯下聚在一起交谈的人们纷纷放下酒杯，邀请舞伴走进广场中央。

　　叶沉渊还看见了刘杰。

　　刘杰拒绝了一个大胆邀请他跳舞的女孩，他身上的伤应该还没好，脸上没什么血色，以往经常挂在脸上的开朗笑容也不见了，笑得很勉强。

　　s移步挡住了叶沉渊的视线，他站在叶沉渊身前，微微弯腰伸出右手，道：“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吗？”

　　叶沉渊错愕，随即便听到周围好些遗憾的叹气声。舞步不分男女，舞伴自然也不局限于男女之间。

　　他将手放到s的手上，“谢谢，我的荣幸。”

　　两人步入舞池，s柔声道：“别误会，我邀请你不是因为躲那些女孩。”

　　是也没关系，他不介意。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我知道。”

　　s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将身体更靠近了些，嘴唇凑到叶沉渊的耳边，轻声细语，“猜猜莫什么时候出现？”

　　他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敛眸注视着叶沉渊时的神情仿佛最深情的情、人。

　　叶沉渊不解，雷修斯不是不来吗。

　　s看出他的意思，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这个姿势，轻声笑着：
　　“3、”
　　“2、”
　　“1。”

　　浑身低气压的男人目的明确地走进舞池，手搭上叶沉渊的肩膀，“出来，找你有事。”

　　叶沉渊提前几秒得到了图灵的提示，不是那么惊讶，他不知道雷修斯能有什么事找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s。

　　莫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时s主动松开手，笑道：“下次有机会再跳。”

　　他点点头，紧接着就被男人拉着走到了广场边缘。

　　男人道：“老杰德是不是告诉你离我们远一点？”

　　叶沉渊讶异，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莫却没等他开口，眼神是与之前压抑相反的平静，“记住那句话。”

　　我倒是想，你别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