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爷有点渣》慕云秋

13、不为所动

　　周仵作是刑部乃至大夏最好的仵作，查验无数，多次为蒙冤者洗刷冤屈，手里没有一例冤假错案。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周仵作就从惊马的血液里查验出了鼠尾草的成分。

　　周仵作收拾起银针，放入木箱里，侃侃道：“张大人，卑职从两匹马的血液里查出了鼠尾草的成分。少量鼠尾草可致幻，过量鼠尾草会致人和牲畜狂躁。”

　　张震远点头，看向随行而来的两个公人道： “赵司狱，王司狱，今日之事，还请你们如实记录在案。”

　　“张大人，下官定不辱使命。”两位年轻的司狱恭敬的应道。

　　那边，还不等张震远开口，刘差官便主动说道：“张大人，小的刘富贵定当如实的向高府尹汇报，为张大小姐作证。”

　　“那就多谢刘差官了，还烦请刘差官回到府衙，让高府尹差人将两匹惊马拉回府衙作为证据。”张震远再次向刘富贵道谢，“若不是刘差官，小女怕是要惶恐不安了。”

　　刘富贵连忙拱手，“小的不敢居功，都是张大小姐临危不惧，差遣小的一边派人去寻张大人，一边看着惊马，赔偿百姓财物。张大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令人敬佩。”

　　张震远听人夸赞爱女，心下熨帖，不由得又看了女儿一眼。不过两月未见，欢儿似乎与以往不大一样了。

　　眼前的女儿双眸灵动，神情明朗，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而以前的女儿，就像个温柔乖顺的小兔子，乖乖巧巧，惹人怜爱。

　　安排好一切，张震远又对着人群深深一揖：“小女的马车惊扰了诸位乡亲，张震远在此给乡亲们赔礼了，若是小女有做的不妥的，还请诸位乡亲莫要隐瞒，张震远绝不偏袒小女。”

　　见堂堂尚书大人给他们作揖，周围的百姓纷纷说不敢当，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读书人上前道：“张大人，令爱已经道过谦了，令爱做的很好，不但双倍赔偿了大家的财物，还给受伤的百姓医治，并给了银子。”

　　“是啊，张大人，张大小姐谦逊有礼，出了事第一时间就向大家致歉了，还多赔了银子，看蔡老爹日子过得艰难，张大小姐给了蔡老爹五两银子，够他一家一年的开销了。”另外一个老叟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纷纷夸赞着张欢，忽见张震远突然变了脸色。众人不明所以，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立刻闭了嘴。

　　有眼尖的百姓发现，张尚书不是对他们沉脸，而是针对一个身穿红色常服的俊美男子。

　　“微臣参见励王爷！”张震远强压住怒火，朝程昱行了君臣的常礼。

　　程昱侧了侧身子，没受张震远的礼，淡淡道：“张大人，这是如何一回事？”

　　“励王爷，您还是问问这几位官差吧！”张震远冷哼一声。

　　“你来说！”程昱扫了眼刘富贵，声音不愠不怒，却又充满威严，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却见刚刚还口齿伶俐的刘富贵，突然间就说不出话了，头上直冒冷汗。赵司狱王司狱见状，忙驱散了周围的百姓。

　　张震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刘富贵一眼，刚要开口，就见女儿上前一步，带着怒气道：“王爷好大的威风，官差被你吓得不敢说话了。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说。”

　　张欢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程昱，继续说道：“今日是我省亲的日子，我的侍女昨日就和贾管家说了，贾管家也给我备好了马车。谁知，马车行到此处，竟突然受惊，若不是有侠士相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不是车上的人死伤，就是惊马踩死踩伤行人。敢问王爷，王府的马为什么食用了大量的鼠尾草？难道，王府竟穷得连草料都没有吗？居然要给马匹食用鼠尾草？”

　　张震远吃惊的看着女儿，像是难以置信，这些话会从女儿口中说出来。如果说女儿面对惊马事件临危不惧，行事果断，他还可以理解。毕竟这个大女儿虽柔软，却并不懦弱。可眼前的女儿仿佛变了一个人，声色俱厉，说出的话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给王妃和张家一个交代。现在，还请王妃随本王回府。”程昱眉心微拧，这个伶牙俐齿的小王妃越发让人头疼了。

　　“我不回去！”张欢断然拒绝。

　　她承认她怂，万一程昱恼她今日害他丢脸，把她灭口了咋办？

　　“王妃，你还是随本王回府吧。”程昱竟意外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不知是邪魅，还是邪佞的笑容来。

　　这下，张欢更害怕了，一把扯住了张震远的衣袖：“父亲，我不回王府，我要回咱们家！”

　　“欢儿，别怕，有为父在！”张震远的心都要化了，刚刚还觉得女儿变得刚强了，结果一下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扎着小揪揪，冲他撒娇的女儿又回来了。

　　“励王殿下，既然今日是王妃省亲，那就随着微臣回国公府吧。”张震远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恭敬些。

　　程昱不为所动，坚持道：“王妃是皇媳，皇家媳定当遵循礼制。王妃今日遭遇变故，眼下形容狼狈，还是回王府休整一番吧。岳父大人放心，明日小婿必会亲自登门，陪王妃一起省亲。”

　　“励王爷，您这是何故？”张震远沉下脸来。看来，程昱这是要用皇权压人了。

　　程昱靠近张震远，低声道：“张大人，莫非是担心本王苛待了王妃？您多虑了，本王只会和强者过招，绝不会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那微臣就拭目以待，希望励王爷能信守承诺，莫苛待了欢儿。”张震远冷冷道。他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欢儿都要跟着程昱回府了。

　　“欢儿，你先回王府，明日再回国公府。两日后休沐，你大哥二哥都在家。”张震远有些不忍看女儿委屈的眼神。

　　张欢狠狠的瞪了程昱一眼，正好撞上他戏谑的眸子，顿时更加气恼了。

　　“好吧，欢儿回去了，父亲保重。今日的事，父亲不要告诉祖母。”张欢不舍的告别张震远，跟着程昱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