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他不是人》净染

4、初次见面

　　周五晚上，刚洗完澡出来的侯新扬听到手机滴滴滴响了好几声。
　　所有社交软件都是同样的内容：明天早上九点，学校正大门对面的咖啡厅二楼右手第六个隔间，靠窗，顾之昴在那里等你。
　　from：林词。

　　侯新扬以为是恶作剧，没打算理会，毕竟明天愚人节。
　　可没过几秒，又来消息：是本人，附上一张刚刚的自拍。
　　from：林词。

　　侯新扬纠结半晌回道：明天4.1，不是恶作剧？

　　林词秒回：不是。
　　又一条：我忘了明天是愚人节。

　　侯新扬：可是顾之昴为什么要见我？
　　继续：你认识顾之昴？

　　林词：我说过要帮你牵线的，说到做到。
　　下一条：顾之昴是我哥的朋友，也算我哥。

　　侯新扬茫然：牵线？我？什么时候？

　　林词：上次西江宣讲会，你说你喜欢顾之昴，我答应帮你牵线。
　　又一条：还让你做我的模特作为交换，可惜你没同意，遗憾。
　　再一条：可我仔细想想，还是决定帮你。

　　侯新扬难得一脸惊恐：这些话我没说过！

　　林词没理会，继续发送消息：顾之昴不喜欢等人，你早点去，争取第一次就拿下他！

　　侯新扬：……

　　侯新扬最终还是决定去见顾之昴，他以后是西江的员工，顾之昴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是别得罪的好。
　　至于林词，他当初的感觉果然没错，是个麻烦。

　　还有一点侯新扬比较奇怪，既然林词说顾之昴也算她哥，甚至还能帮他将顾之昴约出来，那他们关系应该很不错才对。
　　按这样的关系，再加上林词自身也非常优秀，想要进入西江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何必巴巴地去参加一个根本没有招聘他们专业的宣讲会？
　　果然志不在此吗？可既然不是为了西江，又是为了谁呢？
　　想起林词从始至终一直坐在他们身边，反正不是为了王亚，难不成……是为了自己？

　　侯新扬赶紧打住自己的脑洞，越想越离谱了，方越还在呢！

　　虽说林词让侯新扬去早点儿，他也没打算早早就在那儿等着，基本还是按照自己的时间来。
　　顾之昴向来是个很准时的人，他进入隔间的时候正好九点整，侯新扬只比他早了大概十秒。

　　侯新扬只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在品着，见到顾之昴进来也没多大反应。一瞬之后才想起这人未来是他的顶头上司，于是放下咖啡起身伸出右手，说道：“你好，我是侯新扬。”
　　顾之昴边边打量着眼前的人边伸出手，回道：“顾之昴。”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温润如玉，倒像是个古代的翩翩公子，让人对他难以生出厌恶感，偏偏眼里毫无感情，同样让人望而退却，恭谨却不卑微，难得一身傲骨。
　　难怪林词对他推崇至极，可这些东西，他有，李缘木有，方越也有，算不上稀奇。他倒是对林词口中的那个场景很感兴趣，可惜了！

　　顾之昴落座，叫来服务员同样点了一杯美式。
　　侯新扬见此，抱歉道：“因为不知道顾先生的口味，所以只点了我自己的，抱歉。”
　　顾之昴似笑非笑，说道：“如今看来，我们的口味倒是挺像的。”
　　侯新扬笑笑没接话。

　　隔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侯新扬想了想，说道：“因为听说顾先生当初在海大时候的专业课成绩很好，恰好我也有些问题不太懂，所以才拜托林词约顾先生出来的。”
　　顾之昴本来还兴致淡淡，听到这话才认真起来。
　　来之前顾之昴了解过侯新扬此人，非常聪明，非常优秀，对于机器人的研究甚至比他还要有天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才能保持这么低调不为人知的。
　　这次见面基本上也是林词一个人一头热，临到头了才告诉他，可以说侯新扬是被林词给坑了，虽然说每天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见他，可眼前的人不算。

　　确定要与顾之昴见面之后，侯新扬也算做了许多功课，关于目前一些他还没接触过的方面，总要借此机会了解了解。
　　说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两个人之间不再像刚开始一样尴尬，各就各的观点侃侃而谈，偶尔有不谋而合的地方也总是会默契地笑，场面一度很融洽。

　　一直持续到正午，一通电话打进顾之昴的手机，两人才结束话题准备道别。
　　两人结完账相偕走到门边，顾之昴说道：“我也是海大的学生，说起来也算是你师兄，以后直接叫师兄吧！”
　　侯新扬突然想起海大女生们对顾之昴的称呼，忍俊不禁地笑道：“好，大师兄。”
　　顾之昴看见侯新扬的笑愣了愣，眼前的人虽然一直是笑着的，可总让人觉得虚假，刚刚那个笑仿佛才让他多了些真实感。
　　好一会儿，才想到关于“大师兄”的由来，对着侯新扬疑惑的表情揶揄道：“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八戒’？”
　　“荣幸之至。”
　　两人相视一笑，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顾之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听说你和西江已经签了就业协议？”
　　“嗯。”侯新扬回答：“前几天刚签的。”
　　“欢迎，我相信西江有你会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至此，顾之昴才是真正认可了侯新扬。

　　两人分开没到一分钟，顾之昴接到了林词的来电。
　　“时间卡得真准！”顾之昴叹口气接通电话。
　　林词来电无非就是询问关于顾之昴对侯新扬的第一印象如何，听到两人相谈甚欢之后林词对旁边的李黎做了个“耶”的手势。
　　然后又问了一个在顾之昴看来很奇怪的问题：“那你喜欢他吗？”
　　旁边的正在翻看相机照片的李黎捂住胸口无语倒地，人家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猴急吗？就算没事的也要被你逼出事好嘛！

　　顾之昴知道现在有一个群体，叫“gay”，可他不认为林词会知道这些。
　　在他和李缘木看来，林词是个表面禁欲高冷女强人，实际上是天真单纯到可怕，说白了就是傻白甜。对于这么一个美貌又单纯的妹妹，他们也乐意保护着，从来不会让她去接触这些奇怪的东西。
　　可他忘了，他们毕业之后去见林词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有了自己的小团体，更何况还有李黎这种生物。

　　顾之昴以为她问的喜欢是欣不欣赏的意思，遂回道：“他确实很优秀，也难怪你那么喜欢他。”顿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确实比方越优秀。”
　　听见这话，林词反而沉默了，然后“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顾之昴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无奈地笑了笑，他又想起侯新扬，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

　　侯新扬回去后去了一趟图书馆，打算在毕业前把自己借的书都还了。
　　图书馆负一楼的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特别喜欢侯新扬，毕竟现在这么爱看书的小孩儿不多了，如果这个小伙子能当她的女婿，只怕她睡着都能笑醒。
　　可她那个不孝女啊，让她好好学习考海大偏不听，非要成天跟一个小混混鬼混。虽然说最后两人都考上了重点大学，可那毕竟不是海大，小混混毕竟不是侯新扬啊！
　　所以大妈看见侯新扬的时候，即是喜欢又是懊恼，别打招呼边叹气，弄得侯新扬都感觉自己或者她得绝症了一样。

　　侯新扬努力不去看大妈的表情，安静地等待系统提示书已经归还的提示音。
　　“新扬啊……”大妈突然问：“最近几天都没怎么见你来图书馆了，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最近忙着参加招聘会的事，所以来得比较少。”侯新扬礼貌地回道。“接下来还要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的事，以后估计也会很少来了。”
　　大妈一听，赶紧问道：“那你工作是有着落了？”
　　“嗯。”侯新扬答道：“西江。”
　　大妈刚想问签的哪儿，听见这话立马又是羡慕又是恨铁不成钢地向侯新扬抱怨道：“哎呀，新扬你怎么那么有出息呢！我家敏敏要是能有个像你这么有出息的男朋友就好了，她那个男朋友啊……”
　　侯新扬知道大妈这一说下去肯定没完没了，听到“嘀”声提示后甩下一句“李阿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之后赶紧溜之大吉。
　　大妈独自唠叨半天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叹了几句。突然想起有人寄存在自己这里说让自己转交给侯新扬的一本书，懊恼地敲了一下头，赶紧追出去，可外面已经没有了侯新扬的影子。
　　想到自己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太久，大妈无奈往回走，只能等下次了。

　　侯新扬边走边想着关于今天和顾之昴讨论的问题，感觉心中许多不明的地方有了思路，准备回去好好整理整理。
　　看到学院旁边的空地上有研究生在调试自己新研制的机器人，侯新扬不禁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兜里面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