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旎旎果子

8、第 8 章

　　有人邀请小娜跳舞，被小娜婉拒了。
　　她坐在人群中，神情忧郁地用目光追随着赵辛的身影。
　　她心里涌起越来越多的渴望与欢喜。
　　终于，她看到赵辛稍微闲下来一点了，便迅速起身，端了两杯酒朝他走过去。
　　“渴吗？要不要喝一杯？”
　　赵辛抬头，看见是她，绽放笑容。
　　“谢谢！还真把我渴坏了！”他接过酒，痛快地一饮而尽。
　　小娜紧紧盯着他，不自觉地微笑。
　　赵辛问她为何笑。
　　她感叹道：“你让我觉得，你才是今天派对的主人……”
　　赵辛苦笑：“不如直接说我是劳碌命吧！”
　　小娜不语。
　　赵辛又拿了一杯酒，然后问小娜为什么不过去跟大家玩。
　　小娜摇头道：“如果我跟你说，我今天来，纯粹是为了你，你信不信？”
　　赵辛差点被一口酒呛到。
　　“你别开我玩笑了！”
　　“不，我是认真的，赵律师……”小娜放下酒杯，将身体欺近赵辛。
　　赵辛全身僵硬，却也没有后退。
　　他低头盯着小娜的脸，默默等待她后面的话。
　　果然小娜笑了，“好了，不逗你了，实际上是我有几个法律问题想找你咨询，当然啦，咨询费请帮我打折……”
　　赵辛笑了。
　　“没问题，你是我表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雪生送李离回家。
　　他下车，帮李离开车门，又对她说：“回家后马上洗个热水澡，再睡一觉，把不开心的事通通都忘掉。”
　　此时雨已停，但李离看到雪生身上的衣服仍没干，担心他也会感冒，就说：“你也上来把头发擦一擦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拿我爸的衣服给你换……”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刚说着，雪生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李离唉了一声，直接拖起雪生的胳膊就走。
　　走到半路，碰到刚好要出去买菜的妈妈。
　　“小离！雪生！哎呀，你俩这是从哪里来呀？怎么全身湿漉漉的呀！！！”
　　李离和雪生面对面冲彼此吐了下舌头。
　　李离妈妈赶在前面帮他俩开了门，又叫李离赶紧去拿毛巾和电吹风，“诶，刚下那么大的雨，你们两个都不知道带伞的吗？”边说，边走进房间，拿出李离爸爸的衣服给雪生换。
　　“雪生呐，换好衣服你就别走了，我这去买菜，晚上你留下来吃饭！”
　　李离走出来说，“妈，雪生他没空的……”
　　“没什么空？再忙也要吃饭吧？”李离妈妈说完又回头冲雪生笑道：“雪生你爱吃什么，尽管说，阿姨给你做！”
　　雪生抿嘴一笑：“阿姨做什么都好吃，我什么都爱吃！”
　　“好孩子！不挑食！好养！”李离妈妈哈哈一笑，起身拎着菜篮子走了。
　　李离一脸无奈地走过来。
　　“真是服了我妈了……”边说，边把电吹风插上，再递给雪生，“你待会儿有事就管自己走吧，不用理她的……”
　　雪生笑道：“不会啊，我觉得阿姨人真的好好，我很喜欢她的……”
　　李离笑着摇头。

　　但雪生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
　　李离向他道歉：“都怪我，害你跑出来这么久，家里的客人会不会都被气跑了呀？”
　　“谁敢？”雪生故意恶狠狠地说。
　　李离又向他保证：“那下次啊，下次不管是什么样的派对，我都一定参加！”
　　雪生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到时可不许反悔。”
　　“不会的，放心吧。”李离温柔地说。
　　雪生笑着挥手，目光依依不舍，然后他转身下楼。
　　到了楼下，雪生脚步变缓，脸上升起痛苦之色。
　　好不容易捱到车上，他拉起裤脚一看，果然左脚踝已肿得老高。

　　回到家，老付忙不迭地拿出冰块给雪生敷脚，又问要不要通知医生过来。
　　“不用了，”雪生说，“没那么严重……”
　　“但你这只脚上有旧伤的呀，万一……”
　　“好了，都说没事了，别再罗嗦了！”雪生故作不耐烦地说。
　　这时，送完客人的赵辛回到卧室看雪生。
　　“你怎么搞的呀？出去一趟就弄成这样！？”
　　雪生但笑不语。
　　一旁的老付摇头叹气：“都说了让我开车送你去，你非不肯，现在搞成这样，万一再严重了，叫我怎么去跟太太们交待！”
　　“你不说不就行了！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你也忙一天了，快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老付叹了口气，嘟嘟哝哝地出去了。
　　雪生拍拍床，叫赵辛坐下来。
　　“过两天，帮我安排出海。”
　　“出海？跟谁？”
　　雪生抿嘴笑，“到时再跟你说。”
　　但赵辛已猜到。
　　“雪生，你是不是想追李离？”
　　雪生脸红，抓起枕头抱在怀里。
　　“你不会不同意吧？”
　　赵辛沉默，稍后，起身，“知道了，出海的事我会帮你办妥的，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得看你这只脚到底几时好！” 说完，赵辛离开，雪生在他背后叫：“你放心啦！两天后肯定能好的！！！”

　　结果，雪生因为脚伤发炎，被迫整整拖了一周。

　　一周后，李离接到雪生邀请她一起出海的电话。
　　“什么？出海？”
　　李离反应剧烈。
　　雪生急道：“你不会不来吧？你可别忘了上次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不管是什么样的派对，你都会来参加的！”
　　李离笑了。
　　“我又没说不去咯，只是太震惊了嘛，你也知道了，我是土老帽一个，什么出海啊，我从来没玩过的！”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能参与你的第一次？”
　　李离默默地笑了。

　　李离换好衣服，不久，雪生到，两人并肩往外走。
　　雪生驾车至码头，再护着李离登上他的私人游艇。
　　看见雪生竟能亲自驾驶游艇，李离不由露出震惊与佩服的眼神，对此，雪生十分满意。
　　船到海中央，雪生关掉引擎，然后他倒上两杯酒，和李离站在甲板上对饮。
　　而后他们共同欣赏海景，看无边海水，在船下卷着细浪，阳光，像金子似的洒满了整个海面，几只雪白的海鸥轻轻鸣叫着、振翅掠过半空。
　　李离眼眶湿润，心里涌动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雪生轻轻问她是否快乐，她说，岂止是快乐，雪生，你都不知道我已多久没有享受过如此平静的时刻。
　　跟着，她又说：谢谢你，雪生，谢谢你一直这么真诚地帮助我……
　　雪生动容，这一刻，他又想吻她了，但想起上次的事，他不敢造次，因此只是说：“那就让我们来干一杯吧，庆祝你重获平静生活！”
　　两人碰杯，然后痛饮。
　　雪生转移话题：“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三明治？”
　　李离调皮：“你做的？”
　　“哈？”
　　“当我没说！”
　　雪生气结：“好啊，居然敢瞧不起我？不就是三明治吗？你能吃多少，我就能为你做多少！”
　　但李离还是不肯放过他：“真的假的啊？可别做出来摧残我的胃呀！！！”
　　“好啊你——”雪生气得咬牙，却又拿李离没办法。

　　小娜坐在沙发里发呆。
　　她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赵辛的电话号码，她想打过去，但暂时没找到理由。
　　不知何时，邱非月站到了她的面前。
　　“小娜，我找不到我的笔了。”
　　小娜似没听见。
　　邱非月走开，半晌后，他又回来，“小娜，你能不能起来，帮我找找我的笔？”
　　“什么？”小娜这时才清醒过来，看见邱非月，她一阵恍惚，她站起身来，问：“什么事？你想叫我做什么？”
　　邱非月哭丧着脸说：“我找不到我的笔了，我找不到那只去年生日时哥哥送给我的笔了，怎么办？我没有那只笔不行的！”
　　邱非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小娜叹气，上去拍拍他的手臂说：“不会的，你最近都没出门，笔又没脚，不会不见的，我帮你去找啊……”
　　“哦，那谢谢你了，小娜，”邱非月抬起胳膊擦着眼泪说：“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
　　小娜怔住了。

　　雪生拿着装着三明治的盘子放到李离面前。
　　“哇！好丑！”李离一看就皱眉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丑的三明治……”
　　“什么？那你别吃算了，都给我吃！”雪生气急败坏地要端走盘子，李离奋不顾身地护住了。
　　“开个玩笑而已嘛，这么当真！”李离嘟哝着，抓起三明治往嘴里塞去。
　　没想到李离居然吃得很香，连酱汁沾到嘴上了也不知道，雪生一边笑话她，一边拿纸巾细心帮她擦掉。
　　李离问他为什么不吃。
　　雪生故意说：看你那么饿，干脆都让给你吃好了，我很绅士的！
　　李离皱鼻子不理他。
　　一会儿，雪生起身，说要去潜水。
　　“你要不要一起？工具我有的！”
　　“不要了，我不敢！”李离大摇其头。
　　雪生换好潜水服出来，李离看呆——
　　“没想到你平常看上去病病怏怏的，结果运动神经还挺发达的？”
　　雪生怒道：“什么病病怏怏的！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惨，赶快，想想看要什么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当然是海里的礼物啦，小笨蛋！海里有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是说海螺什么的吗？”李离的眼睛亮了起来。
　　“海螺？”雪生笑了，“好吧，如果你要的话——”
　　李离都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雪生戴好呼吸器，走到船边，准备跳海，李离又用力拉住他。
　　“不会有事吧？安不安全啊？我可告诉你，我不会游泳的，万一你出事，我可救不了你的——”
　　雪生笑着刮了一下李离的鼻子说：
　　“放心吧，我18岁就考了潜水证的，你就安心等着我给你送礼物吧！”说完，雪生扑嗵一声，跳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