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戏》公瑾瑶龙

39、第 39 章

　　一旦有了这个联想，毛婷简直急得想去报警。

　　但是碍于彭小小现在的身份，毛婷又怕给她惹麻烦，不敢冲动行事。只能不停地给彭小小拨去电话。

　　可是彭小小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毛婷暗暗决定，电话一直拨到第二天早上，如果彭小小还是不接听通话，她就要不管不顾地冲到廖家找人，还找不到就必须要报警。

　　毛婷这个决定刚做完还热乎着，彭小小的电话就被接起了。接通电话的人却不是彭小小，而是廖少泽。

　　听到廖少泽低沉的声音，毛婷一肚子要问的话立刻憋了回去。

　　廖少泽表达了不告而别的歉意，他的解释是，彭小小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不得已带着她匆忙离开。态度竟然还很谦和。

　　毛婷简直受宠若惊。勉强算是得了一个解释，她自然不会向廖少泽询问方乐安所说的“激吻”一事。

　　不过心里有事儿，毛婷这一夜都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直冒虚汗，想着第二天一定要向彭小小了解了解具体情况。

　　第二日早上，毛婷因为夜间没休息到位，赖床不想起。还未来得及向彭小小打电话询问，倒是先被方乐安的电话吵醒。

　　毛婷起床气极大，自然恼火。对着方乐安大飚黄小仙的台词：“方乐安我提醒你啊，我困的时候，道德标准也没有醒！所以别再为了屁大点儿事儿烦我！这种时候我对你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我知道我知道，”方乐安赔笑，“所以绝对是比屁大的事儿，我才敢在这个点儿叨扰您老人家。”

　　毛婷揉了揉头发，大喊一声，“放！别废话了。你要是说了什么我不感兴趣的事情，你就等着死吧。”

　　方乐安忙说：“你没看微博热搜吧？”

　　毛婷已经濒临爆发，“你有事儿说事儿！我昨晚没睡好，还没起床，哪儿有功夫看微博热搜。”

　　“你担心了一晚上的彭昀茜，上热搜了。你到底跟她熟不熟，怎么都说她是个假……”方乐安还没说完，嘟嘟嘟的忙音已经传来。

　　听说彭小小居然上了热搜，毛婷果断挂了电话，不再废话，迅速打开微博热搜。

　　一条让她半颗心凉掉的热搜立刻跳了出来——#假名媛廖少泽#

　　毛婷颤着手指点进去，剩下的半颗心也凉了。果然，果然说的就是彭小小。大概是“彭昀茜”这个名字不如廖少泽家喻户晓。网友们都还以“廖少泽老婆”称呼彭小小。

　　一家惯拍明星八卦的狗仔工作室，曝光了一组照片。赫然是彭小小在美国快餐店打工时期的照片。有她打工时的特写，还有她上下班走在路上的偷拍。那装扮，那穿着，那5美元不到一个的帆布包……怎么看都不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和相恩琪公开的儿媳身份大相径庭。

　　网友的眼神是雪亮的。狗仔工作室没多配什么渲染的文案，单这几张照片，加一句“廖少泽妻早年照片”，毫不意外地引来了各种不堪的猜测和质疑，火速登上热搜榜，染了个“沸”字。

　　廖家的地位声望过盛，假名媛和廖少泽牵扯上关系，已经够引爆眼球。更何况，这个“假名媛”还是廖少泽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得到相恩琪首肯的华侨富商千金……

　　毛婷刷刷刷划着微博广场上的各种评论。

　　“难不成这个彭昀茜也上过假名媛培训班？某某天王的老婆不就是通过这个培训班攀上天王的么？”

　　“还有那个某某歌手的老婆，据说也上过天王嫂培训班。被锤得死死的。”

　　“相关报道诚不欺我，再光鲜的衣服首饰包包照片朋友圈全都可以是假的。”

　　“廖家这种世家豪门也会被骗婚？有钱人也有很多没脑子的。”

　　“男女之事还真说不准，我觉得廖少泽老婆挺漂亮的，而且不是整容脸。说不定就是被脸蒙蔽了。”

　　“能得相恩琪青眼的儿媳，说明挺不错的啊。”

　　“据说是闪婚呦。肯定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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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有少数网友觉得，可能彭昀茜就是朴素呢。但这种说法迅速被ABCD各种路人驳斥。

　　毛婷越翻评论越慌。此时拨彭小小的电话，已经从无人接听变成了关机提示。

　　这下，毛婷更是有了不好的联想。

　　虽然只是一组照片，并没有刨根究底。但终究是裂了缝的玻璃窗，彭小小的身份有极大可能被曝光。到最后，廖家会怎么对待彭小小呢？会怪她，赶走她？甚至会让她赔偿？起诉？甩锅？泼黑水？

　　毛婷在家里坐不住，总感觉如果不做点什么，心脏就能跳出肚子。她匆匆洗漱穿衣，直奔廖家。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要见到彭小小！

　　赶到廖家，毛婷更傻眼了。

　　廖家大门紧闭，但是大宅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堵得水泄不通。大概都是记者之类的，长枪短炮摄影机麦克风的。毛婷压根凑不到前面去。

　　毛婷只能悻悻而归。现在，渺小如她，能做的，似乎只有继续不停拨打彭小小的电话，然后在一次又一次收到关机提示的间隙，刷着微博和豆瓣小组。

　　她所了解的一切，都和吃瓜群众一样。毛婷又点后悔，没跟彭小小要过廖家的固定电话什么的。

　　这一天，彭小小都没有开机。

　　微博上的风向却又转了弯。原本的舆论都是在讨论一个假名媛骗婚，攀上廖家的故事。后来却转向更阴谋论的地方——廖家老爷子身体染恙，廖少泽为了在和廖商阳的遗产战争中攫取更多利益，直接越过廖梁丘，获得爷爷给与的接班人资格。才满足老爷子的期望，随便找了个“演员”，配合演戏。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毛婷虽然觉得这种捏造是非空穴来风太过分，但是一细想，似乎声讨的矛头从“假名媛彭昀茜”转到了“心机公子哥廖少泽”。

　　难不成廖商阳利用廖少泽的八卦，又玩儿起宅斗了吧？

　　这样，彭小小也许会少受些聚焦。可是，会不会被牵连的更惨呢？因为廖家人下场了……

　　毛婷胡思乱想个不停。

　　但很快，终于有正主出来回应了。

　　先是相恩琪在家门口接受了采访，雍容华贵，一派云淡风轻，面对记者们咄咄逼问，好像听了个笑话似地解释，儿媳彭昀茜在读书时，确实有过一段体验生活去打工的日子，那只不过是为了体验长辈创业不易，也是为了锻炼自身，磨炼品性。

　　相恩琪还发出了灵魂拷问：难道自食其力和艰苦朴素成了被抨击和质疑的事情，而啃老和奢靡才是媒体朋友的崇尚？

　　随后，廖少泽也通过秘书处向媒体做了回应，大概是人品比家世更重要云云。感谢大家对廖家的关爱。

　　原本相恩琪的采访已经很有理有据了，但是廖少泽的回应一出来，比起相恩琪的言之凿凿，似乎又有了话留一线的感觉。人品比家世重要，那意思是，自己媳妇确实没有“家世”么？这么说是怕有了什么实锤，被彻底锤死？

　　所幸，大概廖家的公关打点了相关媒体平台和营销号。廖家相关的热搜很快就撤了。各种明星的日常又重新充斥了热搜排行榜。这种财经类人物的八卦既没有明星八卦有趣，也没有社会新闻的煽动性。很快就淡出网友视线。

　　过了两天，已经没有丝毫的讨论度了。

　　而两天后，毛婷也终于和彭小小取得了联系。

　　这回，是彭小小拨来的电话。说手机号码不知什么时候遭到泄露。因为网上流出照片的事情，手机快被打爆了。所以相恩琪暂时没收了彭小小的手机，怕她不会回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被套路后抓住漏洞和把柄。

　　毛婷倒不在意彭小小一直不接她电话，担心地问：“你还好吗？你婆婆没为难你吧。“

　　彭小小的声音挺平静，“我挺好的，你别担心。相董哪里顾得上为难我，他们这两天都很忙，忙着调查是哪里出了纰漏，照片是谁发出来的。”

　　毛婷也很好奇这点，问：“那调查出什么没有？别之后再给你捅更大的篓子出来。”

　　“似乎还没有。反正是没跟我说。”

　　毛婷又问：“廖少泽有什么反应吗？他没怪你吧？我总感觉他弟弟是不是掺和进来了，拿着什么结婚争财产之类的大做文章，会不会危及到你？”

　　“你一个外人都看出廖商阳使了手脚，廖少泽不会没有对策，他们都斗了这么多年了。廖少泽倒是没怪我。自从出了事情，他这两天都没有回家，在处理这件事。”彭小小皱了皱眉头，有点懊恼，“但是如果我的身份彻底曝光，我肯定是要卷铺盖滚蛋的，我弟弟治疗的钱，还没凑齐呢。”

　　毛婷心下也替彭小小着急。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安慰了彭小小一会儿，才突然想起那晚彭小小喝醉的事，热搜一事让她差点儿忘记还有“激吻”这一出。

　　“小小，我请客那天，你是怎么了？”

　　“哎，我正想跟你说呢。对不起哦毛毛，”彭小小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酒量这么浅。我以为我怎么也得遗传点我爸的酒量基因，结果喝一点点就断片儿了！”

　　“断片儿？”毛婷问，“所以你喝醉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回家什么的。”

　　“我只记得，我走出包厢，然后头很晕，特别怕跌倒。就找了个沙发坐下，”彭小小仔细回忆，“再然后，就是在卧室醒来了。廖少泽说，他出门抽烟，看我醉倒了，就把我捡回家了。”

　　毛婷咽咽口水，“你老公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彭小小听出毛婷语气不太对劲，问：“怎么，还有别的？”

　　毛婷也不跟彭小小拐弯抹角，直接说：“方乐安告诉我，他看到廖少泽和你在酒店大厅的门口外面激吻来着，你没印象吗？ ”

　　“激吻？”彭小小显然比毛婷更惊讶，像听了鬼故事一样尖声说：“方乐安一定是看错了。”

　　毛婷想了想，说：“如果你还记得什么，那有可能是方乐安看错了。但是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觉得吧，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彭小小打断道：“廖少泽干不出这种事儿，对我。”

　　“对我”这两个字，彭小小咬得很重。

　　毛婷叹口气，“你怎么就不相信，你很招人喜欢呢？也许，我是说也许，你老公真的爱你呢？”

　　“呸呸呸，”彭小小摇着头，“毛毛快别说这么惊悚又恶心的话。”

　　毛婷哈哈一笑，“你这个态度，我觉得廖少泽真有可能爱你又不敢对你说。”

　　“廖少泽才不会。他就不是那么卑微的人。”彭小小说得斩钉截铁。

　　“你不相信的话，你就把你觉得他最不可能满足你的事情，当成请求，去求他。看看他是否会应允。一个男人如果爱一个女人，烽火戏诸侯都能满足。”毛婷出谋划策道。

　　彭小小嗤之以鼻，“廖少泽不能满足我的事情太多了。我可没那么不自量力。”

　　毛婷非常认真地问：“有什么？”

　　彭小小列举：“比如，给我开一间家具设计工作室，不用我再装什么劳什子服装设计师。帮我弟弟找一家更好的疗养院。马上给我一笔巨款，让我和我弟弟财务自由，后半生生活无忧。在远离廖家的地方逍遥快活……他都答应我才有鬼了。”

　　毛婷若有所思道：“他要是答应，确实有鬼了。不过不答应，也不妨碍他也许就是喜欢你呢！虽然最初我也觉得方乐安看走了眼，可是越想越觉得……”

　　“毛毛你快别觉得了！”彭小小又一次打断毛婷。

　　毛婷说得多了，总有一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会钻进彭小小的脑袋。

　　彭小小摇了摇头，似乎想把那些诡异的想法赶出去。

　　这几天事情太多，她有点心烦意乱。

　　挂了电话，彭小小独自怔愣了一会儿，默默打开三天都没有登陆的邮箱，想查看本周疗养院发来的邮件。

　　小海，能让她得到平静和力量。

　　登录邮箱，最新的一封邮件，却不是来自疗养院。

　　发件人的邮箱地址是新的，名字却是深刻入彭小小脑海的——付虹宇。

　　她曾把他常用的邮箱地址拉入了黑名单。也曾以为再不会收到他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