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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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餐厅》的录制地点是沿海的一个小城镇，没有机场，凌子只能先乘坐飞机从北京飞往广州，到达广州的白云机场后再坐车过去。但是，她的行程没有那么顺利。
一般来说，云中娱乐对旗下的艺人从不吝啬，订的都是头等舱，走得也是VIP通道。
但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行程太赶，还是因为是由申重山负责她的行程的原因，凌子和普通人一样，走的是普通通道，坐的也是经济舱。
从北京的机场到飞机上，再到广州的机场，始终有人围在她身边。
有的是追比赛的粉丝，连声追问她是不是去看陆壬萱；还有的人根本就是不明真相的群众，但听说有明星，也拿着手机拍个不停，像是看猴子似的把凌子围在中间。
哪怕凌子被人推挤后扭了脚，一瘸一拐地走着，也没有躲过被人围观的命运。
终于到了目的地——港门镇。
凌子没有急着去《夏日餐厅》的拍摄地，按照申重山说的，节目因为陆壬萱的死临时停止拍摄，但会在第二天重启，她需要在第二天作为“惊喜”出现，所以她暂时在当地的一家酒店办理入住。
这是当地规格最高的酒店，虽然和北上广深的比还是有些差距，但也足够干净和舒适了。
凌子躺在大床上，默默给自己的脚踝按摩的同时，脑袋不停地转动着，她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突破《夏日餐厅》、拿到更多的有效线索。
对于她来接档录制《夏日餐厅》这件事，夏雪和申重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前者反对，后者大包大揽地支持，但是，凌子的本能告诉她自己，夏雪更靠谱，申重山有些不着调。
在飞行嘉宾陆壬萱死亡、而且死因不明的情况下，《夏日餐厅》真的会继续拍摄吗？
凌子冷静地回想着当前的局面，她从桌子上拿起小助理买的云南白药，往扭伤的脚踝处细细地喷了一遍，换上运动服，也不管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准备亲自去一趟录制现场。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景然来电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宋景然低沉的声音：“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凌子一边换鞋一边说：“总不会在港门镇就对了——等等，你不会跟过来了吧？”
“嗯。我找到节目组的人，对方答应把录制素材拷贝给我一份。不过，虽然陆壬萱只录制了不到6个小时，但是同时有多个机位对准了她，全部素材大概有几百个G，没法直接在线上传输，所以我也过来了，坐的是晚你两小时的那趟航班，没来得及跟你说。”
宋景然决定订票的时候，凌子还在飞机上，手机调整到飞行模式没法联系到她，他干脆等到了以后再给凌子一个惊喜。
凌子有些兴奋，“那真是太好了。你现在已经拿到素材了吧？我可以先和你一起看一遍录制素材，明天再去录制现场看看是什么情况？”
宋景然：“我在悦春大酒店，你应该也住这里吧，我把房间号发给你，你过来？”
凌子：“好。”
凌子立刻放弃去录制现场，转而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快速地朝着宋景然的房间挪过去。
两人一见面，连寒暄的废话都没有，直接开始看《夏日餐厅》的录制素材，一秒一秒地看，一帧一帧地扒，生怕错过了陆壬萱和哪个明星的交流。
《夏日餐厅》的常驻嘉宾主要有4个，他们在餐厅中扮演的角色分别是经理、厨师、财务和前台。每一期节目都会来两位飞行嘉宾，飞行嘉宾没有固定的职务，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陆壬萱作为飞行嘉宾，在餐厅里东跑西跑，不仅要负责把厨师做好的菜送到顾客的餐桌上，有时还要帮前台为客人服务点餐，甚至是帮财务收钱算账。
她几乎和每一位嘉宾都有接触，包括另一位通过101系比赛出道的明星——俞起阳，他是《夏日餐厅》的常驻嘉宾之一，也是负责财务的人。
早先，在成团夜还未公布出道结果前，《夏日餐厅》就向凌子发出了邀请，但被申重山在中间一拦，这个资源就变成了陆壬萱的，还美曰其名节目可以主打101选秀的“双C”合体的看点。
凌子和宋景然喝着咖啡、熬着夜，每个机位的素材他们都没有放过，一段一段地认真看过。遇到可疑的部分，两人还会停下来探讨一下。
比如正在播放这一段，在非用餐时间，所有人都窝在厨房里备菜，该洗的洗，该切的切，在为下一个用餐高峰期做准备。
俞起阳蹲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正在削土豆皮的时候，他突然把别在衣领上的微型收音麦克风取了下来。虽然动作做得很隐蔽，但还是被摄像头捕捉到了。
凌子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调出另一个紧挨着他的机位，把音量调到最大。虽然人没有出现在这个机位的画面中，但因为离得近，他的声音还是被这台摄像机录了下来。
俞起阳：“像薇薇姐带来的这瓶红酒，放在我家可是要当传家之宝的。”
吴冰薇是《夏日餐厅》里的经理，也是所有嘉宾中咖位最大的，她少年成名，现在已经40多岁了，也没有被娱乐圈的后浪们拍下去。
她一边将刚倒好的红酒一一分配给所有人，一边笑骂道：“这只是我去年在欧洲旅游的时候随便淘的红酒，怕是够不上你们俞家传家宝的宝座，还是赶紧喝了吧。”
其他人一一从吴冰薇手里接过高脚杯，慢慢地品着这一瓶从欧洲淘来的红酒，享受着难得的不用干活的时光。只有俞起阳，嘴还叭叭叭说个不停。
“那我可就好奇了：薇薇姐，你家的传家宝是什么？我看你一直戴着这只玉镯，连洗碗都舍不得取下来，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家的传家之宝啊？”俞起阳的眼睛盯着吴冰薇手上的玉镯，像是随意地抛出一句话。
吴冰薇笑出了声，“想什么呢？这要是传家之宝，那我可就不戴着洗碗了，肯定得把它供起来，天天锁保险柜里。”
听到吴冰薇的话，俞起阳下眼睑的肌肉突然跳动了一下，他像是开玩笑似的，打着哈哈问：“那薇薇姐要用什么东西当贡品啊？”
吴冰薇噗嗤一笑，毫不客气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小子还来劲了？真要贡这玉镯，那得等我死了，你就不能盼着点你薇薇姐好？”
俞起阳有心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说，但吴冰薇已经端着盛了红酒的高脚杯往餐厅的另一个角落走去，他只能留在原地，眼睛里全是思考的神色。
放到这里，凌子摁下暂停键。
然后她对身旁的宋景然说，“我现在敢100%肯定俞起阳也是玩家之一，但他应该不是养小鬼的那个。听他说话的方式，感觉他有些像紫衣玩家，咄咄逼人，却没有一点策略可言，像是《没头脑和不高兴》里的那个‘没头脑’。”
宋景然回忆了一下第一轮圆桌时的情形。
当时，黄衣玩家卢云飞被淘汰，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紫衣玩家在里面带节奏，但要说紫衣玩家是有坏心吧，又不像，他就是纯粹的蠢。和俞起阳的风格比起来，两者是有些相似。
“是有点像。”宋景然点头赞同。
凌子：“只是，他几乎见人就试探一下这个线索，如果《夏日餐厅》里真的有养小鬼的玩家的话，那击杀的也应该是他，而不应该是陆壬萱。”
凌子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像俞起阳这样打直球、暴露自己的人，难道不应该最先成为养小鬼玩家的击杀目标的吗？
宋景然站在凌子的身后，他拍了拍凌子的肩，“有可能是在俞起阳说话以前，养小鬼的玩家就已经向系统确定了击杀信息。后面哪怕听到俞起阳说的话，可能也无法改变了。”
凌子看了看视频下方的时间，的确，俞起阳在说这句话的时间节点，已经接近陆壬萱死亡的时间节点。时间条再往后拖动一分钟，就是陆壬萱倒下的画面。
在这之前的所有录制素材中，陆壬萱没有和其他嘉宾说过任何会引起怀疑的话语。
凌子：“那我们先把她被系统击杀时的画面看完，看看每个人的神色和微表情。”
宋景然：“好。”
陆壬萱倒下的时候，她正准备把手中的高脚杯放到洗碗池去。
突然之间，没有任何征兆，她就那样直直地倒了下来，甚至砸向了后面的料理台，台面上的备菜和锅碗瓢盆滚了一地。
凌子有些不忍心看，陆壬萱好歹是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队友，她不自觉地闭上眼。
宋景然注意到她的神色，从背后轻捏她的肩，“不要难过。这个世界除了我们这些玩家，其他人都不过只是一串数据。”
凌子的心里好受一些，但稍微一往深想，久埋在心里的那种无力感又冒了出来，“是啊，我知道的，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听到凌子的声音，宋景然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掰着凌子的肩膀，让对方转过来与自己直直地对视，郑重地说：“所以，如果想再次生活在真实的世界，凌子，你必须努力复活。”
“嗯，我会努力找到线索的。”凌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只需要那么一点鼓劲加油，她立刻能满血复活，“那我们来放大看看每一个人看到壬萱倒下时候的微表情吧。”
只说那么一句丧气话，只被简单地鼓励一句，凌子立刻又重新投入到与录制素材的斗争中。她完全没有看到，站在她背后的宋景然，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的后脑勺。
——不，凌子，这还远远不够。
凌子把陆壬萱倒下后那个瞬间的所有机位拍摄的素材全都看了三遍，真的是一帧一帧地看，每一位嘉宾的微表情都被他们截取下来，试图发现点不一样的。
但是，没有，没有任何一个嘉宾表现反常，大家的脸上是焦急、是惊慌、是惧怕。
哪怕已经几乎要被他们认定是紫衣玩家的俞起阳，他的脸上也写满了焦虑，同时还忍不住打量其他嘉宾，像是在判断这其中谁是养小鬼的玩家似的。
两人将这一段的录制素材反反复复地拉看，但始终没能找到任何异常。已经是凌晨四点，凌子强忍着睡意，又喝下大半瓶罐装咖啡进肚，揉了揉眼睛准备继续看。
宋景然强拉着凌子走到床边：“你先去睡，明天你还要录制《夏日餐厅》。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在这些素材里有所发现，餐厅那里才是主战场，你休息好才是最重要的。”
凌子：“可是……”
宋景然：“没有可是，我明天没有工作，我可以继续看。你放心，我会看得和你一样仔细，不会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凌子也清楚明天的行程有多重要，她不再强撑，只是有些犹豫地看向旁边的床，“这是你的房间……”
宋景然纠正道：“酒店的房间，我没睡过。我今晚不打算睡，准备熬夜把剩下的素材看完。你睡在这里的话，如果我有什么重大发现，可以第一时间叫你。”
凌子被宋景然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住，她也不再推辞，直接躺上了床。反正，这里是套房，卧室和看视频的客厅还隔着一扇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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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凌子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她看也不看手机屏幕，闭着眼睛接起了电话。
“凌子姐，我给你准备好了早餐，但你怎么不在房间？”是小助理王言的声音。
凌子还没有清醒过来，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回答：“哦，我现在在1702号房。”
1702号房是宋景然的房间，而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报了一个房间号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反倒是电话那头的王言，嘟嘟囔囔说着“咦，怎么换房间了呀？那我马上来1702号房。”
直到大概5分钟以后——
“啊啊啊宋、宋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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