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十二年》回到1972

32、第三十二节

　　几天后，赵主任给郦可扬打来电话，说：“我们的工服数量有调整，商务衬衫增加到一万两千件，长袖四千件，短袖八千件；棉服四千件；领带八千条；夏季工服两千件；冬季工服一千件。您认真考虑考虑，三天后重新给我们报价。”
　　各款服装数量都增加了！郦可扬想这么大的订单，要不要暗箱操作呢？认真衡量得失后，可扬觉得不能暗箱操作。“理想电脑公司”这次工服数量这么大，面对全市进行招标，赵主任必知其中利害关系，他绝不敢跟任何一家服装公司订立“同盟”，郦可扬猜测赵主任应该不是工服的最后拍板人，他只是负责前期工作。一般大公司的部门领导，在签合同的时候才露面。那，请赵主任吃饭或者有所表示意义不大！
　　郦老板召集自己公司的高管开会商量对策，大家一致的意见是“质优价低”。
　　翌日上午，可扬将报价单发到“理想电脑公司”赵主任的邮箱里，随后可扬给赵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将报价单发到了他的邮箱里，接着又说了几句职场的客套话，问答之间郦老板恰到好处地恭维了赵主任几句，赵主任听了心情很是舒畅，跟可扬聊了好一会儿。郦老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仅隔了一天，郦可扬就接到赵主任的电话，让她下周一上午九点，带着公司的营业执照等相关资料来“理想电脑公司”。
　　周一八点半，郦老板脸上是精致的淡妆，身穿合体的职业装，优雅袅娜地站在赵主任面前时，赵主任冲她伸了一下大拇指。
　　八点五十分，赵主任引领着郦可扬走进一个小型会议室，两人落座。九点，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赵主任忙起身介绍说：“这是我们运营部温经理。”可扬心想：“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决策者！”她立刻站起来大方优雅地与温经理打了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绍。温经理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向可扬询问一些服装方面的问题。那些问题对郦老板来说根本就是探囊取物，可扬回答得深入浅出、滴水不漏。温经理很满意，他很客气地说：“我个人非常希望能和贵公司合作。‘丽和’的实力，赵主任跟我讲过。今日一见，郦总果然很专业。实不相瞒这两天我也见了其他的服装公司，也都很不错。这周我会把你们这些服装公司的情况，向我们总监做汇报。能不能合作，还得看我们总监的选择。”
　　“原来这个温经理也不是真正的决策者，大公司真是等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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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要等到下周才能知道结果，没想到星期三上午，赵主任给郦可扬打了一个电话，让可扬马上来一趟他们公司。
　　可扬跟随着赵主任走进会议室，温经理已经等在里面了，双方客气地寒暄了几句。温经理问道：“郦总，我请教一个问题，同样的面料；同样的做工；如果两家公司的报价不同，那是什么原因？”可扬一边微笑着一边快速反应着“他问这话，用意何在？”郦老板气定神闲又谦恭地回答：“我想应该跟工人的工资以及面料的成本有关系，再有就是利润的多和少。”温经理也带着微笑，继续问道：“同在北京，同样规模的服装公司，工人工资应该差不多。”“对！”“那布料成本有什么不同？”“布料成本包括纱织的粗细、含棉量、还有染色剂。”“同样的纱支、同样的含棉量、价格不一样，就是染色剂的原因了？”“对!用国内的染色剂,面料价格就便宜。用国外的染色剂,价格就贵一些。”“那你公司推荐的面料，用的是国内还是国外的染色剂？”郦可扬心里一慌，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她带着职业的微笑恭敬地看着温经理，可扬发现温经理面带微笑，却眼神冷峻地紧盯着自己，他身旁的赵主任则一脸严肃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可扬的手有点抖，她忙左腿压右腿，然后将双手从桌子上优雅地放在桌子下翘起的二郎腿上。
　　郦可扬的大脑风驰电掣地转着，“如果我说面料用的是国内染色剂，‘理想电脑公司’想要高质量的工服，就会要求用国外的好染剂。那我就可以趁势抬高价格！如果我说面料用的是国外好染剂，那温经理可能会跟我讨价还价，说他们的工服不需要用国外的好染剂。降价是绝不可能的！价格是经过大家仔细核算过的，没有任何让利的空间。‘趁机涨价’有可能今天就落马！也有可能挣到更多的钱！！怎么回答？？？”郦老板瞬息之间根本无法想清楚该怎么回答。她使劲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了看对面的温经理、赵主任，两人虎视眈眈!紧张的郦可扬顿觉口干舌燥，她端起面前的一次性水杯，眼光无意识地落在了水杯上。一次性水杯的质量非常好，手感厚实，水杯上清晰地印着“理想”公司的标识，“一次性”的水杯质量都这么好！而且还要印上自己公司的标识！公司实力可见一斑。
　　对面的温经理双手放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此刻他的右手正在转动一只派克钢笔。另一支同样款式的派克钢笔,安静地躺在赵主任的笔记本上。看来派克钢笔是“理想”公司办公人员的标配，最便宜的派克钢笔也要一千多块钱！
　　郦老板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喝了一口水，沉着地回答道：“我们推荐的面料用的是国内染剂。”“怎么不用国外的染色剂？”“如果是时装，那必须得用国外的好染剂。工服一般都是一年一换，我个人觉得不需要用那么好的染色剂。”温经理有些不悦地说：“我们的工服得穿两年，需要用国外的好染剂，麻烦您重新报价。”郦老板心头狂喜。刚才自己的决定太正确了！可扬按捺住雀跃的心情，风轻云淡地对温经理说：“好的。”
　　郦老板踩着高跟鞋芳姿聘婷地刚走出“理想”大厦，她的冷汗一下子冒出了脑门，腰也酸了、腿也软了，可扬扶着雄壮的门柱休息了好一会儿。他妈的，挣钱太不容易了！一念之间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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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可扬回到自己的公司，她冲进办公室，立刻召集高管开会。大家听完郦老板的讲述，群情振奋，很快意见就统一了“对待有实力的大公司，要价该狠就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