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十二年》回到1972

16、第十六节

　　车间主任听完业务员的讲述，立刻带着七个男工人跑了过来，对着那个蠢娘们大喝一声：“婊子养的！你还敢撒野？！我看你再得瑟一下试试！！”
　　郦可扬起身松开了□□的困兽，那泼妇闻喝已心惊胆寒，再一看这八个人，一人手里举着一把大剪子，正对着她怒目而视，当即浑身乱抖瘫在地上不敢出一声。
　　郦经理朗声命令道：“让这家公司的车开入厂区，把他们的裙子都装上车，有铁渍的裙子单独放一边。”随后可扬温和地对浑身乱抖的泼妇说：“麻烦你把加工费结清。”那蠢娘们早吓傻了，只知道趴在地上哆嗦，车间主任狠狠踢了她一脚，喝道：“把账结了！”她才如梦初醒，爬到沙发边，颤抖着拿过自己的手提包取出支票，然后把侧翻的小茶几扶正，又把杯子、烟灰缸一一放在茶几上，这才跪在小茶几旁边开始填写支票。写完，她筛糠似得举起支票。一个工人拿过支票，并用大剪子使劲敲了那泼妇的手一下，蠢女人“啊”的一声惨叫，触电般抱住了脑袋！屋子里“富侠”的员工们哈哈大笑。
　　郦可扬接过支票看了看，心里大爽。五百条裙子的加工费一分钱都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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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郦可扬带着众业务员请车间主任吃饭。由于饭后主任还得上班，大家也就没有喝酒。虽然没有酒助兴，众人照样吃得酣畅淋漓。车间主任喝了口茶，摇头笑道：“唉，今天不过瘾啊！妈的，那个婊子要是男人，我就打扁她！”一个业务员接过话茬说：“她要是男人，不劳主任动手，我就揍她了。”大家都笑起来。
　　当时听到动静,第一个冲进可扬办公室的业务员，这时端起茶杯，钦佩地说：“我以茶代酒，敬郦总一杯，郦总真是文武双全！”可扬心里受用，笑靥如花。她端起茶杯亲切、感激地看着大家,由衷地说道：“今天的事儿多亏各位同事鼎力相助！在北京能和在座的各位好兄弟一起工作，是我郦可扬的荣幸！我也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大家都感慨万千端起茶杯跟郦可扬相碰。茶亦醉人何必酒！

　　第二天下班前，顾老板把郦可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对可扬说：“那批裙子的加工费一分钱没少给是好事，不过说心里话，那八十多条裙子咱们应该赔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说咱们欺负客户就不好了。如果客户都不敢上门，那咱们的损失有多大？！就算咱们吃点亏，客户知道咱们为人宽厚，有订单就往咱们这儿送，那咱们吃点亏又算什么呢？”“怎么的？我没有让“富侠”受损失还做错了？要不是你顾老板乱发善心，哪会出这事儿？！”郦可扬忙把昨天的事情仔细讲给顾老板听，顾老板听完没有再评论昨天的事情，却对可扬讲了很多“宽厚”、“仁爱”、“侠义”的重要性。郦可扬尽管心里不认可这些，不过她还是识时务地检讨了自己，说自己当时不理智，以后一定注意。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郦可扬想了很久。“顾老板为人倒是‘宽厚’、‘仁爱’、‘侠肝义胆’，免费替客户成衣缩水。但是客户是怎么回报他的？让‘富侠’按裙子的市场销售价赔偿！如果真按销售价赔偿，他顾老板能接受吗？他还会‘宽厚’‘仁爱’吗？钱都‘侠义’地赔给了客户，拿什么给工人发工资？他顾老板竟然说吃点亏，客户就会跟‘富侠’合作。客户是因为你顾老板肯吃亏才跟‘富侠’合作的，还是因为‘富侠’做工精细才上门的？”想来想去，郦可扬心灰意冷。“仁爱”、“侠义”不能招来客户，更不能当饭吃。“在商不言商”别说在群雄争霸中拼杀出来，恐怕......
　　这顾老板跟春秋时那位高举“仁义”大旗的宋襄公如出一辙！“不恤滕鄫恤楚兵，宁甘伤股博虚名，宋襄若可称仁义，盗跖文王两不明。”
　　商场如战场，都以成败论英雄。“富侠”倒闭了，你再仁爱侠义、光明磊落有鸟用！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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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侠服装公司”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公司里很多员工都是顾老板的亲戚。财务部主管杨会计是顾老板表弟的妻子，顾老板自幼跟表弟感情深厚，两人长大娶妻生子后，两家关系仍然很好。
　　“裙子门”事件让郦总的声威如日中天，公司上下人等对可扬愈加恭敬，这情形引起财务主管杨会计的警觉。一天杨会计找到顾老板，建议顾老板向郦可扬要一份客户的详细资料，她推心置腹地说：“郦总为‘富侠’立下了汗马功劳，咱们没有亏待她，整个公司她的薪水最高。现在她手里掌握着‘富侠’80%还多的业务，她有钱有业务自己都能开服装公司了。郦总真开了服装公司，别说业务员了，就连车间的那些‘缝纫工小弟’都会前去投奔......”顾老板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有空儿我跟她谈谈。”
　　这天下午顾老板走进郦可扬的办公室，可扬听顾老板说完来意，心里很是不舒服，但她毕竟在各大服装公司历练过，按捺住内心的不快，郦可扬问自己：“如果我是顾老板，我会怎么做？”答案是“我也会这么做！而且还会找机会‘削兵权’。”于是可扬迅速调整了心态，非常配合地抄录了一份客户的详细资料，交到顾老板手里。既然自己没有其它想法，何必让老板多心呢？
　　行政部起初由郦可扬代管，后来顾老板让自己的亲弟弟接手了行政部。小顾当了一段行政经理后发现，行政部归销售部郦总管理，他这个行政经理其实就是办事员！这让他很不爽。一天他见大哥心情好，就对顾老板说,他要去销售部当业务员，他的理由是“业务必须掌握在自己家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