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要成佛》宝禾先生

4、盯梢的小师弟（四）

　　沈卿如又叫了壶酒，添了样菜，做足了打持久战的准备。那麻子就算要在这里待到天亮，他也会沉住气等到天亮。

　　麻子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不过很快他的耐心就被耗光了，拉过伙计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转身进了雅座。

　　沈卿如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又很快挪回了目光。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很好，不管那麻子是要走门还是走窗户，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没必要死盯着引人注意。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莺歌燕语，紧接着五六个长相很标致的小姑娘扭上楼来。

　　沈卿如挑了挑眉，忍不住想吹个口哨，但想到系统，他还是作罢了。

　　“我现在是个正经人。”他在心里默念。

　　不过他的眼睛还是一直黏在那几个小姑娘身上，想要知道今夜这个风流情种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是风流才子、纨绔子弟、一方富豪、还是绿林大盗？

　　虽然心里猜测了无数种可能，但看到这几个小姑娘鱼贯进入麻子所在的雅座时，沈卿如还是吃了一惊。

　　这麻子非但不穷，居然还是个阔佬？！

　　虽然并没有给过那个麻子什么赏钱，也知道乞丐不过是他的一个伪装，但沈卿如还是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

　　“无耻之徒！”他在心里恨恨道。

　　很明显，方才那几个上楼来的小姑娘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没过多久，麻子那边的雅座里就传来了姑娘们的嬉笑声，又是“小冤家”，又是“心肝宝贝”的，简直拿肉麻当有趣儿。

　　凭良心你说，沈卿如本来也蛮喜欢这个调调儿的，但现在却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胸口憋着一口气，堵得他难受。

　　“哼！”沈卿如冷哼一声，不再刻意去听那雅座中的各种淫词秽语，专心吃起菜来。

　　照他看来这麻子一口气叫了这么多姑娘，肯定要快活好一阵子。然而没想到这麻子居然很快就出来了，看样子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连身上那冰冷的气质都被冲淡了不少。他扶着一个少女的肩，摇摇晃晃地走到伙计面前，大声问方便的地方在哪儿。

　　原来他喝多了酒，急着要去找条出路。

　　沈卿如动了动，似乎想要起身跟过去，但想了想，他还是又坐了回去。

　　“沉住气。”他对自己说道，眼睁睁看着那麻子下了楼。

　　可是，等了老半天，却再也没见他再上来。

　　“莫非他发现我在这里，借机尿遁了？”沈卿如心道。

　　想到这儿，他再也沉不住气了，准备下楼去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忽然瞥见街对面有个人正低着头往前走，看衣着打扮，正是那麻子。

　　他果然溜了！

　　沈卿如怕再次跟丢，一着急，竟连楼梯都顾不上走了，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哎呀！死人了！”酒客中有人大叫，以为沈卿如想要跳楼自杀。

　　不过沈卿如此时根本无暇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了，他眼里心里全都是那个麻子。

　　那麻子见他追过来，回头瞟了一眼，紧跟着身子一闪，忽然钻进了对面一家药铺。

　　沈卿如忙跟了过去，可到了药材铺门口却根本没看到什么麻子，只看见一个学徒模样的小孩子在那里整理着白天晾晒好的药材。

　　“喂，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一个麻子过来？”沈卿如有些气喘地问道。

　　那小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怔，紧接着快速低头，继续整理着手中的药材，假装没听见。

　　但沈卿如知道这孩子听见了，而且肯定知道些什么。因为他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自己盯着他时间越久，他抖得越厉害。

　　“你知道我是谁吗？”见那孩子似乎有些怕自己，沈卿如故意拉下脸来，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知道对于说谎的人我是怎么处理的吧？”

　　话音未落，那孩子一下子捂住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但就是不敢落下来。

　　“说话。”沈卿如用阴恻恻的语气说道。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吓唬一个小孩子，但比起大人来，从小孩子这里入手明显要容易得多。更何况这孩子怕他怕得这么明显……

　　“我不想被割掉舌头。”小孩子带着哭音儿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麻子？”沈卿如问道。

　　那孩子看着他，咬了咬下唇，隔了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颤抖道：“是、是。”

　　“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那个麻子？”沈卿如又问。

　　话音刚落，那小孩子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哇地一下哭出声来，边哭边说道：“我弟弟今年只有七岁，他还小！求求你放过他吧，要割就割我的舌头好了！”

　　沈卿如听了半天才知道这孩子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要伤害他弟弟，于是掏出一串铜钱，在小孩子面前晃了晃，笑道：“我从来没见过麻子，刚才看到有个麻子过来，赶紧追出来看，结果还是没见到。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弟弟的。这串钱你拿着，以后若是看到麻子脸就告诉我，我好长长见识。”

　　“真的吗？”小孩子一边用袖子擦着鼻涕，一边用眼睛死死盯着沈卿如手里的那串钱，慢慢停止了哭泣。

　　无论大人也好，小孩也好，看见钱不喜欢的，只怕还没有几个。

　　“真的！”沈卿如点了点头，把那串钱塞到了小孩子手中。

　　这下子，那小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我把我弟弟叫出来，你看他一眼吧。”说完，小孩子想了想，又道，“只要我弟弟在家，你想看他随时可以来。”

　　“好，多谢你们了。”沈卿如有些哭笑不得，毕竟他并不是真的来看一个麻子的。

　　“那你等着。”小孩子笑道，跑了两步，又转回身来，“对了，你小心点，有人要对付你。”

　　“要怎么对付我？”沈卿如问道。

　　小孩子摇了摇头，瘪嘴道：“他们不让我听，每次都把我支得远远的。这还是我偷偷听来的呢。”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沈卿如又问。

　　他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所在。

　　“因为……因为……”

　　还没等那孩子因为出个所以然来，沈卿如的脑内忽然又响起了熟悉的隆隆声。

　　“不好！”他心道。于是也顾不得那孩子后来又说了些什么，飞一般地逃离了现场，躲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静静等待天雷的到来。

　　过了半晌，等沈卿如恢复知觉，再次能站起来时，已是脸色苍白，满身虚汗，看上去好不凄惨。虽然经历过了无数次雷劫，但他却始终无法适应这种感觉，每一次都痛彻心扉。

　　“阿弥陀佛，既知犯戒会遭受雷劫，为何执迷不悟，一犯再犯？”这次，还没等沈卿如开口，系统就主动说话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说起来，这还是除了刚来这个世界“滴——！”那声以外，系统第一次主动跟他搭话。

　　“回头是岸……可我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知道什么方向是岸？”沈卿如虚弱地笑了笑，说道，“现在回头，以前走的路就都白走了。一往无前，保不齐还能到达彼岸。”

　　“阿弥陀佛。”系统叹了一声，“痴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苦海无涯，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要不，就真的太苦了……”沈卿如喃喃道，也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系统听。

　　系统没有接话，隔了半晌，方道：“福缘商店已经开启，您可以到里面去选购自己需要的物品。”

　　“打个巴掌，给个蜜枣。真是好计谋。”沈卿如轻笑道，“不过巴掌都挨过了，到头来却放弃蜜枣，那人一定是个傻子。”

　　“阿弥陀佛，您要现在前往福缘商店吗？”系统没有理会他话语里的嘲讽，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沈卿如想了想，摇摇头道：“先等等，我还有事情要办。”

　　他要办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回城西那家最大的酒楼结账。虽然系统方才没提醒他，但如果他要真的敢吃霸王餐，系统一定会以“偷盗”或者“贪欲”为由，再赏他两个天雷。

　　当他来到城西最大的那家酒楼门口的时候，已然到了深夜时分，店里已经打烊了，但店门口却站着一个伙计，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道：“客官方才的账是一两四分银子，剩下的菜可以打包带回去！”

　　酒楼的活计对于一个刚喝完酒就跳楼走了的客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这个客人还延迟了他下班的时间。

　　沈卿如自知理亏，也不多辩解什么，拿了锭银子扔给伙计，忽又问道：“方才那个派头奇大，一口气叫了五六个姑娘的麻子你认不认得？”

　　那伙计接过银子，掂了掂，火气一下就没了，陪笑道：“那麻子小的虽然不认识，但他招来的那几个粉头，小的却可以去替大爷叫来。”

　　“那倒不必，我要找的只有那个麻子。”沈卿如摇了摇头，说道。

　　伙计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沈卿如一下。恐怕自他干跑堂这活儿以来，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客人，放着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不找，偏要去找个大‖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