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龟龟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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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接龙，开始！”
“小猫。”
“卡哇伊~”
“猫鼬。”
“卡哇伊~”
Emmm，看来只要和着拍手声一二一说出可爱的名词，然后大家一齐说出卡哇伊即可过关。可，这有什么难的呢？妥妥就要天荒地老的节奏。
“柚子。”
“卡哇伊~”
江岛水挑挑眉毛，被惊到的瞬间她似乎窥探到智障游戏下的邪恶。
“字丸丸。”
“卡哇伊~”
江岛水愈发惊愕，这是词吗？而且哪里卡哇伊了！
刚吐槽完，江岛水敏锐地察觉到四人沆瀣一气的视线。
三男一女，目光灼灼=-=
我也要？
口比脑快，跟上拍子，江岛水面不改色地说了句，“丸子。”
“卡哇伊~”
这句卡哇伊虽是六人齐说，但显然有四人底气不足。除了完全不在状态的负债人，另外三人是得到社长的肯定后才紧赶步伐。
“子，子……”
“没跟上拍子！”
“惩罚游戏开始！”丑岛嘭地拍起桌子。
负债人马上抗议，“你们这是什么接龙啊！柚子，字丸丸，丸子哪里可爱了？！”
柄崎只会更凶，嗓门更大，“哪里不可爱了？！字丸丸很可爱啊好不好！”
丑岛坐在转椅上面不改色，高声喊道——
“百分百爆辣魔鬼辣椒汁两倍份！”
女社员立刻打开不明罐子倒入水杯中，色泽诡异的绿色汁液散发出毁人口鼻的呛辣味。迫于淫威，负债人只好喝下，可才沾到嘴巴就面色痛苦地吐了出来，趴在桌上咳嗽得直抽抽。
这悲惨画面江岛水尚能平静应对，但四人爆发出的巨大笑声着实让她吓一大跳。
真是恶趣味啊。
观赏完这幕，四人终于将目光放在了江岛水身上。
“我是江岛水，不才，近日殴打过贵社的客户，特来致歉。”
冷场，是今晚的牛牛金融。
柄崎的三角眼左转右移，看社长不说话才慢吞吞地说：“水龟啊，虽然我们是同学，但……”
“柄崎同学啊。”
“嗯？”
“你，不是跟我一样大吗，为什么记性那么不好？”
水你个大头龟啊！
“唉？一样大？真的假的？”
“高田，你这是什么眼神？！社长也跟我一样大好不好？！”
“啊？”高田扫了扫社长，“虽然有点差别，但是社长的可信度可比你高很多，柄崎大哥，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喂！”
丑岛低喝，凉凉地扫视一圈后定格在旧识身上。素淡着装在杏色开衫的点缀下多少添了丝生气，眼角略微垂下的眼型神似温驯可爱的幼犬，可在望进去时惊觉其中之平静。
如同无波古井，再难得到稀光垂怜。
没人喜欢与丑岛对视，因为没人能长时承受住冰凉如鳄的压迫感。
可这次的对视，分外持久。
“喂，你在发呆吧。”
非疑问的语气惹来数道目光，被点名的江岛摸摸耳垂，她这时才发现负债人早已不见，这下子压力全是她的。
名为丑岛的男人还是背靠椅背，双手扶在椅臂上，目光冰冷。白炽灯下，整张脸透出冻人的窒息感。
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且她，连小米虫都算不上。
“可以打折吗？”
柄崎忍不住插嘴，“水龟你是没搞清状况吗？”
水龟默默磨牙，选择平淡回嘴，“需要我把江岛水三个字给你写一遍吗？”
“不挺好，多有辨识度。”
“江岛。”
“你看看人家哇！”
突然爆出隐性口头禅的江岛瞪了眼柄崎，如果这种毫无威胁性的眼神也叫瞪的话，她总不敢太放肆。
抽屉一开一合，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朝这方向伸来，指间捻着封土黄色的信封，很旧。丑岛坐直身体，淡淡地说：“还你。”
“还？”
江岛水讶异的面容与对借还字眼特别敏感的社员同步，圆镜后的眼神微微闪烁，丑岛的手还在举着。柄崎打算接过转交时，却被丑岛避开。
这手，始终朝向江岛水。
冷寂在发散，柄崎甩给江岛水n个眼神，无疑不是‘给你你就先拿着啊，干着很窒息撒’。
在碰触到边缘有深深黄渍而且皱巴巴的信封前，江岛水先要明白才能接下。
“八年前，你给我的。”
八年前？江岛水越发糊涂和迷茫，只不忘问了句，“是干净的东西吧？”
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伙人的丧心病狂。
丑岛颔首，“出自你手，我没动过。”
江岛水很是怀疑，却没有挑战面瘫的勇气。拿手掂了掂，信封里发出硬币的清脆碰撞声。
“那，多谢保管。”
丑岛目送她离去，面对三道疑惑的小眼神垂下眼睑，手指在抽屉边逡巡。
东西是还回去了，但这些年留下的小习惯不太容易改。
滴水穿石，这石该如何补呢？
夜深人静，娇小身影踽踽独行。
“小水啊~”
店主今日依旧妆容精致，她趴在吧台上笑容甜美，尾音扬起的腔调活似慵懒的长尾波斯猫。
“真的不考虑接下花店吗？留给你我才放心啊~否则我又要被老爸说不成器了啦。”
说实话，开什么亏什么，你也是神奇。
“我没有在这定居的打算。”
店主捂住娇嫩的红唇，神色颇为讶异，但又莞尔一笑，“原来是这样，那……”
“店长！啊，店长，你居然在啊！”
她们被突然闯进的明日香吓了一跳，细看之下，更是诧异，特注重形象管理的明日香怎会如此狼狈？
“店长！我求求你，你借我点钱吧！”明日香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如果我还不上的话，会，会……店长！拜托你了，你那么有钱！”
店主善良，可并不滥好心，她扶起明日香温和地劝慰：“不急不急，慢慢来，你到底，要还什么钱？”
话中的着重点让明日香一抖，双眼不仅被泪水染成熊猫妆也染上了心虚。
“唉？！你为什么要碰那种东西？！”
听完自述，店主又惊又怒，明日香听到她语气中的疏离马上抓住她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膝再次砸在木板上，尖锐的声响穿透玻璃门吓走一众来买康乃馨的小女孩。
明日香不断哀求，声声泣血。
“店长！你如果不帮我的话，我就要去，去那些地方了！你忍心吗？你也是女人啊！所以借我钱吧！对你来说，不是举手之劳吗！”
江岛水沉默地蹲下身替明日香穿鞋，意在为店主多些考虑的时间。毕竟，店主要借，她没话讲。
“不行。”
闻言，江岛水诧异抬头，店主扫了她一眼十分严肃地说：“难道我的钱是凭空就有的？为了那种东西拜托我，肯定不行！还有，你到底欠了多少？”
当明日香吞吐说出一个数字后，江岛水瞪大眼睛震惊无比。
无视明日香祈求的眼神，店主平了平气说道：“如果不是因为那种事，我十分乐意为你周转。但是，就算我现在给你周转又如何？明日香，你能保证你的欲望不会再吞噬你吗？！”
明日香一抖，忘记说话。想要的越来越多，挥霍的越来越多，可心中黑洞就是填不上，所以滚啊滚，就……
“拜托你救救我吧！店长！我不想去那种地方啊！”
身为女人，听到此处，江岛水也觉不忍，但明日香真的没有丝毫自制力！伸出援手反而害她害己！
“明日香，其实我从别人嘴中听过你这样的事例，而且无论是谁，都逃不开惨淡的下场。没有支撑欲望的能力，被吞噬是迟早的事。”
这些人生道理，江岛水经受世间冷暖才初知其形，可店主的家教底蕴却早早让她得知一切，免除她受到世间中伤。
明日香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店长……”
店主叹口气，她看了眼江岛，四目相对时却有些窘迫的差距感。对她笑笑，江岛水拧起毛巾给明日香擦脸。
“明日香，你听好了。”店主打开钱夹抽出一叠钞票，想了想还是再抽出几张，“这里是十三万，延期后，你该怎么补救就是你自己的事。”
“店长，这，这完全不够啊……”
店主阻挡江岛水欲张的嘴，好涵养地没露出半分怒气，她平淡地朝明日香挑眉道：“总不可能让我帮你全还清吧？你在我这，可没有高信用。”
明日香讪讪闭嘴，目光热切地钉在钱上。江岛水不禁想，她到底还能不能听进去话？
“这十三万你可以不用还，可我的善心，就这一次。以后绝对不准再来花店，不准来骚扰小水！”
“钱我就放这了，小水，店里还需你多操心，我先走了。”
店主前脚迈出花店，明日香就迅速抢下桌上的钱疯狂地点起来。可江岛水万万没想到明日香将钱塞好后竟马上换了副面孔，怒骂道——
“贱女人！居然就给这么点钱！”
按住动手的冲动，江岛水深喘几下平息火气。
“真是可恨的嘴脸。”
明日香的脸又青又白，可她最终没有撒泼，而是小心翼翼地牵起江岛的手，哀求道：“小水，求求你。”
这张俏脸泪痕斑驳惹人生怜，不见半分怨恨，但江岛水早就将捏在手心的钱塞了回去。
“抱歉，没钱，不借。”
怜悯，对你来说只是被践踏的真心，滋养欲望的温床。
明日香怒气冲冲地走出花店，留下江岛水原地甩动手臂。
还想抽她？年轻！做梦！
手机突然震动，江岛水边扶花束边看信息。
你没再借钱给明日香吧？——店主
没有——小水
很好——店主
摸出兜里的一卷纸钞，虽比不上店主的崭新大额钞，可这散发着霉味的纸钞凑凑也有两万多。
明日香啊明日香……
江岛水静下心数起纸钞，再加上硬币共有25395日元。
她犯起难，指节无规律地敲起吧台，手边是起毛的土黄信封。
八年前，十五岁的她借钱给丑岛？还借如此多？还零零碎碎一大堆像是攒了许久？
江岛水是真没印象，或许，只是潜意识不愿想起——
那个，如地狱般的家乡。
作者有话说第4章 龟龟疑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