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姐和覃太太那些事》旋木却

6、第 6 章

　　这天晚上两个人没有像前一天那样一上床就没了声音，而是卧谈了大约半个小时。
　　覃颜说自己在圣安基本上没有学分压力，课余时间很多，国内那边把毕业论文交上基本就没什么事了，打算在半年里把整个欧洲走一遍。
　　白楚问，姐姐你最迟什么时候回国，不可以呆久一点吗。
　　覃颜说再有一个月考研成绩就出来了，如果笔试过了，中间需要回国参加复试，之后就可以一直呆在这边，到九月份研究生开学。
　　白楚说，姐姐你一定能考上研究生，我知道。
　　覃颜摸摸白楚脑袋，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卦？
　　白楚说，“姐姐一身都是灵气，又这么用功，没有考不上的道理。”
　　覃颜笑。小嘴真甜。
　　白楚也笑，她想起英国满17周岁就可以考驾照了，她要考个驾照……

　　国内几个昼夜颠倒的同学发微信过来，例行春节祝福，覃颜才记起还有三天就是中国春节了，问白楚春节回国吗？
　　白楚摇头，爹地说今年不用回去，要培养我独立生活的能力。又道自从奶奶去世后，家里的节日气氛就淡了，一起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覃颜说，“我也不回去。心疼机票钱。”

　　两个人约定一起过春节。

　　春节这天由一位女佣开车，白楚和覃颜到城里的中国超市采购了各种食材。
　　两位女佣听说覃颜要烧中国菜，没有像平时那样五点就回家，而是欣然获邀留下来吃晚饭。
　　覃颜烧了十道菜，两个汤，包了饺子做主食。

　　四个人刚坐下，白楚的长姐白周来了，又都站了起来。
　　从小接受严格接班人教育的白周，气质超然，清丽逼人，不怒自威，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两个女佣把白楚当小孩看，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东家应有的尊敬，但一看到白周，立即毕恭毕敬，白周发话让她们随便一点，两人依旧显的十分拘谨。

　　覃颜垂目站着，一言不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楚特别兴奋，拉着白周的手，“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不然我们一定多烧几道菜。”
　　“我来英国谈一个项目，爸爸让我顺道过来看看你。”白周说着，目光扫过覃颜，落到餐桌上的年夜饭上。

　　白楚把覃颜介绍给白周，“这一桌饭菜都是覃姐姐做的。姐你晚饭还没吃吧，坐下来一起吃一点吧。”拉着白周坐上主位。
　　白周随行人员六人，白家的老人、行政助理陈之，另外还一个生活助理，四个保镖，都在门外站着，白楚准备都叫进来，白周说，“不用管他们。”
　　白楚没有坚持，在白周下手坐下，覃颜和两个女佣也坐了下来。

　　许是没什么胃口，又或是覃颜做的菜不合口味，白周吃了两口菜便放下了筷子，白楚见了忙将一盘饺子推到白周面前，白周盯着亮晶晶的兔耳饺看了片刻，又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轻轻咬了一口，点点头，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盘子里的饺子吃的一颗不剩，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姐你、你这就走了？”白楚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外。
　　白周坐进车里。
　　车子启动的一刻，白楚使劲地挥着小手，“姐，新年快乐！”

　　白周不知有没听到，并没有回应。
　　三辆轿车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春节过后没几天，覃颜搬进DRA，认识了几位新朋友，其中尤数与来自德国的男生康斯坦丁.瓦洛克最为投机。
　　瓦洛克是学地理与环境的，大三，对建筑史颇为着迷，而且和覃颜一样热爱绘画，课余常邀覃颜一起参加学生活动，多数是专业相关，也有纯娱乐性质的。
　　覃颜的课外时间一下子被以瓦洛克为主的新朋友充满。

　　但其实覃颜很牵挂白楚，常想这孩子是不是对她失去兴趣了，不来找她玩，微信也没再发了。

　　直到一天和瓦洛克走在路上，一辆黑色的捷豹在后面对着他们热情按喇叭，覃颜回头，车窗降下，一张白嫩的小面孔探出窗外，用力挥动小手，“姐姐！”，正是白楚。
　　“我以为你忘记我了”覃颜打趣，“毕竟你对任何事物的兴趣都不会超过两个月。”
　　“我去考驾照了，然后买了辆车”，白楚找个地方停了车，跳过来抱住覃颜胳膊摇啊摇，“姐姐想我没？一定有想对不对？”看了看高大的瓦洛克，用中文问，“他在追你？”
　　覃颜摇头，“只是普通朋友。”
　　“不。他在追你。”白楚神秘地一笑，“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覃颜笑了笑，上下打量白楚，白楚今天没有绑丸子头，长发放下来，一侧如流泉泄肩，一侧辫了好多细细的辫子，一身都是明亮的颜色，几乎将整个春天都穿在身上，把白嫩的小脸衬的更加白，亮晶晶似美玉。

　　瓦洛克不甘被晾在一边，笑着请白楚和覃颜说英文。
　　白楚小脖颈儿一梗，表示就要说中文！
　　覃颜只好陪她说。
　　瓦洛克耸了耸肩，无奈告辞。
　　覃颜也没有很在意。

　　“姐姐你游学路线规划好没有？我们可以随时出发。”
　　本来瓦洛克准备和覃颜去沙滩散步，现在瓦洛克走了，并肩沙滩的人变成了覃颜和白楚。
　　“第一次去，我不想规划，走到哪算哪。”
　　白楚拍手赞成，“这样会比较好玩。处处有惊喜。”
　　“你又确定是惊喜？”覃颜揶揄，“跟你一起，只怕是处处有惊吓。”
　　白楚很委屈，“姐姐不要只记得上次的事故，那个是导航的锅。”
　　“没有驾照就敢开着车到处逛，难道是导航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开的？”
　　“……我现在不是有驾照了嘛，再说欧洲这边的道路几十年都不见得会变一下，又不像国内变幻莫测，导航地图总是迟钝，像智障。”
　　覃颜不想再纠结导航的话题，开始说别的，“你跟我去游学，那你功课怎么办？圣安出勤率低于80%会被记录在案的。我可不想被人说闲话，说我带坏小学妹。”
　　“出勤率那个是针对一般学生的，对我这样的没有什么约束力，再说我也不会那么傻一声不响就离开学校，肯定会想办法获得允许，退一万步说，就算因为缺勤被开除，我还可以去读别的学校啊。”
　　地主家的小女儿。有钱任性。
　　“好啦，姐姐不用担心我功课，我可以轻松搞定，我们讨论一下出发日期什么的吧，嘻嘻。”
　　“不急。”
　　“……”

　　白楚一路跟回覃颜的宿舍，赖着不走。
　　覃颜坐在电脑前用软件绘图，不理她，她就自发躺到覃颜的单人床上，自得其乐地滚来滚去，肚子饿了，发现几袋零食，不客气地拿过来吃的津津有味，吃完满足地摸了摸小肚子，困意袭来，沉沉入睡。

　　覃颜做完功课，煮了一锅白米饭，炒了两个菜，喊白楚起床，没喊醒，决定自己吃，刚坐下来，白楚的鼻子醒了，吸到了饭菜的香味，昏睡的意识一下子就苏醒了，爬起来看到覃颜在吃饭，跳过来抢菜吃。
　　覃颜给白楚盛了一碗饭，白楚很快吃完，自己又去盛了一碗，两个人最后把电饭煲里的米饭吃的一粒米都不剩，盘子干净的像被抹布抹过。
　　白楚的嘴巴像抹了蜜，“姐姐做的饭菜世上最香，好吃到停不下来。”
　　其实白米饭普天下都一样，两个菜在国内也是很普通的家常小炒。
　　覃颜心里有数，但不介意被奉承，“你喜欢就好。”

　　覃颜迟迟不说行程，白楚生怕覃颜被瓦洛克诳去，不跟自己走，于是每天在覃颜宿舍蹲守蹭饭，覃颜也不赶她，觉得这孩子真如她自己所说，像极了一只小宠物，漂亮，乖巧，活泼，关键是好养，从不挑食，日常也有好好上课，你还能对一个孩子有什么要求？这样就很好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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