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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续续念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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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我才发现我常戴的尾戒不见了,那枚象征着独身主义,承诺着独身誓言的尾戒不见了。...哦,想起来了,忘在帅哥房间的床头柜上了。也罢,一夜的情事一夜梦,一场欢愉一场空,随它去吧。
一夜没睡一整天困得睁不开眼,真怕对账做报表的时候一个恍惚做错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懊恼,为什么我这么受不住诱惑和他睡了,现在某个部位还疼着呢,仍然坐不住放了软垫的工作椅。
“顾念,你这站起来又坐下去又站起来的是干什么呢,椅子有刺?还是屁股长疮?”
同事小杨看出我的煎熬,虽然他并不知全部真相,但他明显就是在取笑我,大概以为我是长了痔疮吧。
我赧然失笑,“你真会开玩笑,我就是不想坐而已,但工作又不得不坐。”
小杨讳莫一笑,挑了挑眉继续他的工作。
单是报表就做了一整天,我那生疼的屁股也粘着软垫粘了一天,祈求明天能让我轻松点,我可以起来走走,不至于一整天都闷着臀部。然而快下班的时候,公司好几个部门送来了一摞一摞的账单,看来明天也不好过。
其实那个地方被猛烈的灌入的粗壮物强烈的摩擦后有些破了皮出了血,我也是第三天才知道的,那天上厕所真的上得我一身汗,这刚入冬的天气,真令我沉闷。
吃了几天流质食品,饿了几天,抹了药膏,…真是生不如死,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晚真不该神经松动让意志薄弱,就应该坚定不移的拒绝,我这叫什么,就是贱啊,不然哪有现在对自己的选择的深恶痛绝,对自己身体残败的痛心疾首,真是不堪。
屁股疼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好。
生产部里纺线程序的一个和蔼的大妈又要给我介绍对象了,虽然我长得比较实际年龄稍微偏小,但她是知道我岁数的,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不遗余力的向我推销她身边的各色美女,包括她刚成年的女儿。
为什么,她说我长得俊。像我这么俊俏的公子,既然不能成为她儿子,就成为她女婿,对大妈的热爱首先是受宠若惊,其次是胆战心惊,怎么也离不开一个“惊”字。对于她“爱”的方式有点像疯狂粉丝对偶像的激烈追捧,所以我是吓得不敢去生产部的,就为躲着她。
即便大妈只是开玩笑。
我不是开不起玩笑,而是因为我的身份,总感觉他们像知道了什么,无数双眼睛将我包围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取笑和侮辱着。纵然只是我自己的心理原因也不能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释怀。
可是部长每次都派我去生产部收单,偶尔心气儿不顺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我出丑,我和大妈的每次交集就像一个个段子,总能给旁人带来话题送去乐趣。
还挺无语,他们高兴就好。
每天的单据铺天盖地,各种申请各种审核各种记账,忙得焦头烂额。这时候人事部的小米同学经过我们部门时兴奋的紧紧抓着她的手机雀跃道,“快去快去,xx服装设计公司的柳经理来了,听说那人超帅,小姐妹们要看的快点哈,他要走啦…”
男生去看帅哥好像很奇怪,不过我这类人应该算例外吧,于是我随着那群兴奋过头而变得激动不已的女生后面一同去了。小米回头看见我惊讶的揶揄道,“你男生怎么也跟过来了?”她那目光犹如激光枪扫射得我周身不自在,其实我知道她无它意,完全是我心理作用,可明明我早就接受这样的我了啊,怎么这些时候仍旧害怕面对异样的对待。
“男生就不能看帅哥吗?对比一下他帅还是我帅。”我一本正经的瞎回复。
小米挑动眉眼,“哟,看不出啊,顾念小朋友还挺自恋。”小米和我一年大,却因为我的babyface总爱称我小朋友,一开始我还反驳她,久了习惯了就默然了,看着我们关系好像不错,其实也就那样。
我诚然一笑,略过。
去到的时候那位经理已经离开,众女生一片哗然声中失望而归,我倒没什么,本来就是带着欣赏的心情过来的。欣赏一张好看的脸和欣赏一副美丽的画有时候是一样的,你得带着尊敬的心情去,否则有种对对方亵渎的意思。就像旧时代逛窑子,公子哥儿们看窑姐总不可能是欣赏的态度,他们定是带着玩弄的心态去的,那么,一听到帅哥就犯花痴的小姐妹们和逛窑子的公子哥儿们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心想着扑倒对方。
诚然,我没有那个想法,单纯就想看美的事物。
“没关系没关系,刚收到业务部消息,月尾他还会再来。”另一同事收到了一条信息后再次不淡定。
“这次都看不到,下次看不看得到再说吧,我可没什么耐性。”小米三分钟热度没耐性的性格已经不耐烦。
我又随着他们身后回了我的办公桌,哎呀,该死,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谁又往我桌上放这么多文件?!
月尾一眨眼的到了,早就忘了谁要来这件事,手头上的工作多到我觉得时间不是我的,对于除我办公桌外的任何人和事都像被隔离了一般,我麻木的做着各种翻阅查询记录对账的工作,还有很多,还要总结,还要安排下个月的出账,为什么都是我在做,谁来帮帮我。
不行,我得放假。
我有存假期的习惯,将每个星期仅一天的假存起来,然后放假的时候一次性花掉。因为公司规定一次放假最多只能三天,所以我逐月存逐月花,若不然我可以凑够一个月,然后花它一个月的假期,去旅行去远方,话说我没那么听话,小米对我也不错,每月四天假,我存一起放的时候,小米负责盖章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我通过,真是感激不尽。
不行,坐太久我得起来活动活动,上个厕所好了。刚起直起身子就被主管叫住,“小念,生产部还有些单据没交,你去取回来。”
“好。”正好,透透风。
去到生产部才发现确实必须去一趟厕所,然而没想到的是,从卫生间出来,我的尾戒神奇的回来了。应该是我的那枚尾戒吧,没错吧,我将信将疑,可又很确信,毕竟我不太相信这么小的地方能出现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是这样,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走我前头的一个着装极其得体板正雅致的高个子从他西装裤兜里掏擦手布时戒指滑过他的裤兜被手绢带出来掉在地上,我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已经走远了,仔细一看那分明就是我遗落在帅哥家的那枚。环上嵌着一圈很小的钻,环内是我的承诺和名字缩写:GN-Promiss。如果这样还说戒指不是我的,那还能是谁的?所以…我的脑回路这时才意识到,那个高个子男人可能是那晚的那位帅哥,所以,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必知道,我唯一应该记住的一件事就是,既然尾戒失而复得,那么所有一切正式归于原位,一切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聚会之前的状态。
太好了!这下我能更加好好的工作了…
其实这两者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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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那枚戒指不见是在某天下班回家后,这天我只有一个行程,就是去视察了xx面料公司对于我们公司定的那匹面料的设计工作,从公司出发的时候戒指还在,去完面料公司在车上用手机开了个简短的会议便直接回家了。车里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也许只有那一个可能了,在面料公司遗失的。
其实戒指对我而言丝毫不重要,丢了就丢了,我也不怕失主找上门,何况她若真要找上门大概早就来了,就算这个时候她过来要回,我不就赔她些钱让她重新去购一枚就是了,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去寻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能弄丢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异,怪到我有种偏就要舍弃它的痛恨感。痛恨归痛恨,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再次登上面料公司的门,内心拒绝身体却丝毫不能怠慢不想违抗。
那天只到过生产部,去那里找就好了,可是想来那枚戒指也值点钱,就算卖不出戴着也算有面子,谁捡到了还会还?承认捡了不等于承认自己像贼一样拿了别人的东西,这样昧良心的事还谁会承认,瞬间觉得我的登门简直徒劳。不管,既然来了,问一问也好,说不定拿的人只是觉得好看收藏了起来,并没有我认为的只为昧钱财。
不是我想把世人想得太坏,在职场打滚多年,眼见的都是些只为自己利益不问他人心诚的人,看多了这种人,对于其他人的品质的承认,需要另一番空气和时间。
偌大的工厂流水线,最快捷的办法只能是让部门头头发号施令,因此流水线部门主管发了条广播,希望捡到戒指的人交出来,并且我承诺给予一定报酬。
广播重复十遍,十五分钟后安静如斯,没有承认的人也没有举报的人出现。我让主管形容了一下戒指的样子,又重复了十遍广播,还特意说明戒指不值钱只是一种重要的纪念。说完我自己都觉得好笑,重要吗?重要的一夜之情还是重要的和那位成为一夜的情人?这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嘛?!
这时有位长得很慈祥的的大妈面色为难的出现在主管办公室门口,辗转徘徊就是不进门,看样子她有话要说。待她走进办公室才看清样子,原来是那位,那次我到厂里视察的时候,她就抓着我的手问我有没有结婚,如果没有她就要为我牵线搭桥,说我长得太好看,好看到她想退了她准女婿小念的亲,换我做她女婿,还硬塞她亲手制作的名片给我,当做联系方式。
当时场面既尴尬又好笑,令人哭笑不得,只能托辞道大妈真是幽默,然而大妈郑重其事,完全不像在开玩笑,于是我说,“那么等我见到你准女婿小念后,看看我是不是应该取代他再说吧。”大妈呵呵的笑,看样子她还当真了。
现在的大妈样子完全没有那时无忧无虑的模样,忧心忡忡,她见到我说,“我知道戒指在谁那里,可是…”大妈欲言又止。“他只是捡了你的东西不是偷对吧?”
“对。”
“你不会报警吧。”
“不会。”
“其实,那天小念过来要单子时我就看见了他戴着了,想不到他那么鬼迷心窍还那么明目张胆,可是,帅哥老板,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大妈后面嘟哝着什么,我没听清。她说的小念,不会就是她指的准女婿吧?这么好玩?!大妈这是大义灭亲啊。
“我只想要回戒指,其他的你可以放心,不会对他怎么样。告诉我他在哪里?”
财务部?怎么跑到财务部去了?
找到那位小念的时候,他正埋头记录翻阅各种资料,完全没察觉面前站着个人,我看到他左手尾指处戴着那枚戒指,恰到好处的包裹着他的手指,严丝合缝,像是专门为他订制的。
看来他工作果然认真,我已经站了好几分钟,盯着他的头顶看了很久,也没换来他一个抬头。没办法,我只好开口唤他,“你是叫小念吧?”
他这才抬头,看到我,他目光似乎有几分惊吓,是做贼心虚?不对,东西是捡的不是偷的,他没必要心虚,况且他又怎么知道我找他做什么?那么他那样愕然的表情是为什么?嗯?…这个长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这不是现在我关心的问题。
我说,“小兄弟,你手上这枚戒指是捡的吧?”
“算是吧…”他有点怯怯微微,好像被人抓到现行的怯陋。
“戒指是我的,你是直接还我还是我向你买回,都可以。”
“戒指是捡的没错,但戒指也是我的。”没想到这么俊秀的人竟如此恬不知耻。
“你的意思是你想据为己有?”
“不是,这枚戒指是我自己买的,我弄丢了,捡回来只是物归原主。”
什么?他在说什么??戒指是他的?什么情况?难道我手上那枚不是这里弄丢的,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他只是在唬我吧。
“能借你的戒指看看吗?”
他倒大方,直接取下递给我,确实是我弄丢的那枚,款式形状大小样式文字编码,全都一模一样,他没得抵赖。
但他继续抵赖,只是抵得没那么有底气,“确实是我的,英文缩写是我的名字,GN,顾念,我还有购买单据。”他小心翼翼的说,并且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购买单据。
此时震惊的人换成了我,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所以,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刻我应该感到愤怒的,可是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特别生气,而生气的点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冲动的抓起他的衣领,将这个比我矮一个头的小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提了出门,扔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说清楚,怎么回事。”
“那个…什么怎么回事?”
“既然是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手里,你,说清楚。”
“没必要。”他倒淡然,折腾我一个多月的谜团,他竟然是能解开答案的那个人。
“说。”我吼道。
“就是…那晚…”虽然支支吾吾,但我早已猜出大概,真是疯了…
“就是说,那晚那个人……是…你…”
他点了点头,我想起来来了,他就是那晚坐我旁边差点被我误认为女生的那个男生!…“所以,我竟然和一个男生……”
这叫我怎么接受…
我真的应该愤怒,应该发泄的,可是我现在的情绪不是这样的,驱使我行为的脑筋顿时不会转了,我只是偏执的生气,非常气,更多的也许是懊恼,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喝醉为什么………说什么都晚了…说到底的,我愤恨的是我自己,此刻转而对他的憎恶之气以至于不受控的想要他远离我,于是推了他一把,就这么轻轻一推,按理说他向后摔倒,最多跌坐在地上了事,但不知怎的,他却摔向楼梯,朝台阶下滚去。
我一惊,但憎恶使我失去理智,并不想同情他,反而感到幸灾乐祸。只见他起身拍拍屁股,说,“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点,我也很乐意,如果还不过瘾,还不能让你泄愤,你尽管来,直到消除你的芥蒂然后我们两清。”
他的话竟让我羞赧,这么大个人还不如他成熟,况且那不是他的责任,我难道没错吗?只是我一时之间不愿意承认罢了。他面不改色,凛然之色与我擦身而过,“没事我走了。”
分明看到他脸色微动,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他登上另外半层阶梯,我已看不见他身影,继而传来他疼痛的强行微弱的呻吟声。我陡然不安,随后而上,他因为疼痛而靠在墙上无法动弹,看他面色灰白,唇色失去青春,汗珠在这初冬的季节汩汩流下,适才的憎恨化为羞愧和内疚。
看样子摔到了哪里,这全然是我的责任,这种情况只能送医院。我想将他背起来,他赶忙拒绝,“不行,疼。”那只好像抱女生一样将他抱起来,他仍然拒绝。
“不然只剩下叫救护车了。”我掏出手机,准备拨打。
“别,别这么大张旗鼓,等一下,我休息完了自己去医院就行,如果你觉得我这样能让你舒心,求你,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他忍痛而气喘吁吁的说完。
“别说废话,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我还不想成为杀人凶手。”慢慢将将他拉起来,扶着他进入楼层乘电梯而下,他脸色更加苍白,面容扭曲,看样子摔得不轻。
去了医院,拍了片子,肋骨断了两根,那位兄弟也太柔弱了,没想到只是轻微的一个动作竟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这时候他如果告我,我大概得去拘留所呆个把月。这是我能做出来的事吗?不能啊…哎…人生简直被颠覆,憧憬直接幻灭。
我付了医药费,替他办了住院手续,帮他请了病假,然后回到公司…颓然坐在办公室里,哎,莫名其妙的空洞感在我踏进门口开始就吞噬了整间屋子。坐在办公桌前看晴空万里看日落西山看夜色深沉看灯光点点,什么事情都不想想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不是自暴自弃,只是突然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