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当花魁》佛系青蛙

13、初见端倪

　　把药喝完的段思宁又重新抱起荀子安，安稳地睡着了。

　　荀子安轻轻地把她放平，凝视着段思宁好一会，方才离开。

　　“武正，段姑娘的资料你查些什么？”

　　“段姑娘她出生后没多久就被送去了寺庙里，据说是出生那日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老和尚断言段姑娘命里无亲，克爹娘，唯有送去寺庙，长到十八岁方可回来。”武正毕恭毕敬地回答，这是他走访临寻城得来的消息。

　　“对了，段姑娘的爹爹是临寻城的太守段宝成，生了三个女儿，段姑娘排行第三。”

　　荀子安望向远处，她说过她阿娘在她生病的时候会抱着她，她说得那般动容真实，不会是假的，可是一个从小就被送走的孩子和她阿娘之间哪会有相处的机会，“后来呢？”

　　荀子安和武正两人已经走到了那日段思宁躺着的亭子里，嫩绿色的柳条如女子长长的发丝，在触及不到的地方尽情飘扬。

　　“小的打听到段姑娘后来与一男子好上，两人私奔，但最后男子弃她而去，家里人又不肯认了她，觉得她丢了段家的脸，所以段姑娘来到了这乐弋楼。”

　　武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家公子，这段姑娘想必对他家公子很是重要吧，他的一番言语已经斟酌过了，愿他家公子不要责怪他。

　　荀子安的气息没有变化，他淡淡地道：“那个男子，知道是谁吗？”

　　“嗯，小的也查到了，男个男人正是简家药材铺的少公子简玄。”

　　许久没有出声，武正看不透他家公子在想些什么。

　　荀子安禀退了武正，一个人回到了刑部，昨日他和曹洪本想再去趟太医署，被其他事情耽搁了，武浩在监视裴炎的同时发现了云水清加害段思宁的行径，他得知消息今早就立刻赶回了乐弋楼。

　　今日他必须与曹洪去一趟太医署了，淑妃娘娘在皇上枕边一说，他们刑部由原来七天的查案时间变成了五天，时间紧迫。

　　太医署内人心惶惶，气氛十分的紧张，人人自危。

　　官拜七品太医令亲自出来迎接，一来这宗案件牵涉到宫内的那位娘娘，若查不出什么所以然，他这个太医令也吃不到好果子，二来，这荀子安是正三品荀尚书之子，他理应亲迎。

　　“荀公子亲自前来，袁某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医令谦逊有礼。

　　“唤那名最后见到雪莲的司医以及发现雪莲不见的宫女过来。”

　　司医吴燕生一介文弱书生的模样，文绉绉的。

　　荀子安道：“叙述一下那日关于雪莲的情况。”

　　吴燕生开始回忆，与曹洪说的无异，他取了药材，又受命把雪莲放了回去，由看管药材的医监证明，取药入药都需要经过医监的检查和签字。

　　之后又审问了那位发现雪莲不见的宫女朵儿，在太医署当小药童。

　　朵儿咽了咽口水，诉说起那日早上发生的事，“那日早上，淑妃娘娘派人过来说要炖雪莲汤，吴司医便命我去取，我打开盒子，就发现雪莲不见了。”

　　朵儿退出了内室，曹洪道：“有何异常？”

　　荀子安端坐在椅子上，“再带那三位值夜的医正过来。”

　　三位医正都言之凿凿地说，并未有他人入内。

　　曹洪道，“表弟，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三位医正合谋盗窃的？他们三人是在相互包庇？”

　　“他们三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也没必要，他们这样联合起来太过明显，所以不可能是他们三个。”荀子安分析道。

　　“那这雪莲不翼而飞，是长了翅膀吗？”曹洪有些泄气，案子一筹莫展。

　　荀子安的脸上露出笑容，“不，其实案子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关键证据雪莲到底在哪？”

　　如皮球一样泄了气的曹洪顿时恢复了元气，他道：“你知道盗窃者是谁了？”

　　“嗯，你再容我想想，今天就先回去吧。”

　　“可是时间还剩两天了，一旦龙颜大怒，整个刑部都要遭殃了。”曹洪仰天长叹。

　　荀子安找到太医令，又详细地问了一些太医署内的规矩，之后就和曹洪两人离开了。

　　“好了，在这里分开吧，我不回刑部了。”

　　曹洪坏笑，“又要去乐弋楼里了？你这小子整日与那些风月楼的姑娘混在一起，也不好好寻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比如我妹妹小芷。”

　　曹芷正在府上逗弄花花草草，无防备地打了一个大大地喷嚏。

　　荀子安轻笑，“你什么时候与我母亲一样了，要不一起去？”

　　“别，你表嫂知道了非追着我打不可。”

　　两人嬉笑一番之后就作别了，荀子安这回还真不是去乐弋楼，他去了一趟药材铺。

　　段思宁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了，睡过一觉加上喝过药后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九儿，荀子安昨日是回来了么。”她记得她好像还向荀子安撒娇求抱抱来着。

　　“回小姐，荀公子昨日的确来过了。”

　　昨日好奄奄一息了无生机的段思宁今日就神清气爽，嚷着要去楼下走走。

　　九儿劝都劝不住，“小姐，郎中说了你还需喝两日药，不要受风了。”

　　回廊里的段思宁眼里是遮不住的笑意，她道：“今日天气很好，一点风儿都没。”

　　外头，桃树枝“嘎吱”一声被吹落到地上。

　　九儿在段思宁身后默默地道：“小姐，我看这风有点大……”

　　为了自己的身体，段思宁决定听从九儿的意见回到了屋子，聊胜于无的她又把玩起那柄扇子。

　　荀子安手里提着药来到了乐弋楼，昨日他就是去了药材铺买药的，昨日见到了九儿手里的药方子，上面落有简玄的名字。

　　段思宁也许不知，但他不会再让段思宁和简玄有何瓜葛了。

　　“九儿，你去把这药熬了吧。”

　　“公子，昨日的药还有剩余。”

　　“那就把昨日的药都扔了吧！。”

　　“嗯，九儿你就听荀公子的话把昨日的药材扔了吧。”段思宁痴笑般看向荀子安。

　　“待会看你吃完药我就要走了，我还有事。”荀子安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扇子，“你若无聊，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吧！”

　　段思宁双手托腮，聚精会神地听着荀子安弹奏，都说苏雨弹得一手好琴，可眼前的荀子安也不赖。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之时，你弹奏的。”他回忆起那时的段思宁，与现在确实不一样了。

　　“要不，你与我一起弹奏如何？”

　　段思宁笨拙地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听你弹就好了，我日日弹这首曲子，都有些厌了。”

　　琴声戛然而止，琴弦振动，有些许刺耳，段思宁不明所以，“怎么不弹了？”

　　九儿这个时候端着碗进来，“小姐，药好了。”

　　荀子安脸上考究的情绪快速闪过，“没事，我喂你喝药。”

　　“你对我真好，不过我还是自己来好了。”她一饮而下，不似昨日，今日的药居然有点甜。

　　“这药放了什么，甜甜的。”

　　“我让药材铺的掌柜添了些红枣，昨日你说苦。”案子的细节在脑中浮现，他终于知道谁是真正的小偷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时间紧迫，他必须马上去趟太医署，和太医令协商计划。

　　段思宁望着荀子安远去的背影叹息。九儿道：“小姐，荀公子已经走远了。”

　　“连背影都这么好看。”

　　“......”

　　“简公子，你又来了，可是我们家灵纤伺候的好，让公子你念怀。”鸨母笑逐言开。

　　“灵纤，快过来招呼简公子。”

　　灵纤福了福身子，拿起酒壶给简玄倒酒，“公子，我可把你给盼来了。”

　　周围嬉笑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这都挡不住灵纤的万般温柔，她把希望期冀于简玄，妄图简玄为她赎了身。

　　昔日她来到这乐弋楼是为了生，而现在她要的不仅仅是生，人都是越来越贪婪的。

　　对于简玄来说，灵纤还有新鲜感，两人你侬我侬，酒过三巡后，简玄提出要去解手。

　　段思宁抬头望天空，看月亮，数星星，却见有个黑影经过，难不成也有人和她一样想着逃跑？

　　借着月光，看清了人脸，段思宁整个人都一颤，别人她不记得，但这个人她绝对不会记错，这不就是与原先的段思宁一起私奔又背弃她的负心汉！

　　今日居然好巧不巧被她逮到了，她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起来，瞥见她刚刚洗澡的浴桶，小拳紧握，面容狰狞，定要叫这负心汉吃不了兜着走。

　　段思宁决心要为“她”复仇，她把洗澡水舀进小桶，随后提着小桶高高举起，把一桶水直接浇在了他身上。

　　水哗啦啦地皆数洒在了那人身上，片刻沉默，转而是愤怒的吼叫，“是谁，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