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策将军没有上朝的第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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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如今还是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这次和家父以及几个叔伯兄弟共同带着灵鸾军驰援北疆，历时五年凯旋而归。
只是不知为何，在回归的途中临近驿站竟都没有清水可以补给。
常年征战在外，时常会吃不饱穿不暖的灵鸾军倒是不介意这些，但是跟着他们一同凯旋而回的重伤员却是受不了的。
因为进城取水可能会扰民，程策就被父亲派遣，带了一队轻骑先快马加鞭往前赶，寻找可以提供补给的地方。
在程策的记忆里，五年前他们出征的时候就在这里看到过一个凉茶摊，储备很足，所以他没有多犹豫，就直接带人绕开了内城，到了这里。
“军爷，风尘仆仆的辛苦了，先喝碗凉茶润润喉吧。”
殷勤的小二见到程策翻身下马就立刻端着凉茶迎了上去，和招呼旁的客人并无二致。
“那就谢谢了。”
面对小二的殷切，程策并未拒绝，随手就接过了他手里的茶碗，还直接把拇指扣进了凉茶之中。
这看似大大咧咧的粗鲁行径，内里却是大有文章的。
仔细看就会发现，程策的拇指上带着一个镶银的射决，平日征战沙场时，它就只是用作护指钩弦，而到不得不外出置办补给时，它就会是最好的验毒工具，往来数年，从未出过差错。
程策借着抬起手腕的动作，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射决，确认它没有因毒素而变色，才放心的准备仰头饮用
坐在距离程策三丈远的秦敛，一看到他要喝茶，立刻急着想要去阻止，却被眸中满是嘲讽之色的言赫直接一把按住了。
“非礼我。”
“什么！？”
秦敛瞬间有些犯傻，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让她单纯清白的良家女子，去非礼言赫这种变态妖孽，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快！”
言赫也没多解释，看着程策手中的凉茶就要入口，就赶忙催促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还在懵逼状态的秦敛下意识的听话照办，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就强行要往言赫嘴上凑，恶狠狠的道。
“小|浪|货，你别不识好歹！你是本公子花了银子买下的，本公子要你用嘴喂我喝，你就得用嘴喂，就算本公子要当街撕了你衣衫，让你果奔，你也不得有半丝反抗，否则本公子直接把你扔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去！”
秦敛好歹有个玉元国太子的身份，从小纨绔、浮浪、放|荡的恶公子见多了，随随便便一个参照就能演的活灵活现。
凶神恶煞威逼胁迫间，都不用言赫接话，三丈外的程策就英雄救美的，直接顿住了喝茶的动作，以茶碗做暗器，直接朝着秦敛拿碗的手砸了过去。
“啪！啪！啪！”
程策的酒碗砸中了秦敛的手肘，力道不是太大，却正中穴位，让秦敛从手肘到指尖麻了一片，再握不住酒碗，直接让两酒碗双双坠落，摔了个粉身碎骨。
“这位公子，士可杀不可辱，您若是当真不满意这个下人，直接杀了便是，何必用如此方法侮辱于他？”
程策身高八尺有余，手握梅花枪，身披银甲玄铠，说不出的英武挺拔，背着烈日缓缓走来，像极了从天而降解救美人于困境的盖世英雄，但是口中那话着实是有些……
虽说话难听了点，但是程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好，卖身为奴也罢，若是心有不满，打一顿，骂一顿，甚至是直接杀了，都比用那种方式来污辱人格的好。
“既然他是我买下来的，我要怎么侮辱玩弄都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置喙！？小二，给本公子把所有凉茶都打包带走，今天我污辱他污辱定了，等等就回府让他给府里的下人，一个个嘴对嘴喂过来，你若是不服，有本事买了他啊！”
秦敛此刻口中话是说的很拽，非常的目中无人，但是心中焦虑忐忑的一塌糊涂。
原本当着小舅舅的面，调|戏欺负他的人，秦敛就心虚的腿软。
再加上担心程策太耿直，说的话会让言赫记仇，以后不让他有好日子过，又得加紧时间让他们培养感情，又要为灵鸾军解决现在的困境，她都快想破脑袋了。
虽然秦敛觉得自己那话有些没脑子，不过不少纨绔子弟本来就没什么脑子，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才对，反正达到目的就好。
比起银针试毒这些验毒方式，秦敛更愿意相信言赫辨毒的本事，所以只要他说那凉茶有问题，她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一心只想让它起不到作用，而现如今方法有两个，一是不让程策带回去哪怕一滴凉茶，二是索性把言赫送进灵鸾军里，让他直接给人解毒。
原本秦敛是想让言赫来做这个选择的，只要他开口，她一定死皮赖脸都要把言赫打包送给程策，但是他偏偏一直没有说话，只双眸一错不错的盯着程策，似乎是在期待盼望着什么。
言赫显然是把这个选择的权利留给了程策，他的抉择将决定自己接下来对待他的态度。
程策并不知道言赫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言赫盯着自己的视线太过于灼热，让他很不舒服，似乎和记忆深处，某一段让自己完全不想回忆的过往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程策眯起眼睛，努力的回忆着记忆深处的内容，想要探寻，为何在对上言赫视线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会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买下他，带他走……
“定远将军，怀化大将军还在后方等着呢，我们还是赶紧补给之后回营吧，莫要多管闲事了。”
程策身后一个下属的忽然提醒，瞬间结束了两边面面相觑的沉默。
此事看着虽小，程策却瞻前顾后想的很多，灵鸾军非比寻常，外人必是不能随意入内的，而自己身上带的银钱，怕是也只够买凉茶或者言赫其中之一，那么……不如直接用抢的吧？
别的不论，程策至少对自己的武艺是自信的，把人抢来以后，暂时找个地方先安置了，等到他们入宫受完封赏，他也有足够的银两能替对方赎回卖身契了，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只要言赫本人愿意，又不违反军规，不会有损玉元国利益，程策也没什么事是不敢做的，他正想问问，对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时。
言赫注意到茶摊老板和小二已经没了耐心，纷纷拿起一桶凉茶围过来时，他先一步开口了。
“公子，此事是奴才的错，要打要罚，回府之后任由您发落，但是还请不要迁怒这位将军，他风尘仆仆赶来，应也是为了凉茶而来的，您还是把凉茶让给他吧。”
秦敛一脸茫然的看向今天特别好说话的言赫，心道，那自己之前演的戏就算白演了？还被小舅舅白教训了一顿！？
“公子，莫要因为奴才与官兵有了什么嫌隙，也莫要让摊主的生意难做。”
言赫特意直接提到了茶摊老板，秦敛才明白，他是不想打草惊蛇，而与此同时，那个茶摊老板竟是还直接接话了。
“是啊公子，常言道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官府，军爷毕竟是官府中人，你这么闹下去，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老朽这茶摊可能也会因此不保，可莫要再闹了啊。”
秦敛听那茶摊老板的口吻，应该是还没发现猫腻，顿时满脸怨气的接受了这个变故，没好气的道。
“为了你这么个小|浪|货，得罪了官兵也确实不值得，那么军爷，我们不如一人退一步如何？你、我凉茶各一半，你办你的公差，我罚我的奴才，两不相干！？”
“……”
程策没回话，只朝着言赫看去，确定他那话是否心甘情愿，可是看了半响，都从他眼里读不出情绪……
既然当事人没打算离开这个主子，又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自己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的好，程策强压下自己脑海里莫名的叫嚣，不动声色的就道了个好字。
然后就与茶摊老板商谈售价和数量，再没看言赫一眼。
“哼！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
感觉言赫和程策之间的气氛太过于糟糕，操碎了心的秦敛，只能忠于自己的纨绔恶少造型，继续搅浑水。
“将军，等等，为了感谢您之前没让我当众受辱，也为了给我家公子之前的失礼赔罪，这盒我自家乡带来的佐茶小料，就赠予将军了，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言赫在程策已经准备就绪跨上马背之后，才悠悠的取出之前用过的小盒茶叶类佐料，递给了程策。
“本将军收下了，你也好自为之吧，若是之后有心投军报效朝廷，可来灵鸾军应招。”
程策又抬眸瞪了秦敛一眼，森森寒意吓得她一个哆嗦，才调转马头策马而回。
“……很……很了不起吗？当个将军就很了不起吗！？居然还敢威胁本公子！”
待到程策已经带着轻骑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秦敛才愤愤不平的对着烟尘叫骂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策将军没有上朝的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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