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谭关]脱轨》角落大王

26、第二十六章

　　应勤刚出院，就被公司裁员了。
　　科技公司裁员十分常见，但应勤被裁地毫无预兆，理由牵强。
　　虽然今年互联网行业不像前些年到处是高薪的机会，但作为一个学历和经历都还不错的码农，应勤有信心重新找一个大厂的工作。
　　然而他投的简历都石沉大海，连找朋友内推，都得不到一个面试。
　　应勤在上海买房的首付，已经掏空了所有家底，为了凑首付，他还找亲朋好友借了七八十万，后来又借了消费贷来还这一部分首付的资金。
　　现在突然没有了工作收入，每个月两万多的房贷和两万多的消费贷，就成了令人窒息的负担。

　　邱莹莹犹豫再三，才开口找朋友借钱。
　　樊胜美第一个跳脚：“小邱，你别傻了！应勤每个月房贷加消费贷要还四五万，你说他以前有六七十万年薪，也不知道是税前还是税后，加上封顶的公积金，反正还算周转的过来。但你想想你自己，一年到头才能存几万块，你拿钱贴给他，贴完这个月还有下个月，你怎么贴的起！”
　　“应勤很快就能找到工作的，只是一时周转不开，但他的贷款逾期就要上征信了……”
　　曲筱绡也不同意：“他爸妈、还有那个未婚妻呢？现在还轮不到你着急吧，你算他的什么人，凭什么替他还房贷啊，他爸妈会感激你吗。”
　　曲筱绡本来就不喜欢应勤，说着便开始嘲讽：“这几年互联网公司风口上造就的码农中产们，最大的误区就是认为自己的收入可以永远持续上涨，疯狂加杠杆买房和消费，却不知道如果公司裁员，一旦市场不好找不到下家，资金链马上就断了，毫无抗风险能力。”
　　邱莹莹的神情越来越委屈，又看向安迪。
　　安迪摊手：“莹莹，如果现在是你自己急需用钱，我们大家都很乐意借给你。但是你要拿钱给应勤，我也无法赞同。”

　　邱莹莹最后找了关雎尔。
　　关雎尔约她午餐时间在公司附近的怀石料理见面。
　　邱莹莹到得比关雎尔早，服务生引着她穿过日式庭院，走向预定的包厢。
　　“小邱！”
　　旁边经过的男人，也正由服务生引路往里走，他穿着LV棒球服，带着鸭舌帽、墨镜、口罩，把脸包的严严实实。
　　不过邱莹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谢童。
　　“谢——”人多眼杂，邱莹莹怕谢童被其他食客认出来，没敢叫他的名字，只说：“上次的事，我还没机会好好感谢你，多亏了你，救了我和应勤。”
　　谢童勾唇：“没事，都是朋友。应勤当时伤地不轻，后来还好吧？”
　　“他腿骨折了，不过早就痊愈出院了。”
　　谢童点点头，又问：“你一个人来吃饭？”
　　“和关关一起的，”邱莹莹开玩笑地吐槽：“你不知道关关最近多忙，她的时间可难约了，只能午餐时在她公司旁边见一面。”
　　“她现在，确实不容易见到。”
　　二人又聊了几句，邱莹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最终谢童莫名其妙地就进了她的包厢。

　　关雎尔也在此时到了。
　　打开包厢门，就发现谢童也在。
　　饭局虽然由二人变成三人，但邱莹莹和应勤的故事，谢童都知道，邱莹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直接和关雎尔说了来意。
　　关雎尔问：“应勤父母给他找的那个‘未婚妻’还在上海吗？”
　　邱莹莹说：“应勤买的新房是期房，两年后才交房，现在他租的房子小，连他爸妈都住不下，他们都回老家去了，她也早就回老家了。”
　　“那他们有什么说法吗？”
　　“我也不知道他爸妈是什么意思，反正她看应勤找不到工作，还有好几百万的贷款快还不上了，直接就走了。”

　　关雎尔想了一下，说：“我……也暂时没有钱可以借给你。”
　　作为始作俑者，关雎尔虽然略有些心虚，面上不显，只说：“你再等一等，说不定事情会有其他变化。”
　　关雎尔怎么会没有钱，但邱莹莹也理解她只是不愿意看她给应勤钱，邱莹莹慢慢地说：“好吧，我知道了。”
　　谢童听了半天，这时准备说些什么。
　　这点钱对他而言只是洒洒水，他完全可以借。
　　关雎尔却瞪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饭局到此有点冷场，邱莹莹站了起来，说：“那我先走了，我下午上班快迟到了。”
　　关雎尔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该回公司啦。”
　　谢童却把关雎尔留了下来：“关关，等一下。”
　　他显然是有事要说。

　　关雎尔回头，再次坐下。
　　谢童问：“你和匡恒最近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应付一下家里。”
　　谢童神情有些犹豫，缓缓道：“我听说了一个消息，”这是绝对禁忌的秘闻，他也是在非常隐秘的场景下得知的：
　　“卫思颖在纽约自杀了。”

　　————
　　邱莹莹虽然最近因为应勤的事焦头烂额，在工作上却丝毫没有懈怠，反而愈发努力。
　　这天她照例开直播卖咖啡，平时热度几十的直播间，突然涌入十多万观众，迅速登上了带货榜第一名。
　　评论区的刷新速度几乎让人看不清内容，邱莹莹只能捕捉到那无数次重复的关键字——谢童。
　　邱莹莹马上猜到，是她们前些天和谢童吃饭被拍了。
　　她没有中断直播，也没有回应观众的八卦留言，而是继续介绍咖啡，因为巨大的流量，同事也加入协助，经理又出镜在线给折扣，商品链接不断地爆单、不断地加库存，这一场直播成就了咖啡店几个月的销售收入。

　　微博热搜榜第一的话题业已加上了“爆”的字样。
　　“早说了前女友不是省油的灯，这是匡恒的福报啊，可算遇到对手了”
　　“笑死，匡公子找女顶流，未婚妻找男顶流”
　　“豪门是这样的，各玩各的，正常操作，大家都散了吧。”
　　“卫思颖是老黄历了，匡恒现在不是又有新宠了，不过他就没有超过三个月的”
　　“那还是前女友比较恋爱脑，感觉她和谢童根本就没分手过。”
　　“顶流干脆再努力点，把正宫踢走，当晟煊驸马不香吗”
　　“不是，按先来后到，顶流才是正宫啊！”
　　“你这么算，那匡耀中还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呢。”

　　吃瓜路人的评论，马上受到谢童粉丝的疯狂控评。
　　“一起吃饭就是有问题？谢童痛失和朋友吃饭的权利。”
　　“莫cue一番大男主上星剧cvb年冠??专辑24小时销售破亿??杂志满贯红毯王者??四大顶奢全球代言人??影视歌全面开花断层大TOP单身男艺人谢童”
　　“旁边还有那么大个第三个人你们装没看见？在这尬嘲还演上了？”
　　“看见了看见了，都跑去她直播间围观，给人咖啡都买断货了。”

　　与此同时，关雎尔到了私家园林翻雪园，参加谭松廉的赏画雅集。
　　今日谭松廉邀请了诸多圈内好友，包括知名书法家、画家、藏家、学者，是为了他新得的宋徽宗的荔枝图。徽宗传世真品极少，不过十数幅，且大多被博物馆收藏，在私人藏家手中的实属罕见。
　　荔枝图卷曾是乾隆内府收藏，收录在清宫内府藏品的目录索引大全《石渠宝笈》中，于清末散佚，后流失海外、进入巴黎红楼，又被国外藏家购藏，直到近期才在得成馆的中介下购回。
　　关雎尔跟着谭宗明穿过翻雪园幽长的复道回廊，来到湖边的水榭垂虹阁，见到了谭松廉。
　　一见面，谭松廉就问关雎尔：“你和那个谢童，还经常联系？”
　　关雎尔澄清：“没有，就见过几次。”
　　——只是见一次，上一次热搜。
　　谭松廉想到匡恒本身就是个花边新闻满天飞的，劝诫外孙女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你……自己注意点吧。”

　　影壁后又有几人的脚步声渐近，随即传来一阵甜美开朗的女声：
　　“谭伯伯！宗明！……小关关也在，好久不见！”
　　随着一阵香风而来，光芒四射的美人出现在水榭中，她身材高挑，慵懒的长卷发，穿着精致繁复的丝绒刺绣裙子，毫不避讳在场长辈，直接扑向谭宗明，给了他一个拥抱。
　　谭宗明接住来人，轻拍她的肩，微笑道：“Florence，别胡闹。”
　　来人是华裔顶级豪门名媛辜令祺，以及她的姑父，收藏家、也是香港知名古董商“得成馆”主人。
　　辜令祺是哈佛艺术史博士，在大都会博物馆当策展人，又出身显赫，在名媛圈和艺术圈都是核心人物，也是谭松廉看中的晚辈。
　　她倚在谭宗明身侧，对谭松廉撒娇：“谭伯伯，你是不知道，宗明可烦我了，我不来找他，他都不理我呢……”
　　而关雎尔则低头看着青玉铺陈的地面，脑中闪过一些回忆。

　　关雎尔到纽约当交换生的第一天，就被匡恒赶走，去到了谭宗明的家门口，可怜兮兮地坐在他家的屋檐下避雨。
　　黑色limo停在门口，谭宗明从车中走出，一开始还未认出她。
　　他问：“小朋友，你怎么了？”
　　关雎尔却认出了谭宗明，知道这个西装革履的贵气霸总，就是她的舅舅。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去的第一户人家没有找错，对方就是知道她的身份，才能给她写出谭宗明的地址。
　　关雎尔擦擦泪眼朦胧的眼睛，说：“Sorry我走错地方了。”
　　她站了起来，拿上行李就要走。
　　因为谭镜一直不让她和谭家的人接触。
　　谭宗明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是——关雎尔？”

　　谭宗明把被雨淋湿的小狗捡回了家，因为不会照顾小女孩，还把女友叫了过来。
　　辜令祺到得很快，她穿着牛仔短裤和吊带上衣，活泼爱玩的鬼妹性格，与后来的大气精英名媛风格大相径庭。她捏捏关雎尔的脸蛋，笑嘻嘻道：“我还以为是多小的小侄女，都和我差不多高啦。谁把你扔给匡恒的，这不是带坏小朋友吗！对了，你要去哪个高中？”
　　“Trinity School”
　　“哦！我弟弟Christian也是这个学校的，改天介绍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