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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苏慎昏迷时,仿佛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

      他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太重,抬不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日上三竿了他还在贪睡,妈妈在边上念叨他起来。

      他向前方抬起手,呢喃起来:“爸、妈。”

      那只手牵住他抬起来的手,握紧了贴到冒了胡茬的脸颊边,苏慎感到了掌心倏忽而来的温热,一时间想抽回手,却抽不回来。

      这种不得自由的感觉。

      为什么他一直都要为生活不断的低头,不断的妥协,即使他想睡个懒觉都不行。

      苏慎哽咽起来,他在没有清醒的情况下松懈了心理防线,一刹那泣不成声。

      ……

      出院以后,苏慎比以往更沉默。

      吃饭时和他说话,他像是没有听到,呆呆的看着米饭,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在以前,迹殊同最受不了他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现在。

      他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看了苏慎一会儿,又默默上了楼。

      两天后,他看见苏慎在院子里烧东西,他走过去看,空旷的草地上只剩下一些残骸,即使如此,他还是认得出来,这是他和苏慎一起搭的手工帆船,原本摆在客厅橱柜里的那只。

      “好好的为什么烧了它?”

      迹殊同的声音突然响在身后,苏慎几不可见的缩了下脖子。

      他没有回头,惊慌失措的收拾地上的灰烬,“……对不起。”

      迹殊同语气透着疲惫:“我不是让你道歉。”

      他朝苏慎探出手。

      苏慎反射性的躲了下,仿佛怕他会下手打人。

      预想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来,苏慎迟疑着抬起头。

      迹殊同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在楼梯踩空以后的没着没落,可是他却比以往坚定的是,就算这么彼此折磨,他也不能放手。

      他不能把苏慎祸害成这样以后,再把人扔到一边说不管了。

      他干不出来这种事。

      苏慎又垂下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被烧得黢黑的地面。

      迹殊同把他抱进了怀,像是再跟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别以为装成这个德行,我就会放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苏慎闻言,肩头微颤。

      他在心底想,迹殊同会放手的,蒋弦的病好了,他们就会在一起。

      他不想等到那天,再像之前一样被迹殊同拖死狗一样撵出大门。

      他有些苍凉的想,把钱还给迹殊同,他们就两清了,那样的离别,至少不会太难看。

      ……

      晚上在卧室看完电影,苏慎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

      抛开这部外国电影的艺术造诣以外,它在尺度方面也有些超脱。

      一般这种稍微有些露骨的电影,女主角又美艳非常,在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往往不是面红耳赤那么简单。

      可是苏慎发现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个认知无疑让他惊恐万分,他有些无措的缩进被窝,在被子里捂得久了,额上汗的湿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迹殊同刚刚到家,进门以后先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苏慎仍旧紧紧蜷着被子闷着。

      他疑惑的掀开苏慎的被子,只见被子底下,苏慎浑身水洗了一样,衣衫紧贴在身上,额上的汗珠一滴滴滚落下来,热的脸颊都已经红透。

      可是这人的神情不太对劲,仿佛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样,有点一蹶不振的味道。

      “你怎么了?”迹殊同伸手把他拽出来。

      苏慎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他觉得自己完了。

      迹殊同在房间烦躁的走了一圈,却没办法冷静。

      他去阳台抽了支烟回来,情绪仍旧难以自持,他上前拽住苏慎的衣领,“你到底怎么回事?说话!”

      这一幕仿佛和不久前迹殊同对他拳打脚踢的那一夜重合起来。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苏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惊惧的模样落到了迹殊同的眼中。

      苏慎慌乱的挣扎踢动,然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的近乎讨好的看向迹殊同,“我……我没有卖过,我是干净的。”

      “……我今天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去卖血……我一定会卖力的,我不会再晕过去了。”

      “求求你,别打我。”

      他的手指细白,握住了迹殊同攥着他领口的那只手上,羸弱的仿佛一捏就会碎。

      就像是有只手,伸进迹殊同的怀里,撕开血膜,活生生的把心掏出来,然后看也不看的随手把还在跳动的心脏扔垃圾一样扔进无尽深渊。

      他每呼吸一下,心脏就坠落的更快一点,一直一直的,永无尽头的坠落。

      迹殊同力竭的松开手,蓦的湿润了眼眶。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让他痛苦万分的,不是苏慎的刻意疏远,冷漠以待,而是自己竟然给了苏慎如此大的心理创伤,可他却浑然不知。

      ……

      他们许久没有一起出门了,之前苏慎还在休养,他则是忙于公司招标的事,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准备带苏慎出门走一走。

      苏慎难得点了下头,“好”。

      周日的时候,迹殊同载着他一起去爬山,放松一下心情,那里空气清新,景色优美,而且距离市区不远,一日游来返不会有太大压力。

      如果时间还早,还可以去山上的寺庙求两支签,据说寺里的大和尚解签很灵验。

      出发前苏慎默默把奶奶做的粽子糖装进包里,这会儿他摸着登山包硬硬的一角,抬头面色平静的看向自说自话的迹殊同。

      迹殊同浅笑时,脸颊边有个浅浅的小窝,笑容很俊秀,他确实笑起来更好看些,苏慎都快忘了上一次见他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

      等红绿灯的空档,他把远处仿佛可以看见塔尖的寺庙指给苏慎看,“瞧见没,就是那座,单反我都带上了,待会咱俩拍几张照片。”

      如果可以立时出照片就好了,苏慎想,他还没有和迹殊同的合影。

      苏慎不时抬头看一看迹殊同,有时会回应他两句。

      去的路上,迹殊同还在想,感觉今天苏慎的心情似乎也不错,像是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可见出来玩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后来他回想起那天,觉得苏慎从始至终欠他一个认真的告别。

      这人在他的生活里短暂的停留过后,不带一丝留念的离开了,把他留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漫山遍野的找这人停留过的痕迹。

      也就是买个水的功夫,他回来时,苏慎不在树荫下。

      他在寺庙的监控里,看见录像里苏慎朝着监控的位置笑了笑,抬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天下午,在他四处找苏慎爬山爬到快要吐的时候,短信提醒他账户到款五十万,他顿时觉得不对劲,让助理查打款人是谁。

      助理疑惑的问:“这笔钱是苏慎汇的,可苏慎是谁?”

      他发疯似的找苏慎,但是那天分开后苏慎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学校。

      在一个大雨瓢泼的晚上,苏慎的奶奶满面焦急的来敲门。

      老人急切的抓住他的手,问他:“……慎慎呢,他去哪儿了?”

      他想,苏慎这么在意他的家人,躲躲藏藏的瞒着他奶奶和自己同居,可是最后,不该知道的人,一样不落的都知道了。

      ……

      金斯说最开始想收他做徒弟,是因为他身上有种赌徒的气质。

      苏慎跟在金斯身边的第二年,金斯带他去参加了百日游轮。

      这个油腔滑调号称点金手的老男人,常年喝酒,酒壶都拿不稳,他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线:“有条船会在公海游荡一百天,只有赢家才有资格上岸,因为是在公海,所以期间船上无论设怎样的赌局都不违法。”

      而后他侧过头看向苏慎:“听着是不是很过瘾?”

      他教会苏慎很多,所以金斯在船上心脏病发的时候,苏慎为他流了两滴眼泪。

      金斯说:“嘿,不要难过……你看,海的那边就是家乡,你替我回趟家,看一眼我儿子,他叫溯兮,金溯兮。”

      苏慎回国那天,并不知道其实那天迹殊同等在接机大厅。

      他独自下飞机,拉着行李箱走在机场出口那条长长的走道上,迹殊同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

      并不奇怪。

      苏慎在国外是位小有名气的金融高手,他师从金斯,最擅长的就是收购拆卖,经手的每一个项目,都要榨干最后一分钱的利益,因此难免落下太过狠厉刻毒的名声,旁人也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对钱执着到近乎病态。

      可能是因为在外的名声不太好,苏慎并没有指望自己回来能有什么人迎接。

      他到了预定的酒店,简单洗了个澡,然后惬意的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他起身去开,客房服务,来送红酒。

      苏慎疑惑了下:“我什么时候点的?”

      “有位先生给您点的。”

      苏慎接过手,顺便带上门,随手把红酒放到桌上,然后躺回原位。

      眼才眯上,旁边的酒店座机又响了起来。

      两次睡眠被打断,神仙也难收脾气,他没大好气的问:“谁?”

      短促的笑声过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红酒好喝吗?”

      窗外无风无月,星辰璀璨,仿佛有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苏慎微微阖上眼,也是低低的笑了声:“迹殊同?”

      “是我。”

      苏慎倚着枕头靠过去,仿佛迹殊同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静静听着那畔的呼吸声,眼睛虽然没有睁开,却再没有一点睡意。

      他淡淡开口:“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一门之隔,迹殊同此刻站在苏慎房门口,背倚着门。

      他没有开口,成了沉默的那一个。

      苏慎干脆挂了电话。

      那之后很长时间,迹殊同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

      ……

      回国后的第五年,他和蒋遇勾搭上。

      最开始他不知道那是蒋遇,寰宇和蒋氏联合收购夏光国际,他带着寰宇的一群人从蒋氏的业务部出来,在一溜的小格子间里看见那么个穿着打扮不太起眼的小职员。

      那模样、那身段,就像是照着他心意长得。

      他心里有点波澜,但是碍着人多,没立时上去勾搭。

      后来事情多,把这茬忘到了脑后。

      再见面是酒会的时候,蒋氏的部门经理对个无名小卒毕恭毕敬的,他知道了这人叫蒋遇。

      蒋家的人,不过问题不大,蒋遇又不是长子,他被蒋遇那张脸吸引的吃不下睡不着,想着与其夜长梦多的担心东窗事发,不如先弄上手再说。

      他最开始想的很简单,就是没准备长久,抱着玩玩的心思混个几年,哪怕以后奸|情被捅出来,蒋遇要结婚,他也能接受,顺便再给蒋遇备个厚礼。

      蒋遇不是情场老手,据他所知恋爱都没谈过几次,最后折在他手里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他得偿所愿,跟蒋遇蜜里调油,圣诞节的时候两人手牵着手去定制戒指。

      除夕夜,苏慎还带他去常年光顾的那家川菜馆。

      只是没想到会遇见迹殊同。

      自那以后,蒋遇不肯再去川菜馆,也不许他去,他忍痛割爱,为了蒋遇戒了辣口。

      后来夏光的收购案结束,苏慎留下思尔酒店,因为那里偏僻安静,常年几乎没有生意做,在他看来简直是和蒋遇的偷|情圣地。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他准备搭窝的时候,在酒店看见了迹殊同。

      迎面走过去,迹殊同身边跟着一个男孩子,苏慎的视线落到他们身上,那个男孩先自我介绍起来,他叫容怀。

      迹殊同留意着苏慎的表情,然而苏慎像是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他正准备绕开他们离开,擦肩一瞬,迹殊同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语气阴冷的让容怀先上去,然后拽上苏慎朝酒店深处的树林走过去。

      那天他们吵了一架。

      苏慎不是几年前的苏慎了,他回起嘴来很有节奏。

      他揪住苏慎的领口抵在树干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气疯了,掐住这人的后颈,强行吻了上去。

      唇齿破开,他粗鲁的摩擦苏慎的唇瓣,捏着对方脖颈的劲力仿佛要把苏慎揉碎。

      苏慎被他下了死手的折腾弄的眼前发黑,稍稍回过神,他极力提起膝盖,狠踹了迹殊同一脚。

      起风了,树叶哗哗作响。

      苏慎嘴边破了皮,正隐隐作痛,他抬手蹭了下唇角,冷笑着看向迹殊同:“怎么,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我会怕这个?”

      迹殊同回过去的眼神也并不友善。

      苏慎像是换了一个人,那个曾经让他掏心掏肺的苏慎不见了,成了一个陌生人。

      然而当时迹殊同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对于苏慎的挑衅怒上心头,也撂了狠话出来:“苏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总有一天你得上赶着求我可怜你。”

      “呵,我等着。”苏慎理了下领口,嘴边的伤口疼的直抽气,他骂了声艹,把迹殊同扔在身后。

      ……

      大约是觉得他接近蒋遇是有目的。

      在蒋弦目睹了他和蒋遇开房,蒋家的人对他进行电话短信连番轰炸以后,蒋营出马给他打了个电话,言辞恳切的让他高抬贵手,别祸害蒋遇。

      再之后,他疲惫不堪的在办公室迎来了蒋居先。

      苏慎本来以为又是老一套的劝分手保平安,然而这大哥说了点新鲜的事情。

      他之前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

      蒋居先坦白了他就是当年那个指使苏尔勒索的人。

      苏慎的呼吸顿了下,淡淡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隔得太久,听起来就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蒋居先听他的语气貌似已经释怀,于是陪着说笑起来:“确实,本质上讲我们的交易还是很公平的,骨髓移植的五十万你也拿了,到底没有亏欠你什么对吧。”

      苏慎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你紧张什么?”

      蒋居先愣了下。

      “让我说说这事到底光彩在哪儿。”苏慎坐了正,直视蒋居先,带着讥讽的语气开口,“打一开始,你直接设了套等着我朝里钻,如果蒋弦缺的是颗心脏,我他妈现在得在天堂听你谈什么叫公平了吧。”

      “一旦患者进行了清髓手术,而捐献人悔捐,等待受捐人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蒋居先试图解释,“在你之前,我们找到过一次合适的骨髓,但那个人临时悔捐,我用尽了所有方法这人都不肯再捐献,万幸的是那时候蒋弦没有立刻进行清髓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你的亲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也会准备一个更稳妥的方案。”

      在这场谈话的最后,蒋居先说的是:“况且,最后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必在这个问题上和蒋居先费口舌。

      可能在这个蒋家继承人眼里,凡是不牵扯到蒋家利益的损失都不算损失。

      那段快把苏慎逼疯的经历于蒋家而言不过尔尔。

      他自嘲的笑了笑,对蒋居先下达逐客令:“说完了?我跟蒋遇怎么样,走到哪一步看我心情。我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站着任人欺负的傻子,天王老子来了只要我不想分手就没人劝的动,这话我说的很明白,你要是听清楚了就请回吧。”

      蒋居先抬手指着他,差点背过气。

      ……

      蒋居先瘸了的那条腿,是当年亏了蒋家一半产业想不开跳楼跳瘸的。

      他和蒋遇去医院看望蒋居先,趁着蒋遇去接电话的功夫,他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憔悴的蒋居先不无讥讽的说:“蒋家大公子原来也会有这样想不开的时候。”

      早在设计蒋居先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可以全身而退。

      之后蒋弦调查出来事情经过,究竟告诉了蒋遇多少,苏慎不晓得,但是按照蒋遇当时气愤的样子,他猜测可能蒋弦还添油加醋了点。

      他从蒋遇的家里离开,开车回寰宇的路上,其实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就像迹殊同说的那样,他所执着的,都在背叛他,他所在意的,都在一点一点失去。

      他已经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

      ……

      苏慎在医院昏迷的半年后,迹殊同去医院看他,蒋遇那天也在。

      他用了半年时间接受苏慎自杀的事实,出现这个地方,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是看见苏慎了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他还是显出了困惑的表情。

      蒋遇看的出来迹殊同的状态很不好,他狠厉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这个人,貌似想说点什么嘲讽苏慎,但是对着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说话不过是自找不快罢了。

      接着他把视线挪到自己身上,开口时嗓音嘶哑:“他,我要带走。”

      蒋遇嘲讽似的开口:“你是他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

      迹殊同皱了下眉,在他眼里,蒋遇如果不是长了一张酷似自己的脸,苏慎大约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还问自己有什么资格?

      他轻蔑的笑了声:“你的资格是什么?你觉得苏慎为什么看上你?”

      这是蒋遇心头上一根刺,平时别人提都不敢提,然而迹殊同就是专挑他最痛处下手,蒋遇几乎是立时就朝他挥了一拳,迹殊同没有躲,他站在原地挨了蒋遇这一拳。

      鲜血的味道霎时溢满口腔,他吐了口血沫,轻蔑的笑了声,直视蒋遇:“你他妈的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其次是感谢你爹妈把你生的那么像我。”

      在他们动手的同时,如果稍稍留意一下,会发现在苏慎床边的心率仪诡异的波动了下,而苏慎在剧烈的震颤后归于平静。

      苏慎在当了半年的植物人以后,死于心跳骤停。

      …………

      迹殊同续了杯茶润喉,望向面前的蒋遇,“但容怀不是苏慎。”

      蒋遇有些紧张的看向他。

      迹殊同轻蔑的笑了声:“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借尸还魂。”

      “你眼前的苏慎,是容怀受不了心理创伤解离出的产物,这么多年他一直作为苏慎的替身养在我身边,他比谁都想成为苏慎。”

      蒋遇立时反驳:“不可能!”

      “你仔细想想,真的不可能吗?”迹殊同冷静的看着他,“别再自欺欺人了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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