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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逸扬帆,你看,不管是十多年前还是现在。

      在场没有第二个人能帮他,他依然拒绝你的帮助。

      即使是这样一个地步,恐惧早已把他逼得缩抱成团。

      尽管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手被拍开以后,逸扬帆还是不由自主的攥握成拳。

      他在心底冷冷自嘲,你到底在希冀什么。

      苏慎看上去虚弱至极,唇色苍白几近失色,汗涔涔的额上,不时地滑落一两颗汗珠,贴着眼角滑落。

      他们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他隐约听见逸扬帆低沉的声音:“殊同…别再逼他了。”

      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人掐住,然后猛地被强迫着抬起头,苏慎眼中氤氲许久的眼泪霎时流入鬓角,激的眼尾有些刺痛感。

      迹殊同紧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唇瓣摩挲着耳垂。

      他的声音紧促的有些狰狞:“今天我先放过你,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光影在苏慎面前裁剪成光怪陆离的形状,他昏昏沉沉的半跪在原地,在他们走后,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已经麻木的指尖渐渐回血,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蜷着腰,望着面前水迹斑驳的镜子。

      之后是神经质一样捧着水拍打在脸上,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口激荡着,最后逼出一串嘶哑的哭泣声。

      他带着一身水渍,浑浑噩噩的回到一楼。

      上安本来已经等得百无聊赖了,方才大厅发生一些趣事,逗得所有人前仰后合。

      这会儿周遭都是乱哄哄的,苏慎魂不守舍的坐回原位。

      上安兴高采烈的要把方才的趣闻分享给他:“刚才……就在那儿,太逗了……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胖娃娃……”

      苏慎看见面前的人嘴唇在开合,却像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露出困惑的表情。

      上安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然而他的手一放到苏慎的肩上,对方倏然向后躲开,接着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师兄……”

      “我……我没事。”他说话间拿起筷子,才捡起来却在指尖抖得厉害,见状猛然缩回手,两手绞着一起摩擦,目光顿在面前的菜品上,避开上安探究的眼神。

      他浑身透露着不安的气息,接着抓起外套,匆匆起身:“我吃饱了……我先去结账。”

      然而摸索口袋,钱包被他放在二楼的洗手台上。

      就在刚才。

      他抬头看着二楼的方向,脚下没有一点能挪动的意思。

      怎么办。

      苏慎心口跳动的厉害。

      上安的声音乍然响起:“我们落座没多久就买过单了,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他强硬的拉过苏慎,对上对方躲闪的眼神,“你看着我……”

      不。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几次差点抓不住苏慎挣扎的手臂。

      “没什么……你别问了。”

      上安拽住他的胳膊不放:“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刚才只去了二楼,是碰上什么人了吗?”。

      苏慎侧开脸,始终不肯正视他。

      “好,你不说我也查的出来。”

      ……

      “我让你别问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苏慎蓦的有些破音的回他。

      上安怔了一下,手上动作一顿,让苏慎挣了开。

      挣扎用力过猛,苏慎受力不可抑制的后退,本来按在桌上的右手反射的拽住桌布,“哗啦”一声,桌上的饭菜顿时随着桌布被扯落一地,杯盘砸落在地上,发出的噪音一时间吸引住一楼所有的目光。

      “我……”苏慎喃喃着。

      服务员诧异的看着这边的突发状况,她还没有靠近到苏慎,被上安抬手示意拦了下:“没关系,所有损失我来负责。”

      上安担忧的看着他,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也不查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如果有认识上安的人在场,绝对会难以置信上安黎川会以这样温和的口吻和人对话。

      苏慎有些迟缓的抬起头,他的目光仍没有聚焦,只是精神恍惚的站在原地。

      然后身体摇晃了下,力不可支的昏厥过去。

      …………

      蒋遇看着面前的灰色皮夹,眉头及不可见的皱了下。

      饭店陈经理说这是清洁阿姨在二楼洗手台上发现的,他瞧着皮夹里照片上的男孩眼熟,过了好久才想起来,以前蒋遇跟他一起吃过饭。

      “这只皮夹从丢失到被发现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了,这小兄弟愣是没想发现他在哪儿丢的,真是心大。”饭店经理半开玩笑,“蒋总,这人情送给你,你给人家捎过去呗。”

      蒋遇接过钱包,翻开看了下,确实是苏慎常用的那个,只是他不认为苏慎是丢三落四的人,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蒋遇:“我想看一下监控。”

      陈经理打着哈哈:“不用了吧,我们查过了,这钱包确实是他丢的,照片跟监控里的一模一样。”

      说着陈经理随手把电脑里的一段视频打开,“当时我们截下来了,你看,多清楚。”

      走廊不时两三个人影过去,期间大厅发生了点事故,所有人都在看热闹,所以在苏慎进洗手间后,几乎没有人再进去。

      直到蒋遇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抵着墙,缓缓抬头对上监控,橙黄的灯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他的脸上。

      他手里握着烟盒是苏慎常抽的牌子。

      半晌这人掐了烟头打开洗手间的门进去。

      陈经理也有些惊讶了,当时居然没看出来,监控里拍到的这个人,长得跟蒋遇也太像了点。

      他下意识觉得会不会是蒋遇的兄弟。他在心里推算,蒋家有三子一女,蒋居先今年四十二岁,监控里这个大约三十四五的年纪,蒋居先明显比这人年纪大了不是一点点,而蒋锐才二十,更不可能。

      陈经理不失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丢钱包的这小兄弟看见这人的时候会不会也很吃惊。”

      蒋遇带上钱包,步履匆匆下停车场,他的心口像是有只手在揉捏着,剧烈的颤动着。

      到了地方,蒋遇的思绪开始有点恍惚,他下车以后拨开烟盒,几次点火差点没点着。

      他又不是傻子,还不至于看不出来自己跟迹殊同长得有多像。

      偏偏他每次跟苏慎提起这个人,苏慎总有借口搪塞他。

      而且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像个深闺怨妇一样总是疑神疑鬼。

      日久天长的,这根刺深埋心底,以致于后来,只是被人轻轻一唆摆,就上了钩。

      在苏慎出车祸,陷入昏迷,不省人事的那段时间,他开始筹划收购寰宇和接手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金溯兮。

      每天忙的昏天暗地,但不管他有多忙,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医院看一下苏慎。

      捧着鲜花去病房的路上,几乎每一次他都觉得苏慎会醒过来,所以在那时候,他从不曾离开这座城市。

      他总是跟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说话。

      比如抱怨一下,长久以来让他不满的,扎的他失去理智的那根刺。

      躺在病床上的苏慎是没办法反驳他的。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会发现以前两个人都太忙了,所以后来才总是吵架。

      加上他们独处的时间本来就短,其中一个要是突然有电话进来,在阳台上往往一打就是半小时,导致他们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忙里偷欢也会被迫打断。

      所以每次来去匆匆,有了心结也没办法解开。

      其实还没跟苏慎好上那会儿,他从不沾烟酒,从小到大,也没有谈过女朋友,自然,也没谈过男朋友。

      他这么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许多规则都是为了苏慎才打破的。

      因此在川菜馆和苏慎一起偶遇迹殊同的时候,他心里很不痛快。

      原来他的改变,只是苏慎为了让他更像迹殊同而已。

      他开始不满只有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患得患失痛苦挣扎,那个人却置若旁观的冷静,仿佛在找到下一个比他更合适的替代品后,就可以干净利落的抽身离开。

      他的助手在猜测他近期的交往对象时,半开玩笑用了两个字:偷欢。

      蒋遇被这两个字眼给刺激到了。

      他发现自己刚想失口否认却无从下口,因为事实确实如此,他跟苏慎的关系脆弱到一旦断开就再难维系。

      于是后来他算准了时间,故意选在蒋弦出现在酒店的时候,让蒋弦看见他们接吻。

      蒋弦果然不负所望,经过她的大肆宣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跟苏慎的关系,晓得了苏慎是他的人。

      他是志得意满了,然而苏慎被他堵了退路,显而易见的萎靡了一段时间。回家或者去酒店,总是瘫在沙发上,烟越抽越凶。

      他没有管这些,就只专心研究着怎么把他牢牢的留在身边。

      从始至终,他所有的算计筹划,只是不想让这个人离开而已。

      不久后蒋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他大哥蒋居先意外坠楼,他和苏慎去医院看望他大哥。

      晚上蒋遇在阳台打完电话,刚入冬的天气,深圳这个地方就算是入冬也不会太冷,只是风有些凉,酒店楼层有些高,从而使得风呼啸着刮进屋子里面。

      他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到床边,苏慎已经枕着手睡着了。

      自从他们的恋情被曝光,苏慎像是隐约知道是他在做手脚,所以他们修身养性了一段时间,现在重新睡回一张床上,蒋遇满脑子想的就是一件事。

      床上的人被他摆弄了一会儿,渐渐迷蒙着睁开眼。

      刚睡醒的人是有点懵懂的,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他还是在看着谁,蒋遇单手掬着他的下巴,一个又一个的吻印在上面。

      苏慎的眼底慢慢起了雾,平常高傲至极的这个人,此刻在推拒着,哽咽着。

      可在那种旖旎的氛围下,他怎么可能会觉得苏慎是在真的难过呢。

      他的难过,蒋遇一无所知。

      他只把这些当做是欲拒还迎,是玩弄人心的调情手段,是情趣。

      那天结束以后,苏慎显得很疲惫,单手搁在眼睛上,久久不能入睡。

      后来蒋遇才想明白,苏慎那天晚上,大约是对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迹殊同而感到恐惧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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