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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文《蛇蝎美人与权臣》连载中,敬请支持 ...

  •   001 新婚(1)

      宽阔悠长的街巷之中,两辆马车慢悠悠地前行。

      透过小小的车窗,蒋徽望着外面。这条街位于城南,宅子多为小四合院,行人大多神色悠然。住在这里的人,在京城百姓之中,该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情形。

      正在睡午觉的董飞卿翻了个身,胡乱摸索两下,碰到她的腰肢,凑过来,展臂环住。

      蒋徽低头看了看腰间那双手,径自掰开,拂到一边儿去。

      几息的工夫之后,那双手又缠上来。

      她再次拂开。

      如此反复几次,她不嫌烦,睡觉的那个却清醒了,轻轻地笑起来。

      蒋徽仍旧望着外面,不动声色。

      董飞卿戳了戳她后腰,她伸手要打的时候,他的手已收回。

      蒋徽转头看着他。

      董飞卿笑得像个顽劣的孩子,去摸她的脸。

      她抬手打开。

      董飞卿毫不在意,手当即又伸向她。

      她再次打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会儿的她,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养过的猫。猫儿不知何故跟他闹脾气的时候,在他的手靠近的时候,便会挥着小爪子隔开。但是,从不会亮出尖利的爪,不会伤到他。

      他的手第三次伸向她的面颊。

      蒋徽捉住他的手,抿了抿唇。

      董飞卿轻笑出声,坐起来,把她搂到怀里,“怎么了?”

      蒋徽不语。

      董飞卿望了望窗外,“等会儿就到家了。”

      蒋徽问:“是你的宅子?”

      董飞卿嗯了一声,继而又笑,“你这是让我吓出病了吧?”

      蒋徽沉默。

      他们是在江南偶遇,随后结伴抵达沧州,半个月前,在他置办的新宅成亲。原本说定了,在那边落脚,但成亲两天后,他就改了主意,要回京城。于是,把新宅转手,宅子买的时候八百两,卖出去的时候五百五十两。

      今日一早,她正在酣睡的时候,被他火急火燎地唤醒,问她手里有多少银子。她迷迷糊糊的,说银钱放在樟木匣子里,自己去数,说完转头继续睡。

      醒来洗漱之后,想起这档子事,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一个友人风风火火地来找他,要借一千两银子,有急用,他手里没那么多,就挪用了她的积蓄。

      她连忙去看自己的钱匣子,发现本有的三百多两只剩下十两。

      当时他正坐在桌前吃饭,没心没肺地笑着跟她说,放心,住宿、雇车的银钱我已经提前付了。

      她转回到桌前落座,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问他手里还有多少银子。

      他说二两多。

      她恨不得把汤碗拍到他脸上。

      此刻,董飞卿亲了亲她的面颊,“借银子的是我至交,不然怎么会知道我在何处。这次是他爹做买卖周转不开,急得生了大病,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蒋徽懒得接话。

      两辆马车在一所宅子前停下——前面这辆坐人,后面那辆放箱笼。

      夫妻二人先后下车。

      有两名仆人打扮的男子迎出来,一个年过四旬,一个二十来岁,见到董飞卿,眉开眼笑,随后匆匆打量男子打扮的蒋徽,躬身行礼,道:“小的给大爷、大太太请安。”

      蒋徽颔首微笑,心里却想,这称呼真是莫名其妙的。他们都认头了,下人却还不肯面对现状。

      董飞卿对她道:“你先进去。”随后招呼两个仆人,“来帮我搬东西。”

      蒋徽走进正门,绕过影壁之前,回头看了看倒座房。看屋宇的新旧程度,宅子该是四五年前建成。

      穿过垂花门,站在天井,仔细观望,她有点儿惊讶:这所宅子不大,却像是出自造园名家之手,无一处不精致,又在同时透着厚重、坚固之感。

      蒋徽走上抄手游廊,将所经的房门逐一推开,逐一步入、打量。房里也如表面给人的感觉。

      他曾说,京城里的宅子才是他们的家,千金不换。难怪。

      正房与后罩房之间的空地,种着杂七杂八的花草——这一点,与这宅子的韵致不符,她想,该是董飞卿的手笔。

      .

      刘全曾经是次辅董志和府中的头等管事,活了四十多年,见过听过不少能折腾的人,但是比起他家公子董飞卿,那些人的路数,就不够瞧了。

      董飞卿十四岁从军,几年间追随在当世沙场奇才唐修衡左右,立下赫赫战功,皇帝屡次恩赏,他一概婉言谢绝,理由是从军并非抱负,来日要下场参加科考。

      皇帝信了,在董飞卿回京那一年,准他直接下场参加乡试。董飞卿高中解元,第二年中了探花。如他这般真正文武双全之人,本朝除了唐修衡,再无第二人。

      随后,皇帝破格提拔董飞卿为翰林院侍讲学士,官居从五品。这是当朝曾经连中三元的奇才首辅都没有过的殊荣。

      可是,在翰林院行走月余光景之后,这位爷说什么呢?——“不过如此,没意思。”

      那时刘全就预感不妙。

      两个月之后,董家为董飞卿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翰林院学士的嫡长女陈嫣。

      董飞卿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抗争无效,索性有意在公务上屡屡出错,继而引咎辞官。

      据说皇帝准奏之前,与他磨烦了大半晌。

      董家老太爷、老夫人闻讯,气得发狂。

      陈家闻讯三日后,陈嫣双亲到访董家,目的只有一个:退亲。

      董家只能同意,没过几日,把董飞卿逐出家门。

      董飞卿离开家门之时,属于自己的家当,不过二百多两纹银、城南这所宅子。至于别的,都还给了董家。家族的东西,他不稀罕。

      刘全和小厮友安也在同时离开董家,执意追随。

      董飞卿好说歹说,见他们心意不改,便带他们来到这所宅子,留下一百五十两银子,只身离京。

      一走就是两年多。

      前两日,董飞卿的加急信件送来:他成亲了,娶的是蒋徽。

      刘全和友安看完信,俱是整张脸都要抽筋儿,缓过神来,倒觉得是情理之中:人以群分,能折腾的人,可不就要找个跟他一样的人作伴。

      那位姑奶奶,有才有貌,一度名动京城。三年前,蒋徽与武安侯世子丁杨定亲;两年前,不知何故,无论如何都要退亲,蒋家硬是拗不过她,到底让她如了愿。退亲几日后,蒋家开了祠堂,以忤逆不孝的由头将她除名。

      明明可以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锦衣玉食的世子夫人,她偏要背离家门,漂泊在外。这样的女子,几十年都不见得出一个。

      董飞卿就更不需说了,想一想昔日的风光荣耀,再看一看如今的落拓境遇,但凡与他有点儿情分的人,都会难受得抓心挠肝。

      归根结底,这俩人成亲也不错。挺般配。

      .

      董飞卿把一个个包袱、书箱拎到西次间,刘全和友安把几个箱笼抬到东次间。

      刘全、友安几次看到蒋徽。她穿着道袍,黑发束在头顶,身形纤弱,但挺拔如松。

      友安以前见过蒋徽几次,总会被她的样貌惊艳。印象中,是一个气质高雅、神色冷漠的女孩。如今,她容颜未改,神色没了那份儿冷漠,显得平和亦柔和。

      她变了不少。在外的日子不好过吧?不然怎么会被磨去棱角。

      友安又望向来回忙碌的董飞卿,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多年养尊处优的董大公子,何时做过这种事?

      .

      刘全、友安回了前面的倒座房之后,董飞卿和蒋徽动手归置行李。

      一个箱笼里,放着两套被褥、枕头,是蒋徽亲手做的,被面上浮着的戏水鸳鸯,是她亲手绣的。

      她把箱笼拉进寝室,动手铺床。

      是一个不大的架子床,一个人睡宽大了些,两个人睡狭窄了些。

      跟董飞卿过日子,就别想有顺心的地方。

      铺好床,蒋徽没来由地生出倦怠,挣扎片刻,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你先忙着,我得睡会儿。”

      董飞卿闻声走进来,见她斜躺在床上,双脚悬在床沿外,神色疲惫,“怎么打蔫儿了?是不是哪儿不舒坦?”说着话,手落在她额头。

      蒋徽推开他的手,“少乌鸦嘴,只是乏了。”

      董飞卿神色一缓,双臂撑在她身侧,笑笑地凝视着她,“真的?”

      “真的。”蒋徽诚实地道,“生了大半晌的闷气,能不累么?”

      董飞卿笑开来,俯身亲了亲她的面颊,“忍一两个月,好么?”

      “好。”蒋徽没辙地笑了笑,阖了眼睑,“去忙吧。”

      董飞卿却做不到离开,面前绝美的容颜、粉润的唇瓣、如兰的气息,都生出了无形的手,牵扯住他。

      “我陪你。”他低声说着,吻了吻她唇角。

      蒋徽睁开眼睛,“我要睡觉。”

      “一起睡。”

      “……”

      董飞卿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呼吸灼热起来,去吻她的唇。

      蒋徽立时抬手掩住他双唇,别开脸,“大白天的,别发疯。”

      “晚间你有老老实实的时候么?”他说。从没有过,床笫之间,她像是宁可受罪也不想寻得些许快乐。愁煞人。

      蒋徽利落地从他臂弯挣脱,跳下地,往外走的时候道:“不论何时,不都一样么?”

      “怎么说?”董飞卿啼笑皆非,反应迅捷地追上她。

      蒋徽很诚实地说:“没意思。”

      董飞卿将她身形捞起,折回寝室时,磨着牙说道:“小兔崽子,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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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萧拓是权倾朝野、俊美如谪仙的首辅,多年孑然一身。
    唐攸宁第一段姻缘是冲喜,守寡之际,毒妇名声远扬。
    萧拓眼中的唐攸宁,是天赋异禀的笑面虎,亦是隐藏光芒的小疯子。
    唐攸宁眼中的萧拓,是手握半壁江山的首辅,非功高震主可言的权臣。
    当面议婚时,萧拓有言在先:只是要断了试图与他结亲的人的心思,亦需要个行事果决的宗妇。
    唐攸宁应下婚事,只为他许下的长远益处。
    成婚后,萧拓越来越郁闷:锦帐间的旖旎,对她平日行事毫无影响,全不把他当回事儿。
    他抱怨:“要到什么时候,白日里你能温情脉脉的看我一眼?”
    “温情脉脉?”唐攸宁失笑,“我曾说过,最蠢的事情之一,便是对帝王将相生情。”
    ——荣华为聘,以爱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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