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冲喜小妾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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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水门被关了！
被挡在水门南北的数条大小船只既疑惑又气愤。
太湖贤庄突然宣布要关闭闸门，说是水闸出了点问题，要检修一日，明日一早放行。但又说了因是突然之举，给大家造成了不便，明日不收水费。如此一来，众人便不好吵闹，只好暂时停船，等候明日放行。
没有人想到这后面会有什么内情，赵管事亦然。
他是此次押运商家粮食布匹上京的负责人，两船粮食，一船布匹，都是为商家在京城的店面提供货源的。
晚上的河面漆黑一片，但因被阻在此处的船只颇多，到处亮起灯火，照的仿若白日。岸边又有百姓看准商机挑来吃食水果沿岸叫卖，好些船员客人都买上一二，一片喧闹。
商家的船上船员看守不少，就这么等一夜也是无聊，赵管事便叫几个人下去买些吃的上来。最后买了些肉干水果，又提了一大桶酸梅汤上船。南方夏日炎热，喝些酸梅汤倒解暑，因此船上每人都喝了一碗。
喧嚣很快过去，江面的灯熄灭不少，周围昏暗下来。白天劳累的船员们早早进入船舱休息，没过多久，江面上便安静下来。
午夜，众人睡得正酣。从太湖水路上悄无声息的划来数条小船，在夜色的掩饰中静悄悄的靠近江面上的大船。
第二日天刚刚亮，太湖水门开闸的号子声就响彻江面，好些还在熟睡的人纷纷惊醒，急忙穿衣洗漱，准备过水门，同时好些人都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昨晚睡得真好。
水门打开，站在瞭望塔上的旗手打着旗语，让两边的船只分左右自觉排好队过水门。片刻，江上的船只井然有序的穿插而过。
云清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商家的三条大船穿过水门，缓缓北上。她道：“回去吧。”邵亦溱桑柔柔两人跟着她下了瞭望塔。
三人和巡逻的纪大嫂打了招呼，回到了太湖贤庄。
云清看着堆了满满一仓库的大米，对桑柔柔道：“你让人来统计总共有多少米，然后按照最近大家办事能力高低分给下面的人。”
桑柔柔愕然：“云姐，就这么分了？”
云清淡淡看她一眼：“留着证据等人家上门来查吗？”
桑柔柔一个激灵，忙点头：“好嘞，奴家知道了。”忙跑下去找人了。
邵亦溱看着她柔声道：“大米都一个样，算什么证据，顶多换个袋子装就是了。这些大米卖出去至少可换几千两银子。云清，你只是心胸博大，没有贪欲。”
云清看向他：“你脑瓜子这么聪明，为什么不去读书反而经商？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为轻贱，你不是不知道吧？”
邵亦溱深邃的眼看着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云清没在说什么，两人安静地走进旁边一座仓库，里面堆了小半仓库的布料。云清看了看，绢、绸、锻等各种材质都有，花色艳丽，经纬细密，质地上乘。若那一仓库大米价值几千两银，这一堆布料至少值几万两。
她看向邵亦溱，清丽的面容照样面无表情：“既然你想经商，这些拿去吧。”
邵亦溱惊愕，瞠目结舌看着她，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他指着那些布料道：“你，你说什么？”
“你想要经商，肯定需要本钱，正好这些东西我不知怎么处理，你拿去当本钱用吧。”云清的口气一贯冷淡。
“云清，你……”邵亦溱一时不知作何想，十分复杂的看着她。
云清背着手往外走：“庄里的船行有换下来的旧船，我让人给你找两条来，你把这些布带出去，后面具体怎么做，我不再管。”
他站在阴影里，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被强烈的阳光照的模模糊糊，那光极为刺眼，他直视时感觉眼睛有些疼，眼前晃成一片光晕。那光晕热的好像火，就这么熊熊燃烧进他的身体里，将束缚着他那颗心的铁锁融掉，瞬间热血沸腾，仿佛这□□也要燃烧了一般。
“云清！”他突然大喊。
云清回头，光晕里她的面容模糊。邵亦溱握紧身侧的拳，缓缓呼吸，道：“我不会再错第二次。你等着我！”
云清沉默片刻，转身离去。
五日后，邵亦溱将两船布料在苏州府海运码头与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换了一船舶来品。当日他便雇佣船员守卫，驾船北上，路过太湖水门时不曾停留。
二十日后，正在商号巡查的商锦荣收到京城传来的急信，信中说北上的两船粮食一船布料都被掉包了。不仅京中自家铺子缺货，好些已经签好订单的商家也无法准时将货送达，若没法按照协议补上数量，倒时将会有高额的赔偿。
三船货物的赔偿商家不是付不起，但一则这件事太让人难以置信，二则商家未能按时交货其信誉必定受损。
商锦荣迅速召集众位大掌柜商议此事。
首先是要想办法补齐货物。现在从苏州府再往京城运去是来不及了，只能从京城几个铺子调运，但那船布料中有商家今年刚研发出来的新式布料，京城都还未上新的，这些肯定是来不及补上了，只能看如何补救。
二则查清楚这之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要将三大船货物掉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且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若是针对商家而来，那么商家就要查清到底是谁，并且做好应对。
很快，可能出问题的环节就查出来了。
商锦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一下握紧手里常把玩的紫檀镶白玉的如意把件，惊呼道：“太湖贤庄？怎么可能？”虽说商家那三船东西价值不少，但太湖贤庄怎么会看上这点东西？而且他们此举违背了与朝廷的协议，谁看都不是划算的买卖。
来报信的管事也犹疑道：“按理说太湖贤庄不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但听说他们三个月前换了新当家，会不会是这位当家品性有失，贪婪成性？”
商锦荣手中放松，摩挲着如意的白玉云头，问：“比之前的吴大当家还不如？”
管事道：“听说现在的云大当家是个女人，这女人难免目光短浅，做些不知所谓的事。”
“女人？”商锦荣思量片刻：“什么来历？”
“目前还不知道，听说就是突然出现了，打着为前女苏当家报仇的旗号，当着众人的面把吴当家和他一种亲信拉下马。对了，一起有三个女人，现在那条道上都叫她们‘太湖女三煞’。”
商锦荣凝眉，却也想不出她们可能的来历，又问：“可知道当日和我们一起北上的其他船可有相似的事发生？”
管事一呆：“没听说啊……”
商锦荣神情沉凝，俊逸的面色有些严肃：“看来，很可能是针对我们商家来了。”他站起来，将心爱的紫檀如意把件房间腰带，拍拍手道：“不管如何，先去会一会这位云大当家。”
云清听到商锦荣上门求见的时候，神情平静，淡淡道：“终于来了。”
商锦荣风度翩翩的跟在仆人身后走进太湖贤庄的公务堂，走到云清座前，正要行礼，抬头却看见上面做男装打扮却威势凛凛的人，风流含笑的面容顿时僵住，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清，犹疑许久，试探唤道：“玉姑？”
“放肆！”突然一阵断喝传来，商锦荣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花，啪的一声响他竟被什么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
脸颊剧痛，耳中轰鸣。他愕然回头，就见一娇媚女子粉面含煞冷冷瞪着他，见他看来厉喝道：“此乃我太湖贤庄云大当家！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见面就敢胡言乱语，对我们大当家不敬！”
商锦荣这才反应过来，摸上肿痛的脸颊，一时又惊又怒，冷冷看着那女子。想他商锦荣在苏州府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没想今日会在一女人面前吃了亏，她打的不是他的脸，是他商锦荣的脸面！
然而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座上的这位云大当家与玉姑长得实在太像了，虽然两人气质迥异，但也叫他不得不多想。
这时云清淡淡出声：“小桑，不可无理。”
“是，大当家。”桑柔柔忙收敛脾气，退后一步安静站在她身后。
云清看着商锦荣神情难辨的脸，心口竟有一个角落酸疼难忍。她突然升起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前去质问他为什么对她不闻不问？为什么要纵容单氏诬蔑她？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掉了孩子扔进监狱却从未去看她一眼？为什么？难道他真的对她没有一丝情谊吗？难道那一年他对她的嘘寒问暖、柔情蜜意都是假的吗？
这股冲动那样强烈，仿佛问清楚她就无法瞑目一般。云清一侧的手掌微微发抖，心口汹涌不平，脑海里嗡嗡作响，针扎一般的疼——这个身体的主人似乎就要苏醒过来。
‘你给我清醒点！’云清面无表情，突然在心里一声断然厉喝。
那些沸腾的情绪安静了些，却并未平静下来。云清冷漠道：‘到现在你还在自欺欺人吗？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你！当初对你好或许感激，但他并不爱你！他爱的人是单氏！所以他纵容单氏欺你辱你！嫁祸你！陷害你！杀了你的孩子！你的父母也因此早逝！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这个男人，根本不爱你！’
最后一句犹如当头棒喝，那些浮躁的情绪终于平息。云清最后道：“我答应为你报仇自然做到，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该放下了。”身体里似乎响起一阵凄厉的哀嚎，不甘不愿，却最终只能渐渐消散。
这一瞬间，云清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她似乎看见一个淡淡的影子飘到神色莫名的商锦荣面前。
殿内无风，然而商锦荣却觉耳边有微风吹过，一缕发丝飘起，却又慢慢放下。
云清看着他，淡漠道：“不知商家主前来所谓何事？”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冲喜小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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