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爱》家有老槐树

92、摊开

　　张平看着这有点发白的手，呵呵冷笑，怎么，想揍他啊，有本事来啊，看我告不死你！哼！刁民！
　　“既然抹了零头，那就干脆点呗，5000！”纵是在心里已经把张平这厮虐了千百遍，韩露仍是嘻嘻笑道。说实话，她现在很鄙视她自己。不为五斗米折腰折腰什么的，离她太遥远了。
　　巴掌被张平挡去，这厮头一甩，鼻子里哼了一声。
　　终于，韩露的下唇被咬出血了：“这样吧，我再请你吃饭如何，只要不是太高档的，随你挑！”
　　“几顿？”
　　有门！韩露心里暗喜，还是能省点钱的，试探地说道：“一顿……三顿怎么样？”
　　“五顿，不二价！”
　　“行行行，五顿，五顿，五顿行了吧？”韩露暗暗松口气，她琢磨着，一顿100块，到最后能省四五百块钱呢，伤不起啊，她这穷人！
　　“交钱！”
　　“我没那么多现金！”
　　“支付宝，微信都可以！”
　　“那个，我没那么多钱，我这是刚上班！”囊中羞涩的韩露绞着衣角，羞愧地说道。
　　“刚上班，将近一年了好吗？”张平分为鄙视这女人，上班这么久，连5000存款都没有，月光公主吗？
　　“我不是月光族，但是我的钱十一之前全花光了，现在手上只有不到3000块钱，你看我的支付宝！”
　　张平看了韩露的存款，连连冷笑。他拿出一张纸和笔，一把拍到桌子上，“写吧！”
　　“什么？”
　　“欠——条！”
　　韩露咬咬牙：“好！”
　　那天早上是张平送韩露上班的，韩露下车后，张平摇了摇手里的欠条，笑嘻嘻地说道：“我等着啊！一星期之内啊，噢，还有，五顿饭别忘了！”
　　韩露紧了紧拳头：“好！绝不会忘！”
　　张平开着车一溜烟跑了，徒留韩露在路边咬碎了一口银牙。
　　一进办公室，韩露就直奔办公桌而去，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钥匙。不信邪，再找一遍。这一次她要再仔细点，不放过任何角落。
　　“你在找什么？”
　　刚进门的严穆清问道。
　　“钥匙。”
　　“刚上班钥匙就不见了吗？”
　　韩露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咬着牙说道：“是啊。”
　　“韩露，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昨天喝太多酒的缘故吗？”
　　酒？姐，你想得太简单了！
　　韩露怪异地笑道：“算是吧。”
　　“要不要我陪你下去喝点酸汤，解解酒。”
　　“不用了，我好多了。”韩露摇头。
　　“我们还是下去吧，你脸色真的不好。”
　　“我很好。”在这一刻，韩露真的很认同赵朗的观点，严穆清真罗嗦！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严穆清有点懵，她讷讷地点头：“好吧，好吧，那就不喝吧，我们中午喝也行。”
　　韩露无语了，她现在不想喝任何东西，只想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严穆清回到了原位置，但是双眼却偷偷观察着韩露。
　　哦，那是什么？柜子下边的那抹银色是什么？钥匙！
　　韩露双手颤抖，钥匙被晃得“铃铃”作响，她死死盯着那串钥匙，直想哭。最后，直接双手捂住脸，身子一靠，瘫在了椅子上，嘴里喃喃道：“我的钱，我的钱，我的5000，我的饭……要死了，要死了……”

　　“老板，再来五个猪蹄！”
　　张平的一声大喊打断了韩露的思绪。
　　“好嘞，再来五个猪蹄！”
　　“你已经吃了五个了，现在还有两个没吃呢，还再要五个吗？”韩露吃惊地问道，要知道吃猪蹄前他已经吃了两屉小笼包，一碗粥。
　　“两个一会吃，一个给你，剩下的两个我带走，当宵夜！”张平大口嚼着猪蹄，嘴唇上一片油腻。
　　“现在已经九点了，还宵夜！”
　　“没办法，吃完这个我就得加班，要忙到十二点，甚至一点呢，这么点东西可顶不住。程恪那坑货，为了见长辈，撂挑子不干了，可把我坑惨了，忒多工作现在都压在我身上。”
　　“程律师那是事出有因，谁让你是没有家累的啊。吃这么多，也不怕肥死？血压正常吗？脂肪高不高？胆固醇呢？”韩露剜了一眼又拿起一个猪蹄准备开吃的张平。
　　张平一听这话，不怒反笑：“你看看咱这身材，你说那些问题会有吗？”说完，站直了身子，展示了一遍自己傲人的身材。
　　我去！这货身无二两肉，腿比我都细。没天理啊！吃那么多，东西都哪去了！韩露心里呐喊道。这几天她请了债主三顿饭，每次债主的食量都是饭桶级别的。莫非他是专门中午没吃饭，挪出了肚子？
　　“嗯，虽然看上去不会有这些问题，但是也得居安思危，防微杜渐啊，你说是不是？而且这么多东西也费钱啊。”韩露悻悻道。
　　张平笑了：“你放心，我每半年一体检，操心的很！这可是你请我的，不吃白不吃！”
　　韩露绝倒！
　　正好这时刚叫的五个猪蹄上来了，张平毫不客气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怕胖，担心健康问题，那这个猪蹄就不给你了，我全当夜宵了！”说罢，直接吩咐店员把三个打包起来。
　　韩露目瞪口呆，啐声道：“没见你这样的人，你自己一个人吃得了！程律师可不是这样的，真不知道你俩是怎么相处的。”
　　“我说韩露，你这么矫情情，程恪知道吗？”
　　“什么？什么矫情？关程律师什么事？”
　　“你还知道啊。”张平继续大嚼着，嘴边的一层油反着光。
　　韩露微愣，然后恼了，心里却有点心虚，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要……胡说，我……”
　　“我也没说什么啊，放心，我嘴很严的，程恪都不知道，严小姐更不知道了。”
　　韩露低吼道：“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你不要乱想，而且穆清姐以前知道的，更何况他们都结婚了，我更不会做什么。我对程律师真是比较欣赏而已，就像是对花，对树那样，没有那种意思。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我是说真的。”
　　“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反而暴露了你的心虚。”
　　韩露脸色微微发白，好一会终于恢复了正常颜色，冷静下来后，她镇定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对程律师起了爱慕之意，我承认。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无论是他结婚以前，还是结婚以后。怎么难道想想也是有罪的吗？难不成律师先生凭着人的思想就能给人定罪吗？”
　　张平放下猪蹄，擦了擦油腻的手和嘴，倒了一杯解腻的茶后，徐徐说道：“你不必那么紧张，我知道你问心无愧。但是我摊开说吧，其实你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是吗？那天你以为是程恪带你回家，后来却明白过来是一场乌龙，欣喜甜蜜转为羞愧懊恼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这几天你也在频频试探我，想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程恪了没有，甚至透露给严小姐，对吧？”
　　被说中心思的韩露脸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的，后来干脆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也不看张平，一个人抱着双臂，生起了闷气。
　　“说你矫情，你还不承认，得，怕了你了。”张平无奈地说道。
　　“你真是让人恼火，看我在这犯傻，是不是很可笑？”
　　“没有。”
　　韩露轻嗤一声，明显不信张平的话。
　　张平笑了笑，说道：“没忘我是什么职业吧？”
　　“没忘，律师嘛。”
　　“嗯。专攻离婚的。有什么想法没？”
　　“因为职业关系，你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是吗？”
　　“一半，”张平叹了口气，“因为见识到很多人都是因为心里有念想，所以现实中做出了不理智的事，害了两个家庭，以及无辜的家人。”
　　韩露一怔，有点明白张平的意思了。
　　“不要有念想了，为了你，为了我朋友，也为了你朋友。”
　　韩露心头一涩，万千思绪奔涌而来：“你会告诉别人吗？”
　　“不会，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就像你说的那样，思想是没有错的。”
　　“如果我做了什么呢？”
　　“你不会！”张平笃定地说道。
　　“你又不了解我，我是个固执又任性的人。我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韩露自嘲地说道。
　　“旧事重演吗？”
　　“什么意思？”
　　“我想令尊的牺牲应该让你学会了忍耐和谨慎吧！”
　　“你……”韩露瞪着张平，眼里凶光四溢。
　　“抱歉，我耳朵比较好使，那天你在酒吧的哭诉，我也听见了。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也摸了大概。”
　　“……真讨厌啊，你真是……你这个家伙，真是太讨厌了！”大颗泪珠落下，韩露也不去擦，就这样任眼泪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