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爱》家有老槐树

49、挨揍

　　书房中的最近不太好的吴明正在和程恪下围棋。
　　这盘棋已经下了一会儿，程恪执黑，吴明执白。吴明的棋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程恪则是初看不出奇，但是时间久了自有一番味道。
　　棋局渐渐到了焦灼状态，吴明看了一眼和他认真对弈的程恪，又拈出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你应该不记得了吧？我们之前见过。”
　　程恪的手不停，跟着下了一枚棋子：“哦？是吗？”
　　“严教授的丧礼，你来吊唁过，”吴明悠悠地说道，端起旁边的清茶，啜了一小口，“你是跟着蓁蓁一起来的，你俩是朋友，对吧？”
　　程恪的手一顿，虽然时间很短，可是吴明仍是注意到了。
　　“对。我也记得你，大哥你当时戴着一副眼镜，坐在姨妈旁边。”程恪将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没错，没想到你记性不错这么多年了连我的位置都记得。记忆力真不错！”
　　“大哥更不错，您竟然还记得当时那么不起眼的我，真是佩服！”程恪抬起头，笑着说道，然而他的眼里是没有什么笑意的，漆黑深邃的眼睛紧紧注视着表面粗朗实则内心精明的吴明。
　　吴明哈哈笑了，他赞叹道：“没办法，我这人对相貌出众的人印象尤为深刻。蓁蓁漂亮，你帅气，你俩看上去珠联璧合，我啊，一不小心就记到了现在。有这么漂亮的朋友感觉应该很棒吧？”吴明开玩笑地说道，眼睛里的精光却不容人小视。
　　“交朋友不是看重品性吗？我不知道还有外貌。蓁蓁做女朋友，不会让人丢脸，同样作为朋友也很有面子。”程恪抬起头看着吴明。
　　“哈哈，说的是，说的是啊。来，喝茶，这是我的私藏，看看合口味不？”
　　吴明端起茶杯放到程恪身边，程恪恭敬地接过，小心地闻了一下，夸道：“好茶！”
　　吴明得意地笑了，他也不细究程恪的夸奖究竟是不是真心，反正他是受用了，不大一会儿，他试探地问道：“哎，这么说你是穆清的学弟，怎么没上完高中就出国了呢？”
　　“长辈的决定，我倒是很想在国内上完高中。”程恪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回道。
　　“那么令尊令堂现在身体状况怎样呢，放不方便拜访，毕竟你俩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举办婚礼，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双方长辈都在场才是好事啊，你说是不是？”吴明笑眯眯地说道。
　　程恪端起茶水，眼眸低垂，氤氲的热气使得他的神情看着极不真切。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吴明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凝下来，眼神也飘过一层阴霾。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吗？”
　　程恪很清楚他此时此刻必须做出回复，心里暗叹一声，罢了，终是要面对的，于是眼睑睁开，开口说道：“家父母身体健康，只是没办法出席婚礼。”
　　“哦？这是何故？”吴明双眼灼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微表情，猛然，他暴怒开来，喝骂道，“莫非是看不起我家穆清？”
　　“自是不敢。明哥不要生气。”程恪明白吴明只是试探，可是这般下去只能平添事端，倒不如早死早托生。然后他慢慢笑了，这笑容让吴明这个奔四的汉子都有点愀然：“因为我一直没有被家族承认，我……是个私生子。”
　　“哗啦！”
　　“混蛋！你这个混蛋！该死的小子，你起来！起来！我就知道你心怀鬼胎，另有目的，该死！”
　　程恪的衣领被吴明一把揪了起来，他不得不迎上一道无比愤怒的目光，然而他神情平静，眼神隐隐流动着汹涌的暗流。
　　吴明像是一个发怒的豹子，他双脸通红，怒目圆睁，鼻息剧烈。他不管了，不管摔倒的椅子，也不管心爱的茶杯，更不管陪伴多年落了一地的棋子，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家伙，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不过分的天生坏胚子。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书房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的严穆清和张晓月面面相觑，纷纷站了起来。
　　两个小脑袋从卧室的门探了出来，好奇地看向书房。
　　张晓月疾步走近书房，敲了敲门，大声询问：“大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一会儿后才有闷闷的回应：“没事。”
　　张晓月用耳朵靠近门，听了听，有谈话声传来，只是不清楚。她又隔着门问道：“真的没事吗？大明。”
　　“没事。”
　　吴明突然出现在门后，他表情怪异，神态复杂，生硬地对着自己的妻子说道：“没事，只是把茶杯打碎了，没有事，别担心。”
　　“杯子打碎了吗？我去收拾吧！”张晓月向门内张望，可是吴明挡得严严实实，愣是没有瞧见一丝光亮。
　　吴明急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打扫就行，你和穆清坐着吧。去吧去吧！穆清等着呢。”
　　“好吧，你自己打扫干净啊！”张晓月也不坚持，于是转过身，对一脸担忧的严穆清调侃道：“不会是程律师没能过大舅子这关，挨罚了吧？这阵仗，啧啧，好像有点大。”
　　严穆清无语地看着张晓月，用嘴努了努两个小家伙的方向。
　　张晓月耸了耸肩，习以为常。
　　吴明见了，阖上了门，临关门之际，他愧疚地看了严穆清一眼，很快，被掩住的门就断绝了他的目光。

　　从吴家出来后，三人在小区内慢慢走着。
　　“严铮，豪子喜欢你给他带的礼物吗？”严穆清看着一蹦一跳的严铮问道。
　　“那当然，豪子可喜欢了，那是我亲手做的，他怎么会不喜欢，他说要把贝壳风铃挂到书房，他要天天看。唉，豪子好可怜啊，十一都没出去玩。吴叔叔没空，张阿姨更没空。”小家伙一会高兴一会有位好哥们委屈。
　　“现在你张阿姨回来了，应该有空去玩了。”严穆清笑着说道。
　　“豪子也这么说。”小家伙欢快地说道。
　　严穆清看向程恪，光线不明亮的路灯下他显得有点沉默：“没有过关吗？刚才在客厅里听着有些动静，好像有点不愉快的样子。不过大舅子这关历来都不好过，你别太担心了。”
　　程恪突然停了脚步：“我的确没有过关。”
　　严穆清有点愣了，她想了想之后说道：“那以后得好好努力了。”笑了一下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明哥的爸爸是外公的学生，我很小就认识了明哥，后来又考上了他曾呆过的大学，现在又进了同一家研究所。他把我当作妹妹，我视他为兄长。所以这个难关不得不过。今天的第一次正式拜见不算顺利，我们以后可得常去卖个好。明哥别看是个粗糙的大老爷们，其实内心细腻柔软，要不也不可能能耐得住寂寞，专心做研究了，拿下嫂子了。”
　　“嗯，我会的。”
　　程恪点了点头，脸色很凝重。
　　“没关系，尽心就好了。”严穆清安慰道。
　　程恪勉强地笑了笑，眼睛闪过一丝忧虑和愧疚。
　　黑夜里响起痛苦难耐的呻吟。开锁，进屋，打开灯，程恪慢慢脱掉自己的衣服，只见一个个青紫色印记出现在腹部，严重的都能看见血丝，他无奈的笑了：“不是做研究的吗？力气也不小啊！还真会打，竟捡看不见的地方打。”
　　他艰难地给自己的痛处抹上药膏，弄得满头大汗才好不容易收拾完。完事后他就想起吴明说的一话来“小子，回去抹点药，仔仔细细地抹啊。你别以为我后悔了，觉得打你是不应该的行为，恰恰相反，我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所以回去抹点药，省得我明天打你时，把你打出个好歹来让我吃亏。噢，你要是想让穆清知道就告诉她，我相信她是不会阻拦的，顶多帮你上点药。你随便啊！”
　　布满汗珠的额头微微一皱，很快舒展开来。
　　“好吧，我受着，您痛快就好，我的大舅子。”
　　痛苦又得意，无奈而甜蜜，不情愿而又心甘情愿。

　　研究所。
　　“谢谢了，穆清姐，我一定会好好享受这些美食的。”收到礼物的韩露高兴地卖着乖，迅速地打开即食小鱼干，美滋滋地咬开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好吃，滋，好吃，真好吃！”不大一会，韩露已经将一袋鱼干吃得差不多了。
　　严穆清看着韩露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情愉悦。
　　“这次旅行不错吧。和程律师感情是不是增进了许多？”韩露将一袋鱼干吃完后，抹抹嘴，挤了一下眼睛，八卦地问道。
　　严穆清吸了一口气，嫌弃地看着韩露：“是解决了一些问题，但不包括刚才那个。”
　　“问题？什么问题啊？”韩露恢复了正经。
　　严穆清慢慢吐出两个字：“严——铮——”
　　韩露明白过来，她嘻嘻笑道：“孩子为重，不能给孩子留下阴影啊，但还是有点可惜，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进展的。”
　　“赵朗呢？刚才不是还在吗？”严穆清四处瞅了一圈，发现赵朗不在。
　　“唔，是呢？去厕所了吧！”韩露猜测道。

作者有话说

　　今天感到好高兴，一打开就看到有收藏，开心，谢谢那位收藏的朋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