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爱》家有老槐树

178、你就是另一个我

　　许蓁蓁看着程恪的眼睛，说动：“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会心里不舒服，不，应该会很愤恨，甚至会嫉妒。我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很讨人厌对吧？”
　　“我理解你的心情。”
　　许蓁蓁突然说道：“为什么理解我呢？你又不是我。”
　　程恪看着许蓁蓁倔强的脸庞，说道：“我就是理解，没有骗你。”
　　许蓁蓁避过程恪能深入人心的视线，笑道：“但是还是有高兴的事，我跟你说过那个叫琼英的姨妈吧？画画的那个。她今年又不回来过年了，真是好事。”
　　“有这么高兴吗？”
　　“当然，”许蓁蓁眉毛一扬，“相看两厌的人，能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难不成我能违心地对着她笑吗？我可做不到。”
　　“你确定她真的很讨厌你？”
　　“百分之一万地确定，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垃圾，她看我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你见过她很多回吗？说不定她现在不讨厌你了。”
　　许蓁蓁嗤笑：“就算只有一回，我也知道她对我的厌恶深入骨髓，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她看我的眼神。不过也是，听说她和严穆清的妈妈关系最好来着，我能理解她对我的厌恶。”嘴里是这么说的，可是眼神的愤懑却是骗不了人的。
　　程恪见状，只好安慰道：“以后日子还长，你们多多相处，关系应该会缓和很多。”
　　许蓁蓁不以为然地笑了，带着一丝嘲讽：“不会，我很确定，她对我的厌恶根深蒂固，根本不是时间能够冲淡的。而且我没有必要讨好她，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她讨厌我还是喜欢我，我一点都不稀罕。”
　　程恪摇了摇头，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会好转的，相信我！”
　　即使许蓁蓁再怎么不情愿，寒假还是如期到来了。
　　郁闷不已的许蓁蓁问程恪寒假是要回老家还是在亲戚家过年。
　　程恪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曾经对她说过他老家是在乡下，自己在这个城市求学是因为远方亲戚帮忙的缘故。他苦笑道：“当然要回去，这又不是我家。”
　　“可你家里不是没有亲人了吗？”许蓁蓁问这句话时候，心里是觉得有点不自在的，他和她毕竟不一样，虽然都没有什么亲人，但是她是寄人篱下，而他只是借住。
　　程恪注视着许蓁蓁的眼睛，直把女孩看得有点心里发毛：“但是房子还在，对我来说，只要房子还在，家就在，我就不是无家可归的人。”
　　许蓁蓁听了，想起自己小时候住的房子，那时那座房子里有着爸爸妈妈和自己，可现在只有自己，连那座房子都不属于自己了。她吐了一口愤懑之气，看着仍然脸上带着怀念之色的程恪，自嘲地笑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成为朋友了。”
　　程恪看着许蓁蓁，眼里闪过黯然之色。
　　“因为我们有着同样的境遇，同样不甘，同样愤恨命运，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对吗？”
　　程恪霍然起身。
　　“就像严穆清说的那样，我的脑子里装的是水和稻草，但是，”许蓁蓁抬起头，望向那个孤傲的后背，“我的心告诉我，我遇到了一个同类，即使你不怎么说你的经历，我也知道你也是个被踢来踢去被遗弃的气球，我的心告诉我，和我做朋友的这个人也是个可怜虫，像我一样。”
　　程恪回过头，定定地看向许蓁蓁。
　　“看到你，就想起了我，你是不是像我一样也有这个念头，”许蓁蓁也站了起来，对上程恪的视线，“我就是另一个你，你就是另一个我，不是吗？”
　　程恪一言不发，转身而走。
　　许蓁蓁看着程恪渐行渐远，心里突然有点难过，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是无缘无故的，这份友情诞生的基础就是两个如此相似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