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魔女的养子长大了》溯已

7、访客（3）

　　西弗勒斯·斯内普第一次见到迪弗莎，是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柠檬雪糕。”他对着办公室门口的石头怪兽说道，他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正在他的胸腔之内发酵。
　　石头怪兽身后的墙壁裂成两半，露出其后的螺旋楼梯。他慢慢走了上去，敲了敲门。
　　“请进。”
　　斯内普走进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在那些精致银器喷出的烟雾间，他看到校长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她坐在邓布利多的背面，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她穿着一件样式典雅的黑色长裙，长发和福灵剂一样，有着融化的金子般的颜色。
　　那种混杂着不祥的情感越来越厚重，斯内普生硬地挤出声音：“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
　　“请坐，西弗勒斯，请坐。”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他，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我希望你在霍格沃茨渡过的两个月还算愉快。”
　　“是的。”斯内普干巴巴地说道。比起他在家里的生活，除了波特他们，这里的生活确实愉快。
　　他在金发女人的身边坐下。他意识到她有双书上叫做宝石眼的眼睛，这样的眼睛会和宝石一样，随着光线变化而改变色彩。
　　“西弗勒斯，我想，我不得不告知你一个不幸的消息。”邓布利多说道，“你的父母去世了。”
　　斯内普现在知道一直在胸腔里酿造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了。在这种情况下别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嚎啕大哭、悲痛欲绝？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流泪，也没有以往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而是……不知所措。
　　邓布利多的声音还在继续：“在普林斯夫人去世前，她指定迪弗莎作为你的养母。”
　　迪弗莎……他知道这个单词，在巴比伦的魔药书上。迪弗莎是蜂蜜的意思。古巴比伦的男巫们用迪弗莎来调制治病的药膏。
　　“她是来自古巴比伦的魔女。”邓布利多说道，“更多的……我想，迪弗莎会说的。”
　　有着蜂蜜这样甜蜜名字的女巫笑了笑：“谢谢你，阿不思。”她转过头，凝视着他，像是在注视着什么易碎而罕见的物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斯内普点了点头。
　　女巫欢快地笑了，就如同他的点头赐予了她贵重的宝物一样。她握着斯内普的手，轻声念出了一句咒语。
　　他们身处的地方从校长办公室换成了湖边。一只水鸟正滑过水面。
　　“我以为霍格沃茨是禁止幻影移形的。”斯内普说道。
　　女巫眨了眨眼，狡猾地加重了幻影移形这个词的读音：“是啊，禁止幻影移形。”
　　斯内普沉默着。他应该问问她到底是谁。他的母亲是个女巫，可是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她有任何巫师界的朋友。
　　迪弗莎打破了沉默。她哼起了歌谣，用的是一种陌生的语言。等她唱完的时候，他们面前的草地上多出了一大份野餐。
　　“你太瘦了。”迪弗莎担忧地说道。瘦的像是只有八九岁，普林斯夫人是在死前才醒悟到她儿子所受的苦难吗。
　　斯内普忍不住问道：“食物是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例外，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个时候他终于看上去像个十一岁的孩子了，即便他问的知识不属于十一岁应该知道的范畴。
　　迪弗莎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可是个魔女。”她突然改变了自己说话的方式，声音变得嘶哑而阴森：“会把小孩子抓去炖汤的魔女哦。”
　　斯内普看着她，没有被吓哭。
　　迪弗莎一下子泄了气，声音变了回来，苦恼地看着他：“都说小孩子又贪吃又贪玩，特别好骗好欺负，你难道不是小孩子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斯内普说道。
　　“你就是。”迪弗莎哼了一声，直接抓起他的衣领，带着他跳进了湖里。
　　她的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斯内普完全没有掏出魔杖反击的时间。
　　“这是……”
　　透彻的蓝充盈了所见的视域，斑斓色彩的鱼正自由自在地徜徉于这片瑰丽之蓝。自说自话的魔女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我们在湖底。”
　　即便在来霍格沃茨的两个月里已经见到了足够多的魔法，斯内普还是忍不住沉浸于这一幕。
　　迪弗莎贴心地让自己的养子欣赏了一会儿湖底的美景，这才说道：“如果你想哭的话，这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你可以尽情发泄哦。”
　　呃……没什么反应。迪弗莎挫败地想着。她可是特地在赶来见养子的路上飞快补习了很多育儿技巧呢。不能泄气，她可是伊斯塔女神的祭司。她打起精神，又做了一次尝试：“或者，我可以让你一个人在湖底待一会儿，我的魔法会持久生效，绝对不会让你被鱼吞掉的。”
　　这次她新鲜出炉的养子点了点头。
　　迪弗莎暗暗松了口气：“我五分钟后来接你。”
　　她轻快地转了个身，从养子面前消失。
　　毫无形象地四肢摊开倒在草坪上，迪弗莎望着树影间隙的天空：“普林斯夫人，您可真是为我出了个难题啊……”
　　不行，赌上伊斯塔女神的荣耀，她一定能抚养好这个孩子。说到这个，她刚才变出的野餐是巴比伦风味，他会不会更喜欢英国本土的？
　　五分钟过去得很快，迪弗莎把养子从湖底带上来的时候发现这孩子还是很好养的。虽然现在还很沉默，但有问必答，但愿他接受了这一切。
　　“你想回蜘蛛尾巷吗？”迪弗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说，你想参加普林斯夫人及其丈夫的葬礼吗？”
　　这孩子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他的手无意识地扯着草根。
　　迪弗莎叹了口气：“我不想令你后悔，所以……”
　　“我会去的。”斯内普说道，“但我不想让妈妈和他葬在一起。”
　　“没问题。”迪弗莎飞快地答道，“我会处理好的。”她试探性地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瘦，阴郁，不合年纪的成熟，过长的黑发与不合体的长袍，这一切都勾勒出一个没被良好对待过的孩子。
　　某种陌生的情感轻轻触碰了一下迪弗莎。她对着养子许下了属于迪弗莎而非巴比伦祭司的第一个承诺。
　　“——即便需要如女神那样，奔赴冥界，掀起战争，迷惑万国，我也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