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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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中，芦平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身凌乱被吊起来的锦翠，和气地笑了笑：“您可得把您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说清楚了，否则不止是您要丢了性命，您家里人，父母兄弟，侄儿侄女，都要陪着您去见阎王。”
锦翠眼里仿佛淬了毒，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话：“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不认！”
芦平呵呵笑了两声，道：“锦羽已经认了，还把责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你没什么想说吗？”
锦翠眼睛睁大了，她眉头拧了起来，接着是对着芦平的方向唾了一口血水，喑哑道：“你这老腌货犯不着来诈我，锦羽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芦平也不恼，他好脾气地站了起来，惋惜地摇了摇头：“既然您一心想死，我也不拦着了。”
锦翠看着芦平，她似乎有些惊讶芦平竟然不继续问下去了，她眼中闪过了一些慌乱。
芦平道：“不过您也不用怕路上孤单，您家里人都在外头等着呢，黄泉路上，一家人也是整整齐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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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翠嘴巴微微张了张，她几乎有些不懂芦平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她们这些从王妃院子里面直接拖到这里的人，都说是因为没有伺候好王妃。
可芦平没说究竟是怎样没伺候好，于是底下的人说的话也各自不同。
她想着，芦平大约也就是从这些各异的说辞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她再次抬头，与芦平的目光撞上了。
芦平此人，她向来不敢小觑。
他据说是那位已经去修道的前太子身边的人，云九思在襁褓里面时候，他就伺候在旁边。从先帝到当今，从宫里到宫外，这一晃快二十年了，芦平仍然跟在云九思身边屹立不倒。
之前芦平还没现身的时候，锦翠还敢对着其他人糊弄，但此时此刻，话都说到此处了——她抿了抿嘴唇，最后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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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平仍然是和蔼可亲的样子：“看来是不想一家人去死的，那么你便把这前因后果说一说吧！”
锦翠嚅嗫了一会儿，道：“有人给我递话，只要那天把娘娘带到春玉阁去……明年宫中选秀，便让我妹妹到东宫去伺候。”
芦平笑了一笑，仿佛并没有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语气仍然是平平常常的：“只有这些吗？”
锦翠默默摇了摇头，道：“那人……那人我也没见过……”
芦平看着锦翠，笑道：“见也没见过，可见进东宫可比呆在我们这王府上有前途多了。”
锦翠深深地低下头去，嚅嗫道：“芦爷爷……我、我就只知道这么多，锦羽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芦平呵呵笑着，道：“你家妹子前儿不知为什么跌入护城河里面，已经没了性命，你知道吗？”
锦翠一怔，猛地抬头看向了芦平，面上全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我、她、她都不可能出门！怎么会去护城河？”
芦平淡淡地看着她，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春玉阁里面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锦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最后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顿了顿，她眼中已经蓄起了泪水，“芦爷爷……我妹妹怎么会……”
“人么，想去贪图自己没法得到的东西，总得有点代价。”芦平轻描淡写说道。他看着锦翠，已经没什么想继续问下去的意思了，于是起了身，看向了身旁跟着的小徒弟唐百：“这儿交给你了，我去回殿下。”
唐百恭敬地搀着芦平起了身，慢慢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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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府里面的情形，芦平是一清二楚的。
除了跟在云九思身边的这些人之外，有太多从宫里面出来，又各怀心思的人了。
如锦羽锦翠这样，并不少见——他是不知为什么自家殿下当初不处置了这些人，生生拖到如今，让这些心大的奴才得了手，差点儿就把自家王妃给卷入宫廷丑事中了。
从刑房出来，北风便迎面而来。
芦平从身旁的小内侍手里接了帽子戴上，然后抬头看了看这阴霾的天色。
“殿下去娘娘的正院了。”唐百悄无声息地从里头跟出来，然后轻声说道。
芦平“嗯”了一声，慢慢悠悠地往正院的方向走，却并没有说什么。
唐百瞅着芦平的神色，小心地赔笑了一声：“师父，您不觉得咱们殿下都被王妃给迷了眼吗……恨不得整日都在一起了……王妃怕不是狐狸变的……”
“闭嘴，主子的事情不是你能打探的。”芦平扫了唐百一眼，语气冷漠，“等会儿去领十下手板子，你既然是我徒弟，更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
唐百吓得脸白了，立刻跪在地上认了错。
芦平冷冷得让他站起身来，又扫了一眼后头跟着的内侍们，道：“知道你们一个个人小心气大，但进了这信王府，便要忠心不二，谁要是有异心，就跟娘娘院子里那锦羽一样下场，知道了吗？”
这话倒是吓得包括唐百在内的人都一个哆嗦，纷纷点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芦平不再多看他们，只到了正院外头，然后请了站在门口的锦翘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锦翘便出来了，笑嘻嘻道：“芦爷爷，殿下和娘娘请您进去呢！”
芦平笑呵呵地点了头，便只跟在锦翘后头，进到了偏厅里面，便看到自家的小殿下正围着王妃比划着两条南边新进贡来的布料，面上是带着笑的，但看王妃的模样，仿佛是有些不太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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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比划了。”王妃孟婉婉先开了口，然后抬眼看向了芦平，“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芦平迟疑了一会儿，请示地看向了自家的信王殿下。
信王殿下把手里的布料放下，却是看了王妃一眼，接着清了清嗓子，道：“你说就是，王妃不是外人。”
芦平飞快地低了头，面色不变，道：“锦羽和锦翠都招了，那天就是专门把娘娘撇下的。”
这话一出，信王殿下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一旁的王妃倒是果断拍了桌子，柳眉倒立：“剁了他们！”
芦平倒是吓了一个哆嗦，又迟疑地看了自家信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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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婉——在信王身体里面的孟婉婉——非常不自然地扫了芦平一眼，然后看向了云九思——还在自己身体里面但已经气势汹汹的云九思。
云九思刷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把头发上摇摇欲坠的发钗给拔了下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声音清婉有力：“敢算计老——”
“娘娘！”孟婉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老——云家的人！”云九思瞪向了孟婉婉，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改了口，“让她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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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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