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刷我的卡[重生]》魏连殳

8、入学

　　来，第八章

　　言廷驾车送她到了校门口以外八百米的路口。

　　方景早就打听好了这几天上课用的东西，再加上家也不远，她的背包还不算太沉。方景长得矮矮小小，脸蛋也年轻，说她是初中生都有人信，要不是她没穿着校服，站在一堆高中生里一点都不显老气。

　　方景背着包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旁边一些学生也跟着她回头——言廷的车比较帅气。即使走到校门口，他也没有离开，方景跟他摆手，能看到他也轻轻招手。因为她现在算是复读生，附中比较重理，再加上去年的文科考题比较容易，今年文科复读的很少，所以她也被插入普班。这班的班主任也是她高三的班主任，对她不错，来之前方景已经见过，今天来的时候也先去了办公室跟老师打了招呼，然后才推开班级的门，在最后一排坐下来。

　　方景的脸骗过了班里所有人，没人知道她都二十了。旁边坐着一个高个儿的将头发剃得跟男团团长一般帅气的女孩子，方景一落座就给了她一块糖。

　　“我是班长，有事找我。”简洁大气，声音也很低沉，分分钟把人掰弯。

　　方景赶紧接过来，道了谢。

　　忙碌的高三生活使学生们几乎没有注意到方景，尤其是开学就有文综考试的情况下。方景为了此事也准备好久，答题还算流畅，在规定的时间内写完了试卷，上交。

　　晚上十点，附中高三放学。

　　方景出了门口左右张望，便看到言廷黑亮的车停在下午来的时候的位置，要不是车头方向变了，她还以为他根本没走。

　　“怎么样，高中生活？”

　　方景笑笑，“感觉，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普通的日常。”

　　言廷发动车子，在夜色之中穿梭，“很适应？”

　　“非常适应，你不用担心我。”方景靠在座椅上，侧着脑袋看他，“你没事都是十点睡觉，我自己骑车子回来就行。”

　　言廷看她一下，道：“即使我不来，蒋依也会接你。不许骑车。”

　　“哦……”方景悄咪咪伸出小手，放到他手上，渐渐握住，“我知道了。”

　　言廷露出满意的微笑。

　　对于如何讨好言廷，方景已经摸清套路，对于违反他的决定，方景是万万不敢的，因为他会长时间不讲话，言廷看着就冷漠，若是在家转悠着的大活人不跟她说话，方景会难受死。

　　高中生活并没有如同方景陈述的那样非常适应。第一次考试，她成绩并不理想，本就灰心丧气，第一节数学课还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高三的数学老师。

　　刁钻、阴阳怪气、擅长冷嘲热讽再加经常穿得一身黑，直接导致同学们背地叫她“老妖”，方景没这样说过，尽量尊敬她，却因为一些琐事换来一阵嘲讽。真是处处针对，让她本就不小的压力更大了，直到这位王媛老师找到了新的嘲讽对象，才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走。可以说因为王老师她高三过得不是很顺。

　　方景坐在最后一排，遮遮掩掩还低着头，反倒吸引她的注意。

　　“最后排那个没穿校服的同学，睡着了吗？”

　　班长用胳膊肘怼她，“老妖叫你呢。”

　　原来外号世代相传。方景颤巍巍站起来，王媛盯了一会儿，才道：“我说插班的几个人有一个名字眼熟，这教的学生多了，记不住人名记得住脸啊。xx届毕业的吧，还考上z大了，数学只拿了一百二十分，说出去丢人。”

　　附中精英荟萃，文科和她一个水平线的数学都有一百三四，只有她没考好。

　　方景选择沉默，王媛觉得说得没意思，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行了，坐下吧。要不说文科生，第二年教文科生了。”她高三的时候，台词是第一年教文科生，文科生那个傻，教啥都不会。当时有个跟方华一样吊儿郎当的男生“啧”了一声，她叫来了教导主任，说什么也要把这个男生弄出数学课堂。按照新的教育规定，老师是没有资格让学生不听课的，除非扰乱课堂。

　　这男生也是耿直，呛呛起来被带走了，其实全班都是文科生，没人爱听这种话。

　　方景尽量没让脸色表现出一点“不尊敬”，赶紧坐下，班长小声道：“别往心里去，她就这样，教学还是挺认真的。”

　　方景还是清楚的。她点点头，今天她拿了谢礼，是言廷带回来的巧克力，方景悄悄放在她手心，“谢谢你。”

　　“都是哥们，谢什么谢。”但还是把巧克力拿走了。

　　谁会跟巧克力过不去？尤其是浸泡过巴黎浪漫空气的巧克力。

　　方景因为莫名的批评，稍稍走思了一小会——她想言廷了。言廷就是她的温柔富贵乡，方景怀疑自己在外面受一点苦，就忍不住去想他。

　　好不容易熬完一天的课程加上沉重作业负担的晚自习，方景终于迎来了放学的钟声，可这次是蒋依来接她。方景坐到副驾驶，乖乖讲了声“依姐”，等她笑着应下，又立刻问：“言……我，我先生呢？”

　　“你先生。”蒋依忍俊不禁，“回家就知道了，今天情况突然，法国那边出了事，今晚得赶回去。”

　　“今晚？这么赶么？”

　　“最快的航班也要十五个小时，言先生的意思是白天到。”

　　方景靠回座椅。像这种突发情况，他也没法预测，又不是故意忙起来的。她为他开脱着，但从心底升起来的丝丝缕缕的酸涩感，都诉说着她的委屈——见不到他的委屈。

　　蒋依将她放到了家门口，等着言廷出来。方景飞快跑进门，发现他还坐在沙发上，但是身边的行李箱和他整齐的装束便说明了他已经快要离开了。

　　“蒋依跟你讲了么？”

　　方景小声道：“讲了。”

　　言廷点头，“十一点半的飞机，我得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

　　“最多五天。”言廷道，“不会超过五天。王嫂会帮着做晚饭，你中午拿着。”因为言廷坚持，方景一直吃着所谓“药膳”，说是养胃，不是她矫情，但言廷辛辛苦苦做了一顿，她不能不吃。

　　现在可好，才一天他就要走了。方景低着头，不再讲话。

　　言廷拍拍她的肩膀，“抱歉，事发突然。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他披上外套，拉着箱子，到了门口，方景却中气十足的叫了声，“等会！”

　　言廷回头，便被她撞了满怀。

　　方景手脚并用，挂在他的身上，抱得很用力。

　　“你不要太累啊。”她嗫嚅着，“还有啊，记得带礼物，还有啊，你也要好好吃饭的，还有……”

　　言廷托着她，把她举高一些，让她能垂头看着他，方景咬着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可怜，却还是惹来他怜爱的眼神。

　　“我是大人了。”他用着她十岁时候第一次见面的语气，“我会好好吃饭，比你强。”

　　方景两手搭在他的肩上，“我也是大人，我都二十了，别把我当小孩看。”

　　言廷勾勾唇角，“好。”

　　方景看他并不认真的承应，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低着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言廷的身子一僵，她便顺势跳到地上，再度拥抱了他。她一手捏着他后背，一手勾着他的腰，脸只够贴上他的前胸。

　　过了一会儿，他才弯下腰，和她相拥，“知道了，言太太。”

　　方景被他唇间溢出的热气扑得耳根宣红，“那，早点回来。一路顺风。”

　　言廷轻揉她的背，抱了一会便松开双臂，推门离开。

　　即将迎来言廷不在的日日夜夜，方景觉得很难过，在空荡的房子里，因为今早的事情，她又想起过去被排挤的种种。她将头灯耗电量极大的吊灯打开，立刻照亮了整个屋子。

　　“叮咚。”

　　方景的手机响了。复古的言廷专属的特别提示音。

　　【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紧挨着她第一条消息，他缓缓地汇报自己的行程。

　　【过桥了。】

　　【上国道了。】

　　方景发的表情包打断他的汇报。

　　【这图，很可爱。】

　　她噗嗤一笑，手指在界面上敲打，【我还有更可爱的】

　　正在输入中。
　　她像春心萌动的少女一样等着喜欢的人回复消息。脚底有些冷，方景想了想，还是把灯关了，手机小小的光亮反倒让她觉得安心。上楼之后，她没再背书，而是一头扎在床上，赶紧翻开手机看他的回复。

　　【你更可爱。】

　　北市撩神。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一不小心摔了出去，又惊慌失措地捡回来，还好没有关机。她想了会儿，轻轻敲下。

　　【有点想你啦:D】

　　【有点？】

　　【这个点有地球那么大】

　　要是隔着屏幕能看到言廷，她就会发觉他露出了她最喜欢的表情，温和的、浅浅的、有些喜悦的微笑。

　　看到言廷的表情，蒋依笑道：“之前觉得方小姐人比较冷淡些，从杭市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言廷点头，“或许是真的长大了。”

　　“在外面吃些苦，就能想起家的好。”蒋依徐徐道，“等到回到言先生身边，才发觉这种安稳比起独自打拼的生活要幸福些吧。”

　　“不过脾气还是老样子。”言廷看着她的回复，“我于她不是什么靠山。”而是……她真心对待的如同家人一般的，真正的丈夫吧。

　　【睡吧。】

　　方景看到亮光，立刻拿起来查看，却只看到两个字，小失落之后，还是回复道。

　　【好的】

　　放下手机，方景对着黑漆漆的卧室，合上眼睛翻滚一下，咬咬牙下定决心，第一次拨通了言廷的电话。

　　“嗯？”他如常平稳的声音。
　　“言哥......”方景小声道，“我就是想跟你讲一声。”
　　“讲什么？”
　　“晚安。”
　　言廷勾起一抹微笑，“你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