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白月光》Pander

6、传言不可信

　　小说里的迟槿擅符阵，无论幻阵杀阵，还是缩地符隐身符，俱是信手拈来。但于剑术刀法一类攻敌类术法上的造诣，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这与他身体状况有关。

　　他还在娘胎里就被魔气入体，剑之一类需要大量体力的功法他很难坚持下来。

　　这样的人设也有前女友的功劳在里面。

　　她曾对迟槿说：“槿哥，我看你模样，最适合在膝上摊一本书，在晴天里倚在廊下睡午觉，刀啊剑啊什么的凶器，还是免了吧免了吧。”

　　然而实际情况则是，迟槿曾拿过全国青少年武术比赛冠军。还因为深受二次元文化熏陶，日本刀使得极好，甚至专门收藏了许多日本名刀的模型。可惜女友总认为动漫是幼稚鬼才会看的，总瞧不起二次元宅。为此迟槿便将这本事藏了起来，连书房里收藏的成堆的漫画也都封上封条，放进了杂物间。每次约会都假装自己很正经很温柔，仿佛二次元的动漫世界与他毫无干系。

　　谁知道对方分手时，竟说：“槿哥，我找到了比你更好看的人。你知道么？我看他身穿和服，在道场使日本刀时候的模样，一眼就爱上了。”

　　当时迟槿以为她只是开玩笑，还像从前一样想捏着她的脸叫她不要闹。结果对方拍开了他的手，义正言辞：“槿哥，我们分手吧。”末了，还加上一句，“槿哥，你难道真没察觉么？”她一副受害人的表情，“你根本不爱我。”

　　至于前女友说的那个穿和服在道场使日本刀的人，其实只是某大学的动漫社摆拍的，俗称cosplay。本质就一白斩鸡，别说日本刀了，水果刀都估计都握不住。

　　那之后，迟槿便再也没碰过日本刀。

　　然而在整理原主东西时，却意外从角落里翻出一把落了灰的长刀。他拔刀，行云流水般耍了耍，忽然发出一声长叹：“我到底犯什么糊涂？干嘛不肯碰刀？”

　　他将刀高举过头顶，眯眼细看。

　　也不知那刀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刀身漆黑，在日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于是迟槿心血来潮，决定先教戚施耍刀。

　　卯时，迟槿依约来到戚施暂住之处时，对方早已等在门外，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

　　迟槿方才记起现下才三月份，天气尚寒。修者察觉不出什么，但没了修为的戚施与普通人无异，自然是怕冷的。

　　想说要不要将修炼地点转移到室内，结果瞥了眼戚施的脸后，立马系上了丝带。

　　果然再白再蠢的人，碰上抢走心上人全部心神的情敌，也是会打心里不喜欢的！

　　迟槿没有拿热恋贴人冷屁股的习惯，也就没提在室内修炼的事，直接将那把积灰的刀丢给戚施，道：“我替你报了三月后的仙门大比，初阶。”

　　三年一度的仙门大比分初中高三阶，分别对应练气、筑基、金丹三阶的修者比斗。

　　练气期共分十个阶段，越往上越难进阶。大多普通人在三个月时间内，或许连炼气一期都达不到。但以书中戚施的修炼速度，粗略估计，应该能达到练气六期。

　　法器分天、地、玄、黄四等，每等分上、中、下三品，再厉害些，则是仙器与神器。其中仙器稀少，但凡出世，都是各路好汉齐上阵，要抢的头破血流的。至于神器，那只存在于传说中。

　　迟槿给戚施的那把刀属玄极上品，拿到手里，比斗时该不至于落人下风。

　　戚施也不推辞，抽刀，仔细看了看，方才道：“这是师父历时九九八十一天，亲手打的刀，送给师兄你时尚未命名。”他对空划了一刀，“敢问师兄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是这样么？我忘了。”迟槿耸肩，道：“刀送你了，叫什么随便你。”

　　戚施语塞，道：“师兄的模样……似乎和人前不同。”

　　迟槿笑，折下一根竹枝，直指戚施鼻尖，“你此前曾见过我么？”

　　戚施摇头，“不曾。”

　　只从众人口中听说过。

　　旁人云：“迟家的小子，是要登天的人物。”

　　旁人云：“论当世仙人风姿，恐无一人比得过迟槿。”

　　旁人云：“迟槿啊，没见过比他还完美的人。”

　　但凡有人提及迟槿，均是满口赞美之词。概括起来，无外乎一句话：谪仙当如是。

　　喜欢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清的，其中一个就有他师父。

　　四日前的午后，他远观亭内休憩的迟槿，心中虽不可避免有些嫉妒，但也不得不承认，迟槿当得起这些赞美。可是……无论嘴角略微挑起的讽刺弧度，还是对方这些日子的言行举止，怎样也称不上完美无缺。

　　试问，完美的人，会因为他面相丑陋就在眼上系上丝带，眼不见为净的么？

　　戚施又望了眼迟槿，对方以竹作刀，挽了个刀花，漫不经心道：“眼见尚未必是真，何况传言？”

　　戚施点头，心中附和：“传言果真不可信。”

　　迟槿似乎听出他心中所想，笑道：“你有空腹诽，不如仔细看我是怎么舞刀的，我只耍一次。若是记不住，当心我罚你。”

　　他说完，抬手。

　　风声起，衣袂翻飞，发丝飘扬。

　　戚施立于门前，看呆了双眼。

　　他忽然想起数月前，无极宫内，师父临回迟家前醉酒时说过的话：“若是能得到他，哪怕叫我入魔我也甘愿。”

　　那时他望着镜中丑陋的脸，第一次想：“如果，我也像迟槿那般……”

　　“看清楚了吗？”迟槿将竹枝比在身后，“耍一遍给我瞧瞧。”

　　戚施学着他的模样，举刀，一气呵成。

　　迟槿看得连连称赞：“你果真是天才！”

　　戚施道：“比不得师兄。”顿了下，道：“方才，我为这刀想了个名字。”

　　迟槿兴致缺缺，“哦？”

　　戚施认真道：“师兄若不介意，就叫无……”

　　迟槿毫不在意的摆手：“不介意不介意，反正这是你的刀，你想叫什么都行。”

　　戚施：“……”垂眼，轻抚漆黑冰凉刀身，“无意，它叫无意。”

　　师父无意于他。师兄无意于师父。他和这把刀一样，都不曾被人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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