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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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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云寺——
天一亮,和尚不吃斋念佛,反到如农户般,耕作劳物,是与一般和尚生活得不一样。博贤义刚吃饱饭,说要去和师兄插水稻,却被方丈叫去,说是有做更为重要的事情。
博贤义走在方丈身后,“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好似路途遥远,他带上了些许干粮。
“去一位叫刘伯茛的施主家,”方丈要小和尚过来,“他是个独居的养蜂人,”
“我们这是要去化缘……蜂蜜?”博贤义想不到师傅还有这么个喜好。
“是去看看他,”方丈看此去需要些许时间,就与他好好说说,“贤义,以后你要是有空,就去刘施主家串串门,看看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得上忙的,”他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托付他照顾老人,自己很放心,“施主一个人久居多年,年少时,无妨,但今已年迈,就难以琢磨了,”不放心的是对方会不会欺负他这个小和尚。
“知道了,方丈,”博贤义乖乖的跟他前去,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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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一大早就过来的博云生,就没想过回家这事,看起来就像个与家里人赌气的小孩,林颖易没责怪他一早无情的打扰,倒是想知道他这是赌气到什么时候。
“你今个是要在我府里久坐至夜吧?”林颖易贼贼的笑,看似要把他给吃了。
“不欢迎?”博云生是没说过自己回去的时辰。
林颖易没那么小气,“知道你要留下,我好吩咐下人,准备好酒好菜,款待贵客。”
博云生笑了笑,“没你这么开朋友玩笑的,”他其实知道自己喜欢清淡的食物,但还是要提醒他,“别上酒,我受不起。”
“你滴酒不沾,这事都十多年了,我懂,”林颖易要是对他这一点不清楚,基本算是告别与他的朋友身份了,“与你深交的朋友,想必没几个。”
“我是石古不化的古董,”博云生不好酒,自然没有酒肉朋友,“不要再评价我,给我帖小名。”
“也不能这么说,”在众多真真假假的朋友之中,林颖易最喜欢他,“我要是有女儿,准找你做女婿。”
博云生不太乐意,“我已有婚约在身。”
“没事,”林颖易一肚子坏水,不担心不达目的,“我有办法要你亲自悔婚。”
“这个,我相信,”博云生从不怀疑他是有这能耐的,“上次你大闹人家玉佩铺,全街坊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是那小贩骗我在前,”林颖易可不是狡辩,“换做别人,也气不过,”作为受骗上当的一方,自己是相当的委屈,“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我出糗,”男人,没点骨气,不算是真男人,“没面子,可是大事。”
“你做事就是意气用事,冲动,”林颖易看他如此激动,倒杯茶水给他,让他降降火,“从小到大,性子是一点都没变,时常一日孤行,与人……大大咧咧,不像个少爷,却又风流倜傥,”他这样的男人,挺招姑娘喜欢,“若是某日,我不在了,你还会有更好的知心友人,顾及你的感受吗?”
“所以我喜欢你,”林颖易端起茶杯,小饮一口。
博云生不懂他又是怎么了,“啊?”
“我身边有很多人,不知名的人,”林颖易也不是分不清真假朋友,“看似他们都很喜欢我,关心我,”一伸手,就能轻易的将他搂住,“实际,只有你最懂我。”侧脸靠着他,“如果你不在了,我想,我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朋友了。”
“也许吧,”博云生淡淡的口吻,倾诉着自己对于未知明日的无奈。
“没有也许,”林颖易才不要猜想。
博云生被他逗笑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直白得令人羞涩。”
“你是文人,我是俗人,”林颖易和他之间是有区别的,“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心意相通,我都敢去爱,”极其暧昧的看向他,“你敢不敢?”
“我是中规中矩的人,”对博云生而言,这样的回答,最适合自己。
林颖易不满意,意有所指的问道,“贤义小弟呢?”
博云生拿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住。
“是不是和我一样勇敢,”林颖易设想着好几个疯狂的可能,“一样不在意流言蜚语和人伦道德,”只要爱得深,故事也就变得斗志昂扬,风雨无阻。
博云生没明白他的意思,“改天我问问他。”
“我想他不懂,”这对呆头鹅,可急死林颖易这位旁观者,“啊!我既然和你说这些,啊!我是怎么了,我既然说喜欢你,啊!你这种固执,又死板的无趣朋友,”脑袋不开窍,着急也是浪费时间,“只是喜欢,不是爱,”呵呵的笑,“你不要因为这个晚上,而睡不着觉哦。”
“我不会误会你的,”博云生看他傻笑的模样,“别爪头发了,”嘴上说他,但没真的出手阻止他,“跟个疯子一样。”
“云生,”林颖易搂紧他,委屈的撒娇,“我不能没有你。”
博云生叹气,“知道了。”
此生能结交一个这样的朋友,也就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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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隔天,是博云生说好了要来看博贤义的日子,博贤义也知道什么时辰好去见博云生,所以博贤义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吃过早饭,和方丈说了声,提起木桶,飞奔出寺庙。
“贤义,”云空看他急急忙忙的模样,不忘提醒,“早些回来。”
“好的!”博贤义晃着木桶,脚步哒哒的出了庙。
早已习惯寺里生活的博贤义,体力是用不完的多,开开心心来到河边取水,恰巧看见一姑娘躺在水面上,轻纱随着水流向下冲刷,裸着肩,下面铺垫着如水草般荡漾的乌发,较好的面容,精致五官,那顺流直下的溪流,腾起的气泡,水雾迷蒙。
博贤义看见她一动不动,“这……”
女子突然翻身,沉入水中,拨弄水面,抓取到纱衣,优雅的往身上一披,探出水面,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瞟向直耿耿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和尚。
她头上长有犄角,如传闻中,能勾人魂魄的女鬼或某种吃人的妖怪,博贤义有些害怕,“对不起。”赶紧跑向别处,“阿弥陀佛,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跑得气喘吁吁,“啊啊哈……哈……”认为距离够远了,在一块大石头旁,停下脚步,无力的坐下,“吓死我了,”第一次有腿软的感觉,“以后别去那了。”
单纯的小和尚,可爱得傻乎乎,休息了一会,提着木桶去了另一处,快乐的来回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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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没到去寺里的时辰,博云生先去药铺看看,却没想到遇到了林颖易 ,林颖易也看到站在铺子里的博云生。
“颖易!”博云生看到对方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呀!”林颖易惊奇的看着他,“你怎么在铺子里?”
“娘要我过来看看,不过现在没事了,你来得也刚刚好,”博云生拉住他,“帮我。”
林颖易知道是什么事情,“又来?”
只有在这种事情上,博云生才会麻烦他帮忙,“拜托了。”
林颖易被他拉着走,“怕你了。”
“谢谢,”博云生只要想着能见着贤义,就无比开心,至于其他事情,就没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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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的山路上,是提水的博贤义,从去取的第一次水,到现在已是第十二桶,一直在菜地里忙活的大和尚,看到博贤义来回如此之快,不禁夸赞。
“贤义师弟,好体力,”师兄明空向他竖起大拇指。
“嘿嘿,师傅吩咐过我要早些回去,”博贤义其实是想早些做完事,好去找哥哥,“夜里不安全。”
“也是,”明空继续耕地。
博贤义倒水进水缸,提着木桶,快速跑进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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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颖易和博云生来到山下,博云生就要林颖易先回去,自己上山找博贤义,林颖易没说什么,看着博云生上山。博云生到了半山腰不见博贤义,就进了寺庙,见着方丈。
“方丈,”博云生有礼的微微弯腰。
“阿弥陀佛,”云空方丈知道他是来找人的,“贤义去山上打水了。”
“谢方丈,”博云生又微微弯腰行礼,再快步离开。
云空站在原地,看那文弱的施主离去的背影,“唉,缘啊,”早已看穿了他们看不见的缘分,“因果循环,无从说起,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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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也难不倒在此路上奔波的博贤义,早已汗流浃背的身体,卷起宽大的衣袖,露出黝黑发亮的肌块,手臂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泉水,晃动的桶面,浪起的水花。
“这是最后一桶水了,”博贤义轻轻松松的提在手里,一边一个木桶,“还真沉,”想着明日是否依旧不变,“明天要是再来打水,就得换个池,”害怕遇到那个女鬼,又觉得自己换了地方来回麻烦,“这取水去路,太难走,不熟悉的还真不行……”
现在的博贤义无心欣赏四周美景,只顾着脚下路和桶里的水,只因此刻无风,有雾,湿漉漉的山路,起起伏伏的石台,铺满草藤的石块上满是青苔。
博贤义眼看就要到寺庙,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走了过来,“云生哥哥。”
“方丈说你到河边打水去了,”博云生看他两手提着装满水的木桶,气不喘,脸不红的。
“是的,”博贤义要他在这里等等自己,“最后一趟,因为水缸满了。”急急忙忙跑去菜地水缸边。
博云生看他一时之间,跑步快如闪电,“厉害。”
“哥,你等等我,”博贤义急切的心与动作同步,“我很快过来。”
“好,”博云生看他一溜烟过去,又一溜烟回来,“慢点。”
“嘿嘿!”跑回来的博贤义,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小河流那边跑,来到自己常泡脚的地方,拖去鞋袜,和他一屁股坐下,“好舒服。”
“嗯,”博云生也拖去鞋袜和他一起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泡脚,“不过这样好吗?”
“我是到山顶泉眼打的水,所以没关系,”博贤义从不会傻到喝这里的水。
博云生踢了踢泡在水中的脚掌,“哦”想着他刚才说的话,“那么远的路,还得爬山,”本来他是个小少爷,结果从小就被送去寺里吃苦,“贤义……”
博贤义打断他的话,“不累,”看着他,“我有力。”
博云生笑得睫毛弯弯。
这可让看着他的博贤义如痴如醉,“这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瞬间。”
“嗯?”博云生不懂他在说什么?
“哥哥要是每天都可以笑一个让我看,”博贤义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发现,他的笑,对自己有种魔力,“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这种魔力能使人更为坚强。
“你什么都不用做,”博云生轻轻靠向他肩膀。
他这么一靠,博贤义瞬间心跳加速,脑袋一片空白,“……”
“这样的时光,可以延续到什么时候?”博云生希望永不要改变,“贤义开心和不开心的日子,都有哥哥我陪着,将来……”距离孩童的时代越来越远,“还会有哥哥我吗?”
博贤义笑得合不拢嘴,“当然,”搂住他肩膀,“没有哥哥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不叫人生。”
“如此重要,又如此残酷,”博云生知道自己总有天是会离开他的。
“嗯?”这回到博贤义不明白了。
“有天你会明白的,”博云生不急着告诉他为什么。
“那我永远不要明白,”博贤义就是要他永远留在自己身旁,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不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有关于他,对自己来说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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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博云生还没进门,就看见家中奶娘——慈娘,站在家门口,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
“奶娘?”博云生靠近她,看清楚真的是她。
“云生小主,你可回来了,”慈娘看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安心了不少,“我是见着夫人生气,才出来找小主你的。”
“啊……对不起奶娘。”博云生知道事情又严重了。
“我知道小主不是去林公子那,”慈娘清楚这孩子的性子,“正经八百的小主,怎喜欢花天酒地,”拿走他手里的竹篮,“是去寺里才是真。”
博云生尴尬的笑,“呵呵呵……”
慈娘同他一起进门,“要不是我这老婆子眼力和腿脚不好,早就与小主你上山。”
“奶娘,”博云生高兴的搂住她,“知我者,奶娘也。”
“好了,好了,快点回屋。”慈娘轻轻推他,“不然夫人就家法伺候了。”
“嗯。”博云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篮子,就麻烦奶娘了。”
“知道了,小主你快点过去,”慈娘怕他再拖延一点时间,会招夫人责罚。
博云生小步跑起,去了母亲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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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贤义回到寺里,就直奔柴房,放下自己捡成一大困的干树枝,挂好斧头,急匆匆跑进厨房,和大师傅一起煮饭。
集体吃饭的时候,博贤义突然提议,“师傅,明天去刘施主家,有什么东西特别要带去给他的吗?”
“明天你要去刘施主那?”云空见他自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与他的小哥哥见面,今日回来是怎么了?
“师傅不想照顾那位老人家了吗?”博贤义有种大人说话,怎么说变就变的感觉。
“不是不想,是你得和哥哥见面,”云空看他表情,不是吵架后该有的表现,“吃厌哥哥给你带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