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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

  •   谢锦兰瞧着眼前的青砖大屋,眼底晦暗不明。

      兜兜转转,她还是回来了。

      “瞧,这是何人?不是上京城里新来的宜佳县君吗?怎么,成了丧家之犬,竟要来这家庙?”刻薄带着怨气的话语,从一女子口中说出。

      久住家庙之人,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然八卦之时例外。能有这般活力的,许是只有新进来的小姐夫人。而这样的人到了最后,要么变为如家庙里的人一般麻木,要么……死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谢锦兰将目光放在了发声之人身上。

      竟是个熟人,王舒雅。

      “王小姐,还是不懂得祸从口中的道理。”

      一句话堵得王舒雅面色赤红,口里胡咧咧道:“小贱蹄子,这才是你的真模样吧。静安王府里的可怜模样呢?”

      谢锦兰看着眼前胡搅蛮缠,状似街头泼妇的王舒雅:“还算有些聪明。”

      “你!”

      “请王小姐让一下。”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王舒雅瑟缩了一下,而后跑得远远的。时间短到谢锦兰才走了三步,连院门都未曾进去,王舒雅又是红着眼眶回来。

      “我娘和何羡仙的事,是不是你挑拨的?”王舒雅口中的何羡仙便是与其一道去静安王府的那名黄衣贵女。

      谢锦兰闻言,却是起了一二分的兴趣。步晓办事向来牢靠,绝不可能留下尾巴。那么,这王舒雅又是从何处得知?

      “王小姐。”

      道姑的声音似藤蔓紧紧禁锢住了王舒雅的咽喉,使得其面色发白。

      “我……我问完便走。”王舒雅不复先前那种理直气壮的张狂,反倒是给了谢锦兰虚张声势之感。

      “参机姑姑,你且等我片刻。”谢锦兰向道姑施了一礼。道姑点头后,一言不发地往一旁走去,临走前给了王舒雅一个眼神。

      王舒雅的眼眶更是红了,她何曾落魄至此?同样是被发落到家庙,缘何谢锦兰便是有道姑护着,身边还有侍女,而她孤身一人,衣服要自己洗,热水要自己打,饭食要自己烧。

      “是不是你?”

      谢锦兰看着精神貌似有些癫狂的王舒雅,心里竟有了些兴奋。

      “是我做的。何羡仙自命不凡,讨好你时,也怨恨着你,我不过是派人从中挑拨了几句。这可怨不得我。”

      王舒雅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却不料扯到了手心的伤口,疼得叫了一声:“那我母亲,她又是怎么回事?”王舒雅一向看不上她的生母,但也绝不容许母亲背叛她。她犹记得来家庙的前一晚上,就是母亲给了她掺药的粥,并且在她耳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事。

      “这你也要问我?”谢锦兰爽快道,“你可记得你的弟弟?”

      “弟弟?我不曾有过弟弟。”王舒雅面上的困惑不似假装。

      谢锦兰嗤笑一声:“原你也是个胆小鬼,你有个弟弟,被你害死的。”说罢,谢锦兰似是累了,以目示意一旁候着的道姑领路,便丢下王舒雅进了家庙的门。

      说来也是奇怪,这王舒雅如何得知自己要来,明明家庙里的人向来不关心这些事。

      就在谢锦兰沉思时,周围的景致变了,不是到家庙众人歇息的地方,反而是那处。谢锦兰心中起了戒备:“参机姑姑,这路……”

      “县君勿言,故人来访。”

      “故人?”

      谢锦兰想不起有什么故人,但参机是大长公主的人,不会害她。便是害了她,还当她是前世的谢锦兰吗?今生她可未曾疯癫,未曾落入泥潭。

      参机将谢锦兰领到一栋小楼前,便是停了脚步。谢锦兰只得一人进去,甫一进去,谢锦兰便是瞧见了三年前的那位盲婆子。

      盲婆子听到脚步声,耳朵动了动,声音十分洪亮:“可是宜佳县君?”

      谢锦兰也是大声道:“正是。”这盲婆子眼不好使,耳朵也是时好时坏。比如,她听得见脚步声,却听不清楚人说话。

      “夫人在二楼望台处等着您。”盲婆子向来喜欢声音大到她听得见的女子,少见地给谢锦兰一个好脸色。谢锦兰道了声谢,便是上楼。

      夫人,哪位夫人?

      步至望台,红纱已是褪色,但犹带妩媚之色。有一人抚琴,一人吹笛,一人舞蹈,两人候在一侧。

      原是庄二夫人和其四位随身婢女,春蚕、夏萤、秋蝉、冬蛉。

      坐在庄二夫人的下手,谢锦兰端起为她斟上的茶,欣赏乐事。辛夷夫人的琴音向来为世人所赞,其手下婢女冬蛉也是不凡,何况,配上了夏萤的笛音,两者相和,此伏彼扬,又是共上云端。秋蝉的身姿绝对是世间少有,其柔其媚,谁人不心动?

      一曲终了,那仙乐却犹在谢锦兰的耳中回荡。

      “见过庄二夫人。”

      “几日未见,宜佳倒是与我生分了。”庄二夫人懒懒地靠在春蚕跪坐的腿上,春蚕揉捏着她的头部。

      谢锦兰见庄二夫人不曾睁眼,便知自己是惹了庄二夫人不高兴,忙是补救道:“礼节罢了,辛夷姐姐可勿怪我,要怪只得怪这礼节不好。”若是推算,庄二夫人其实是长了谢锦兰一辈,但两者更愿以同辈友人相称。

      “哼,贫嘴。”已然睁开了眼,庄二夫人含笑,“门口的大礼,你可收下了?”

      谢锦兰这才明白过来,是庄二夫人将消息透露给了王舒雅,蹙眉,心里头已然有了些许不悦。

      似是看出了谢锦兰心头的不痛快,庄二夫人立起身子,端坐,倒了一杯茶水:“攻人攻心,你这般藏藏掖掖,真不爽快。”

      谢锦兰的眉眼舒展开来:“多谢辛夷姐姐,不过,辛夷姐姐,你怎么来得这般早?”

      “早?还不是被你这个闯祸精招来的?”庄二夫人将自己泡好的其中一杯茶放入托盘,示意春蚕给谢锦兰端过去,“这来了上京才几日,你就陷入这等境遇。”

      “这……我也未曾料到,陛下会突然发难。”

      “这些,今日就不说了。此次来一则是担心你,二则便是来看看你义母。”

      “义母?”谢锦兰前世并未了解过皇家和世家的关系,今生又是远离上京多年,自然不明白两者错综复杂的关系,只道是两方已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是啊,你义母。我与你义母有过几面之缘。”

      说话间,大长公主已是扶着红袖的手,上了首座的右侧。

      “义母。”“大长公主。”

      “坐吧。”大长公主的发髻又是白了不少,但面上的情绪收敛得不错。

      待众人一一坐下之后,大长公主先是问庄二夫人:“辛夷,多年未见,此次在上京城里若有何不便,寻我便是。”虽然关在家庙里,可大长公主与外头的联系不见少。

      庄二夫人摇了摇头:“哪能麻烦您啊。今日来,只是来叙旧的。”将手中的茶具重新端起,沏茶。

      “叙旧?”大长公主似是在回忆。

      庄二夫人点头,而后将手中泡好的茶递给身侧的春蚕。春蚕接过,而后放至大长公主身前的案桌上。

      大长公主端起,啜了一口。

      “手艺还如往日一般,甚好。”

      “如此便好。”庄二夫人温和一笑,转而蹙眉。

      “啧,不是说没有难事,怎皱起眉来?”大长公主见庄二夫人的模样,便是调笑起来。

      庄二夫人似不好意思,用帕子掩面。谢锦兰见此也觉得好笑。待大长公主笑完之后,庄二夫人才开口。

      “说来,也是我的不是。若非我与我那冤家闹腾,船舱也便不会入水,给陛下的寿礼尽是湿了。”

      听着庄二夫人的絮絮叨叨,大长公主已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轻扣案桌。

      “便是这等小事?”

      庄二夫人先是一笑,而后苦恼道:“这可不小了,杀头的罪过呢。”

      “我库房里还有些精巧玩意,你取了便是。”

      “不必如此麻烦,我已是收集好了。不过是带了礼单给大长公主瞧上一瞧,可有何处错了的。”

      说话间,夏萤已是去了礼单递给红袖,红袖将礼单递给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瞧见礼单,本是含笑的嘴角僵住了,而后又是爽朗一笑。

      “辛夷啊辛夷,真是得我心意啊。”

      瞧着,面前两位尽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谢锦兰也不心痒痒,专心喝茶。

      一切总会明了,只待天长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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