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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第三章天真有邪

      “你真善良啊……”

      司机依旧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把车开的平平稳稳的穿行在层层的雾气里。

      晚上太过于的寂静,总让人不自觉联想到这白蒙蒙摸不到抓不着的雾气里会不会有着什么未知的东西在追着你跑。

      枕在严毅腿上的,是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这毛绒绒的一头的主人正闭着眼睛懒懒散散的任由严毅给他擦拭着沾染了一身的血。他嘴里唆着根蓝莓味儿的棒棒糖,牙咬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似乎心情很好,奶声奶气的哼着他百哼不厌的曲调。

      严毅事无巨细一一帮他打理好,并乐此不疲。

      “阿扬,这个,”严毅拿着那透明玻璃的糖果罐在余扬眼前轻晃,“你打算怎么办?”

      糖果罐里面装着的是刚才从倒霉人身上掉落下来的一包烟,已经被血浸透了,可余扬非得捡回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曲调停滞。

      余扬拿过糖果罐,睑下的眸子里闪出天真无邪的光来,一如深蓝色星星点点的夜空。
      开口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带着孩童般奶声奶气的执拗,“肮脏的东西都应该拿去喂狗。”

      “阿扬,你真善良,”严毅感动的泪花闪闪,“还知道给花卷带礼物。”

      司机:“……”

      “花卷不行!”似乎想到了什么,余扬一下子坐起来,兀自蜷缩在靠车门的位置,“她才不是狗。”

      车窗上的小水珠轻晃了几下携着晶莹闪闪滑落下来,打湿了柔软的小卷毛,又在黑色的绒发里滑落,直至消失不见。

      严毅坚毅的下颚微含,冷峻的面容隐匿在阴影里。

      余扬抱着玻璃罐,满脸戒备地瞧着对他百般宠爱的男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却坚定不移,又说,“她不是狗,她是我的!”

      车内的依旧温度挺高,白皙的小脸儿上苍白依旧。

      严毅压根儿没理会他。只是在一旁自顾自整理着车内的杂乱——
      脏乱的纸巾、满桌乱铺的故事书、随处可见的散落糖果。
      车里,随处都是余扬的痕迹。

      冬日里伦敦的晚上,太过于的阴寒,又太过于的神秘,更太过于的精彩绝伦。
      阴寒是对于穷人的,神秘是对于富人的,精彩绝伦是对于权贵的。

      外面的天依旧还是那个天,只是同一片天空底下有不同等级的人。一天只能比一天高,没有最高,只能更高。
      杀伐决断的真理只掌握在真正能稳稳站在权势繁荣金字塔顶尖的那群人手里。而他们脚下踩着的,必定是一具具还带着余温的尸体。他们也随时可能被下一个人踩在脚下,成为这众多尸体里的其中一个。

      谁死谁活,没有为什么,也不必为死的人可怜,在这个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是今晚的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的巧合了。时间巧合,地点巧合,事件巧合。

      严毅在充斥着甜腻糖果味的空气里嗅到了一丝猫腻的味道。

      这个事件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猫腻呢?

      严毅拿了瓶红酒,动作优雅地倒进被擦的没有一丝水渍的高脚杯里,红色的液体倾入杯底,轻微晃动了几下便宛若一汪平静的湖水静静躺着,惊不起一丝涟漪。
      又凑近鼻尖轻嗅,转眼递给紧紧靠在车门满眼戒备瞧着他的人,缓慢柔和的语调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漫不经心,“我想喝酒,陪我。”

      在男人柔情蜜意的注视下,余扬伸出白皙的手指轻碰杯身,便发出清脆的一声微响。

      里面红色的液体刚晃动了几下,余扬眼里就泛起泪水来。泪珠晶莹点点的挂在纤长乌黑的睫羽上,随着睫羽轻颤,跌落在杯壁内侧,然后晶莹剔透如珍珠般滚圆的泪珠在接触这红色液体的瞬间,迅速融为一摊血色,沉溺不见。

      弱弱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固执强势,“不喜欢,不要喝。”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就灭了。严毅拿起瞥了一眼。

      得,猫腻已经调查清楚了。

      果然,还是太善良了。这样可不行。

      他眼中的柔情更甚,说话间声音也跟着蒙了层柔和的蜜意来,他说,“阿扬,你这么心慈手软。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嗯?!”

      余扬小小的一只瑟缩在车内一角,紧紧抱着怀里那只糖果罐,唯唯诺诺的嘟囔着:“不是……”

      严毅倾身,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挑起余扬的下巴。
      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张写满怕意的脸以及被识破伪装后的苍白如纸。

      严毅身体一凛,哂笑道,“阿扬,我太忙,没时间陪你玩儿过家家。”
      他说,“今天的事,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会酌情减轻一下对你的惩罚。”

      余扬的声音依旧是软软糯糯的,却是夹杂着颤抖,“他……他因为赌博要把自己老婆儿子卖了,我只是…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他的老婆孩子就没有错,错的是他,为什么他的老婆孩子要替他受苦?我没错…我没错…,严毅,余扬……没错!”

      余扬偷偷瞄着严毅,严毅眼眸深邃,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带着种侵略意味的俊美。他明明是笑着的,可偏偏让人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余扬便不确定了,弱弱地问道,“不是……吗?”

      严毅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扬,“阿扬,这不能作为理由,再给你一次机会。”

      余扬两只手相互扣着指甲,目光闪烁的摇摆不定。
      终于,严毅还是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我看他不顺眼,碍着我事了。所以教训他。”

      同一个事件,却是两种说法。意思就大不一样了。
      前者善,后者毒。

      “这就对了。”严毅安抚着摸他的头发,那双如深渊般看不见底的眸子不怒自威。

      被这样的眼神直直盯着,余扬后脊发凉。
      思忖了半天,方才伸出手勾住严毅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天真无邪的环绕在严毅耳边。
      他道:“我想做了。”

      这是刻意的……讨好。

      他们的关系总是这样,刻意的讨好与无意的纵容。一向微妙的紧。

      高脚杯无声的掉落在长毛绒羊毛车垫上,红色的酒撒在奶白色的垫子上,迅速渗透成一朵小花儿的形状。
      赤色、妖艳又摇曳。

      严毅动作轻柔地揽过纤弱的腰身,就把对方整个拥入怀中。手别有意味的解开他扣在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白皙脖颈间点缀着点点红痕。
      他说话的尾音上扬着,“你扣这么严实,喘的过气吗?”

      不过是一句暧味不清的话,余扬白皙敏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了成赤色,一如那朵小花儿,带着初经人事懵懂的涩意,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无限的茫然来,任由着对方动作,自己却僵硬的不知所措。

      “阿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严毅伸出手蒙了他的眼,轻吻着那还带着淡淡蓝莓味儿的柔软唇瓣,另一只手伸进对方修长细腻的脖颈下面,轻抬,牙关自动打开,轻而易举的入'侵进里面攻城略地,勾弄对方的柔软,拼劲吮吸着、欺负着、玩弄着,直至有了细微的求饶声,才缓缓退出,勾起丝丝银线。
      望着略微红肿的唇瓣,只觉愈发诱人。又恋恋不舍的轻柔落下一吻,漾起无限温存。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罪无可赦。”

      衣服被悉数扔在地上,虔诚的想要在每一个角落都印上自己的痕迹,身下的躯'体却微微的颤抖,严毅眉头紧锁,眼角露出些许的不耐,“阿扬……”

      “?”

      接着露出如贵族绅士一般虚伪到极致的笑容,“放松,不疼。”

      怀里的糖果罐在动作间从车座上滚动下去,滚到黑暗的角落里,盖子脱落,倒霉蛋儿的倒霉东西终将被狗叼了去。

      一向冷漠无情、深不见底的眸子被严毅替换成了温柔怜爱,他在余扬耳边一字一句轻声诉说,言语像是含着柔情蜜意的陈酿,他说:“阿扬,你是我的。”

      一如余扬被人追着打的那天。自己强装镇定把比自己高大太多的人踩在脚下,佯装成很厉害的样子,拿着刀子指着周围看好戏的所有人,向别人宣告那只狗的所有权,“记住,她有人要,她是我的!”

      接着,这场小孩子的纷争里,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锦衣华服,被好多人簇拥着一步步向他走来。恍若隔世的不轻易聆听人间疾苦的神邸发现了不得了的小玩具,神灵抬着他的下巴,携着不容抗拒势在必得的优雅淡定。

      他道:“它是你的,你是我的。”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这个男人给了他的玩具一个姓,从此他有了个新名字——严余扬。

      他把他带了回来。带回来后没几天,就对这个新玩具失去了新鲜感。丢在一边,任其长灰长毛长蜘蛛网。

      男人又做回了高高在上不问世事的闭眼神灵。而他,又做回了没人要的小杂种。

      只不过这次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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