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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   第十四章圣诞节的礼物。

      电影散场,余扬是被抱着出来的。他双腿挂在严毅身上,双手紧紧环着严毅的脖子。把脸埋的严严实实的。

      严毅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提着今儿一天给余扬买的东西。笑道,“阿扬,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我送你一个礼物。”

      余扬动了一下,“礼物?”

      “对,一个很好看很漂亮的礼物。”

      然后,余扬就开始讨厌过圣诞节了。

      可日子不会因为某人讨厌就不过,时间也不会因为某人讨厌而停滞不前。圣诞节终究还是来了。

      这天夜里。

      严毅一身圣诞老人的装扮,笑着把睡梦中的余扬叫醒,然后塞给他很多礼物还有糖果,全是余扬喜欢的。本以为这事儿到这儿就结束了,余扬还没躺下呢,就又听得严毅小声道,“阿扬,穿衣服,去看烟花。”

      “?”

      他们来到了一大片的空地上,这里寒风凛冽,严毅用大衣紧紧裹着他,目光痴迷的说道,“严毅从不会骗你,真的是一个非常漂亮好看的礼物呀。”

      余扬从被叫醒到现在一直云里雾里,直到听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求饶声,似乎在哪儿听过呢?

      远远的那边,一众人抬着一个很大的烟花管过来,里面卷着的分明就是前几天见过一面的爱德华。他叫嚷着、求饶着、又开始骂骂咧咧着,可并没什么卵用。该来的还是要来。
      紧接着“嘭”的一声,爱德华就被放上了天,跟千万的烟火一样,在最美的瞬间一并粉身碎骨了。

      严毅问道,“喜欢吗?”

      余扬哆哆嗦嗦的答非所问,“冷。”

      “好,那我们回家。”

      从那天之后,余扬就病了。

      余扬这个小东西一向被严毅养的是身体健健康康的连颗蛀牙都没有。可就是突如其来的病了。没有一点丁儿的征兆。
      要说这小东西病没病所有人都不关心。只是他这一病,严爷就不高兴,严爷一不高兴,全家人都得跟着遭殃。这事儿……就大了。

      全家上上下下全围着一个人转。严毅也推了所有的应酬专心陪着余扬。

      严毅知道余扬是因为什么病的,吃药好不了。他是被吓的。
      别看他平时耀武扬威的谁都不怕,其实胆子小得很。什么都怕。经不起一点儿波折。

      可一想到这里,严毅心里就拔凉拔凉的,凉透了的那种。

      余扬这个小家伙啊,竟然把他想成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

      虽然他承认,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可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从没做过伤害余扬的任何一件事。当然也包括没伤害过和余扬有关键的任何一个人。

      严毅转念又一想,不对!
      那条狗。

      当下,他恨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其实,圣诞节那天晚上,烟花确实是给余扬的礼物。只不过他没动爱德华。

      严毅原本只是想吓吓爱德华,把他放进特制的烟花筒里,想着狠狠教训了一下他,好让他别再打余扬的主意。
      在严毅差人放了别的烟花,便把爱德华好端端地送回家了。

      ……一如那天余扬放走那个倒霉蛋儿一样。
      余扬当时没有把事情的原委提前告诉他。他现在照样没有提前通知余扬。

      没曾想,就少了一句话。当时离得远,余扬没看清,竟以为自己当真儿的把爱德华当烟花给放了。

      ……竟吓傻了。

      余扬这个小家伙啊,谁都信,就是不信他。

      任严毅怎么解释也不听。解释到后来,严毅一烦,索性不解释了,爱咋地咋地。
      心病怎么也治不好,绕了一个圈子,还是把期望寄托在医药上。

      余扬脑袋一直被烧的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儿还看到了严毅那张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脸。人一病吧就犯糊涂,竟把平时的伪装卸的一干二净,就露出了他本来的情愫来——
      他被吓得哆哆嗦嗦地把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一点儿也不机灵。

      严毅无奈道,“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余扬一声不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严毅又离得近了点儿,半开玩笑道:“阿扬,那天你就是见了他之后自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是他死有余辜,你不能怪我啊。”

      后果怎么着都成这样了。严毅原想再逗逗余扬,好让余扬记住这一次的教训,让他以后做什么事儿都别再瞒着他。

      谁知等严毅再离得近点儿,余扬就吐了。

      ……吓吐了。

      被严毅吓得。

      严毅:“……”

      这一吐倒好,人没事儿了。只是整个人蔫蔫儿的打不起一点儿精神来。送过去的糖也不吃了。整个人呆呆的。

      严毅开始咒骂起自己沉不住气来,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这么对孩子实在不好。

      ……什么事儿都应该偷摸处理的。

      直到这几天覃诺吃饱喝足晃动着一身大肥膘子过来的时候,余扬才露了笑脸,他坐在一堆玩具里朝着严毅伸出双臂要抱抱,“我要骑马!”

      于是严毅高高兴兴儿且心甘情愿地跪在地上,任由余扬骑在身上,拽着他的头发。自个儿跪着在整座楼里爬了几圈儿。所有的人都煞有介事的跟在后面儿,生怕严爷出了什么差错。当然也包括覃诺和严归晚。

      从那天和余扬打了个照面儿后覃诺就请了假,熟悉了一下这边的环境。嚯,今儿一来就瞧见这么一震撼人心的场面。实在百年难遇。

      等严毅一头是汗的把小祖宗给哄睡了,才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严哥,这……这怎么回事儿啊,实在太不成体统了,你知道你要是在本家被那些老头儿看见了会说你什么吗?说你沉迷男色,不务正业!”这话覃诺是笑着说的,这大白胖子不笑的时候吧,隐约能看出个帅的模样来,可他一笑一切就都破功了,整个人傻傻的。

      严毅用极具威严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这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说话没个把门儿的?”

      “嘿嘿!”覃诺把胳膊揽上严毅的肩头,“我多大了啊?我还小呢。况且我这叫率真!许朗哥都这么夸过我呢。”

      严毅示意他小点儿声,唤了严归晚过来看着余扬。又吩咐了厨房做了些下酒的菜。

      会客厅内。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胖了呢?”大白仰面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挡着映进来的阳光,想到哪儿说哪儿,“哥,我该没问你呢,你不是喜欢女人吗,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还是这种跟没断奶一样的小屁孩儿?虽然我承认这小孩儿好看。”

      “就照你那吃法,不胖才怪!”严毅在对面抽烟,云吞雾绕的。他也没理他那句话,只是喝了杯酒清了清嗓子,“这几年,家里怎么样了?”

      覃诺想了想才道,“一切都好得很,就是冯家后院儿起火了,真够道儿上笑上一壶的。偌大一冯家,偏生被一娘们儿搅和的鸡犬不宁的。不过这也不关咱的事儿。家里的老头儿们也都安安生生的把家族打理的井井有条,就是老爷子啊,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哈哈。”

      覃诺向空中抛了一颗花生米,张嘴接住,“我过来时,老爷子反常的把我拉到一边,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结果,老爷子小声地问我,他问我是不是那个不孝子要回来了?还说如果你要是敢回去,他就打断你的腿。”

      今儿阳光实在是太好了,覃诺眯着眼睛,“那个……,哥,这都快过年了,你真不打算回去看看?老爷子其实早想你了,就是嘴硬。”

      严毅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杯白酒,而后才一饮而尽,“不了,这儿……事儿多。”严毅巧妙的转移话题,“怎么样?第一次过来这边,还住的惯吧?要是招待不周我可要自罚一杯了。”

      覃诺就哽咽了,“当然住的惯,就是想许朗了,我这几天每天都躺在以前许朗躺过的地方,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儿似的。”

      严毅低头,硬朗的面容此刻也蒙了层哀愁,眼中尽是惋惜,“许朗的死我也很抱歉,是我一时疏忽竟让仇家有机可乘,还死得那么惨……”

      覃诺猛地坐起来,眼中闪着执拗,“严哥,这事儿不怪你!许朗泉下有知不会怪你!我覃诺也不会怪你!”

      严毅深深叹了口气,“来,什么都不说了,喝酒。”

      不多久,几瓶酒就下去了。

      白胖子不胜酒力,打定了主意非得问的让严毅把他的私事儿给抖落出来,“严哥,你跟那小家伙到底什么关系?”

      严毅知道覃诺这执拗性子,也不打算跟自己兄弟藏着掖着,他微醉的眉尾一挑,“当然是情人,他是我的小情人。”

      “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是认真的?你打算就一直这么下去?这小家伙真是无法无天的厉害啊。”

      “没关系,谁让我喜欢呢。”

      大白就笑了,“哥,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迁就一个人。以前啊,你整天绷着个脸,跟别人欠你钱似的。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你这么孙子,不光陪笑、陪钱还陪睡,我真是荣幸啊。”

      “是吗?”

      “跟小弟我说说,你看中他什么了?以前你不是喜欢女的吗?还记得我把我喜欢许朗的事儿偷偷告诉你,你还嘲笑了半年。”大白踉跄地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在严毅身边,“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

      “……”

      “不说不是好兄弟啊,”大白固执道,“你必须得说,小的时候咱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严毅脸色黯淡,在一旁伺候的佣人以为他要发飙,打心眼儿里为这个大白胖子捏了把汗。毕竟没人敢跟严爷这么说话过。谁知严爷还真说了。

      “他啊,大概几岁的时候来着?”严毅酒也喝多了,思路有些混乱,他努力想了想,“八岁,对,八岁,当时他被人追着打,我就想着这孩子挺有意思,被人打了竟然还能一声不吭、默默受着,莫不是傻子罢?谁知离近了一看,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大白被勾得有了好奇心,“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他怀里竟然还护着只小奶狗。我这才想到可不是吗,他得挨打,他要不挨打就保护不了怀里的小奶狗了。我当时就想,这孩子善良啊。真善良。自身还难保呢,就想着救别人了?”

      严毅看着大白,“老覃,你也知道,做咱们这一行的,过得都是刀尖儿上舔血的生活,每天都如履薄冰。这时间一长吧,就特别的信缘,特别信佛。我当时就想,怎么也算是遇见了,就是有缘,那留着吧,好生养着,就当给自己行善积德了。”

      “再后来呢?”大白问,“按理说你又不喜欢男人,就算你莫名其妙的对男人感兴趣了也不会对一点儿料没有的八岁小孩儿下手。只要您一招手,身边儿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就又变成了这般模样?”

      “是啊?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严毅笑道,手中的酒杯被狠狠扔在了地上,旁边伺候的佣人腿一软跪在地上。

      “还不是他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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