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总而言之，惹到了不该惹的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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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是不是我太老了、所以看哪只猫都觉得对方小。客观来说一只街猫活上十四、十五岁这确实不常见。毕竟有些人类的科学家说、街猫的平均寿命只有三个月。这多少算得上事实。对于没有家的我们而言天灾太多、人祸常见，最怕是活不好也死不了，被折腾得猫不猫妖不妖。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成为纽约猫界的传说。
不只因为我会变身。
反正，事情呢就是，彼得认识的人类有了新的小猫。就像其他愚蠢的猫爸猫妈一样，这些人类在有了猫之后开始担心起猫的未来，会不会握手、能不能站、交不交得到朋友什么的。因为这只小猫听说需要朋友、但又不能真的放他出去交朋友，于是他们想出了个聪明的主意──
让彼得带我跟天行者去给小猫当朋友。
真聪明啊。聪明的人类。聪明。
我的态度显而易见。我对这种陪小宝宝玩过家家的烂差事兴趣缺缺。大豪宅又如何我现在住的不就是豪宅吗，鱼片什么的我说要吃彼得还敢不买给我。拒绝。不去。
彼得眼见无法吸引我，干脆放弃。又不能把我打包带走。那是找咬的行径，我可是能一口咬下鱼头的猫。颤抖吧人类们，为了我闪闪发亮的尖锐的坚固的牙。
“好吧。”彼得叹了口气，抱起最近正在减重、但并没有成功的天行者，”那我就带小天去。”
我趴在地毯上，舔我的爪毛。去就去啊。
“我猜我们会有鲜鱼大餐什么的。”彼得继续说，装模作样又叹了口气，”会有小龙虾跟大龙虾。有新鲜的蚝跟蚌。”
我舔爪毛的动作停滞了不到一秒。等等。有蚝……跟蚌？！
彼得继续敲边鼓，火上添油雪上加霜。”也许我们会去沙滩玩？这很难说。托尼有私人海滩。那里可漂亮了，是白沙滩，非常干净，不怕沙子卡爪子缝里……”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自己钻进车内、迫不及待想抵达目的地了。搞什么鬼。不能因为我想玩沙就这样唬弄我呀。生活在纽约的我要见到干净沙滩那是多么不容易。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垃圾污染跟废气。
彼得得逞了还卖乖。猛抱着我蹭脸不放手。
“玛丽你真可爱。”他笑翻了。
……我很失望。我不想说话。让我静静。
那么，我们去了。托尼史塔克的滨海别墅。
以给一只猫的居住空间而论，这里是挺不错。每个角落都干净明亮空气清新，温度刚好湿度合宜，既不会湿得使猫发霉、也不会干得使猫打喷嚏流鼻血。可以说比帕克家更山明水秀了。
这个时候天行者还挺开心。而我已经开始有点不妙的预感。
也不算多不妙，就只是，我想起来以前认识的一只家猫。
客观来说吧那只家猫是挺可爱，属于软萌乖巧、让她往东绝不往西的类型，有着跟狗一样的忠诚、还会照顾主人的宝宝什么的。我猜这可能是人类眼里的完美猫咪，多功能又多贴心。
可是那户人家家里不是只有这一只猫呀。这只家猫的乖巧引起的后续效应堪称多米诺，最后就是她变成街坊巷弄里的小讨厌鬼，没人想跟她玩。
我自己跟那只猫咪交流过一回。仅一回。对话始终绕着这只家猫的人类父母人类姊妹转。不是说她有多爱她的妈咪、爹地，他们一起玩了什么什么他们给她做了什么什么，不然就是聊她的人类姊妹多可爱多完美，会抱着她睡觉抱着她吃饭抱着她写作业。
根本无法交流。难怪会被讨厌。
这么说吧。后来我认真思考过。以这只家猫的家庭角度来看，除了另一只猫会对此感到愤怒，其他家庭成员应该都会很爱她。
可是，猫咪都是记仇又霸地盘的生物。她这样到处炫耀，晒她父母晒她姊妹，其他没有家的街猫作何感想？当然是很不舒服了。
尤其炎炎夏日纽约就跟烤箱一样热，我们在街上住着都快熟了，她可以吹冷气吃棒冰，有人给她可爱的蝴蝶结陪她玩毛线老鼠。冬天到了纽约下雪我们无处取暖在危险的车底盘下瑟瑟发抖，她可以吹暖气吃火鸡肉有猫布丁。
这肯定会被其他猫讨厌的。因为我们的心胸都很狭窄，就跟我们的指甲尖一样小。想必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说不要惹怒你的猫。
反正我们都在别人的屋檐下头了，这方圆百里只有公路、森林跟沙滩跟海，我要跑也不能跑上哪里去，估计不出两公尺就会被彼得用蛛丝黏回来，所以。
我跟天行者绕着彼得的腿打转。天行者颇有些惶惶不知所措。他不停抱怨这里好大好亮他看不清处远处他没有安全感。鉴于在视觉上我从没有任何障碍，我就安慰天行者，不用怕，假如有敌人来袭我会跑得比他更快。
天行者并没有被安慰到。他唉唉叫。
“……皮特，你那两只猫是在聊天？”
要我说，我还真没见过皮毛比布偶款的我更蓬松的猫……这只小猫好蓬松！好！蓬松！猫如其名啊真的是云朵。实际上，这猫一点都不小好吗？
我盯着这朵云、思考着他是混了什么血才会看起来如此之大，又大又蓬松他有两层毛所以，至少混了挪威森林的血统，可能还有缅因猫跟虎斑，他的花色特别奇妙。
那朵云从他的人类的怀抱里蹦下来，先是绕着他家人类的腿打转，盯着我们，然后微微向前走了两步，继续盯着我们。
“有猫诶！”云发出了惊叹，用爪子扯他家人类的裤腿，”爹地，我们家里有猫诶！”
“这有什么好惊奇。”天行者深感不以为然，”你自己也是猫呀。”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显然，就在这些日子里、与我跟彼得一人一猫的长时间近距离朝夕相处之中，天行者不知不觉被潜移默化了吐槽这项技能，开始会对着外猫逼逼。
“我是猫吗？”那朵云蹭过来，歪着脑袋那小模样可以说是十分讨喜了，标准符合猫类也符合人类的审美。
“不然你是什么？”天行者不明所以。而且有点生气。
“我不知道诶，我是人。”胖呼呼的云朵说。语气软绵，十分卖萌。
天行者彻底生气了。他嘶了那朵云，愤怒地告诉对方：“你不是！你是猫！人才不是你这样的，人不会像你……像你这样腿短短、毛呼呼又有尖耳朵！人类没有尾巴！”
“但我的爹地是人类呀，”云继续软绵绵地说，“我的妈咪也是人类。照这个道理，我是人类。”
这听上去很正确。所以天行者呆住了。
“可是……可是……可是人类只用两只脚走路。”
“我也会用两只脚走路喵。瞧。”
“可是……可是……可是你就是猫呀。猫才会毛茸茸。人不会毛茸茸。”
“人也会毛茸茸，那只是你还没见过毛茸茸的人。”那朵云用后脚站立并且对着天行者说，“而且，你瞧，我腿不短。你腿比我腿短。”
致命一击。悲剧性的事实是，这朵云年纪比天行者小，骨架却天生比天行者更大，用人类的说法就是手长脚长，站起来腿还真比天行者要长了那么一咪咪。天行者被打击得当场要哭出来。
“玛丽！”天行者扭头，喵着找救兵，“玛丽他欺负我！”
我在旁围观许久简直津津有味，早就料到天行者脑子笨嘴也笨肯定吵不赢、特别是对面的这朵活的云乍看纯洁无辜、但都说了只是乍看，最后绝对是找我讨求救。
于是我一个踏步，往前走到天行者跟云的中间，对这朵云，昂起脑袋。
云往后缩了缩，把半个身体藏进人类的阴影里。显然是意识到他惹到了不该惹的猫。然而这来不及了。
“你觉得你是什么物种？”我问。
云看着我，看着我，就看着我。他不敢逼逼了。
这是很棒的时机，假如我的目的是是要帮天行者怼回去。说真的就这点程度，我连嘶他都不需要，我完全可以把这朵云绕晕，就用我的猫逻辑。
“你是猫。不信你可以去验个血抽个骨髓什么的做点基因检测，只要你不怕疼。你是猫。不要反驳我因为我是猫，猫永远都是对的。你是猫，虽然你的父母是人类但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我很清楚，我需要一点停顿。戏剧性的停顿。
接着我就说出了我的重点、也就是最残酷的那句话。
“你是弃猫！弃猫！弃猫！重要的事情讲三次，然后这是第四次，你是一只弃猫！”
当场别说那朵云，天行者都听呆了。他们俩同时倒抽好大一口气，接着一前一后地哭了起来。
“你好坏！”那朵云泣诉，泪眼汪汪的指责我，“你怎么能这么坏！你是我见过最坏的猫！”
“你好坏！”天行者也指责我，同样泪眼汪汪同样边哭边控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为什么妈咪要扔掉我！”
……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计划的时候想看见的最终结果。怎么突然大家都哭了？！不不不，这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做。
我拿前爪蹭了蹭地板，转头就想从案发现场开溜。结果猜猜我转头撞上了什么？托尼史塔克的腿。好，现在我想起来这里不是我家、现场也不是只有我们三只猫还有两只人类了，当着对方家长的面欺负别人家孩子这很不明智，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干了蠢事。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养猫专家但这显然不是正常情况，实际上在亲眼目睹我家的猫哭出来以前、我甚至不知道猫会哭，我是说，情绪上的哭而不是眼睛犯病。关于这部分你有什么能解释的吗？皮特？就在我们两人都看见你家的猫跟我家的猫开始对话、不到五分钟内我家的猫就哭了，而你家的猫一副想开溜的模样之后。”
我被托尼史塔克整只拎起来，从后颈。他瞪着我、我瞪着他，他继续瞪着我、我继续瞪着他。他睁大了他那对以人类而论可以说是十分巨大的双眼，我也睁大了我以猫族而论又圆又大的双眼然后。
……我，我，我忍不住嘶了他、并朝他的鼻子挥舞了我的前爪…………
谁让他正面对着我还跟我比眼睛大小。你不能就这样把一只不属于你的、也不温驯的、曾经是街头小霸王的、别人家的猫拎起来拎在空中，面对面地瞪着对方距离不超过五厘米。这样是不行的。完全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总而言之，惹到了不该惹的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