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黑化了一半的管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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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斯华斯联盟的意向她已经接受了，两家的合作很快便要展开。然而这些都不能改变小少爷是伯斯华斯家除去众多礼品之外送上的最大诚意的事实。
少年被送来古堡，美其名曰向她学习，却隐隐地有些打包送上的意味在里面。伯斯华斯家以此举向她发出邀请，只要她想，伯斯华斯的幺子就可以随时成为兰斯洛恩的主母，成为兰斯洛恩家的人。
娶还是不娶，这是个问题。
洛丽亚摸着下巴沉思。
少年身后的一整个伯斯华斯倒还是次要的，虽然与他的联姻确实会对兰斯洛恩家的势力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她绝不是会为了家族而联姻的人。
单从自身来考虑的话，少年的脸很符合她身为颜控的审美，她很早就对他有一定的好感；又是曾经她认下的“妹妹”，相互熟识，互相了解；羞涩乖巧的性格对她来说是加分项；干净的小鹿也是她所喜爱的；出身大家族，想必对于身为兰斯洛恩主母所需要懂得的一切也不会陌生或是苦手……
所以她……嗯？
——现在还不能娶他。
洛丽亚原本微蹙的眉头逐渐舒缓。
尽管少年有着这种种的一切优点，现在看来几乎是最佳的联姻人选，但是……
她并不爱他。
那种恋人之间的爱，父亲和母亲之间的那种深沉的感情，她对他并不抱有。
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时间慢慢发展她对于少年的朦胧好感，看看它会不会变成喜欢，再变成爱。
伯斯华斯把少年送来这里也正是为了这个吧。
想到那只老狐狸，洛丽亚的眉头微挑。
那就——好·好·发·展一下“友谊”吧。
“姐姐……”
少年的呼唤倏地唤回了大小姐的思绪。洛丽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望去，不禁睁大了眼。
少年自她的肩上抬起了头，金色发丝下，白皙的面庞泛起潮红，眼尾泛红，纯真干净的面庞倏地仿佛堕天使般充满诱惑，许是因为刚抬起头的原因，少年的眸中还盈着水汽，泪眼朦胧。
“姐姐……”
滚烫的吐息铺洒在面庞上，少年的声音不自然得低哑，尾音上翘，莫名——诱人。
“姐姐……娶我好不好？”
眸中水雾弥漫的少年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天使般的少年此时的模样却天真又诱人，几乎——仿若引诱般。
真要命，感觉刚刚做出的决定现在开始不确定了。
颜控·妹（弟）控·大小姐感觉自己受到了穿心一箭。
刚刚才赶到现场的男人呼吸蓦地一滞，望着将他的大小姐紧拥在怀的少年，眼眸无法抑制地暗沉。
“大小姐。”
男人朝他的大小姐躬身行过一礼。在男人的示意下，四周同时赶到的仆从们便已自发地走上前去，准备将少年拉开。
“亚伯？”洛丽亚疑惑地望着她的管家。
男人的眸子因少女下意识护住少年的动作而越发幽深，他身侧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紧成拳，声音低沉压抑：“大小姐，他醉了。”
大小姐并没有注意到男人话语中没有对亚伦少年使用敬称的问题，洛丽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醉了？”
面庞泛起红晕、呼吸炙热、身体滚烫，虽然身边的少年似乎确实是醉酒的状态，但是今天的晚餐里好像没有酒品吧。
等等——洛丽亚的脑海中划过一道光——那道甜品，朗姆巴巴酒蛋糕！
亚伦少年，居然只是因为一道含有酒精的甜品就醉了吗？
洛丽亚深深扶额。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遇见醉汉的几率似乎尤其得高啊。
“伯斯华斯家的仆人告诉我，亚伦少爷体质极易醉朗姆酒。”男人的话语蓦地唤回了少女的思绪。
“大小姐……”男人紧抿着唇，眸色深沉地紧紧注视着面前的少女，面庞的轮廓微冷，提醒般道。
洛丽亚放开了护住少年的手，两旁的仆从们立刻走上前去解救他们被醉汉纠·缠的大小姐。
然而醉汉丝毫不肯配合。醉酒的少年死死地扒在少女的身上，丝毫听不进周围侍从们苦口婆心的劝说，只知道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抱紧怀中的少女，仿佛要将她就此揉进身体，带着一种死也不放手的意味。
“亚伦少爷，还请放开我们大小姐……”
“亚伦少爷，我们扶您回房休息……”
“亚伦少爷……”
周围的仆人们颇有些焦头烂额，伯斯华斯家小少爷的身份，即便是醉了也不代表他们能对他动粗，然而更不能看着他们的大小姐继续被一个醉汉困扰。现在的情况，似乎唯一的办法只有暴力解决了。
仆人们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男人。
“亚伦，放开我好不好？”洛丽亚低下头，低声劝哄着紧拥着她的腰不放手的醉酒少年，“乖，放开我……”
听到少女的话，少年的手臂听话地缓缓松弛，却又迟迟不肯自缠绕的腰间放开，
“不要……”目光迷离的少年无意识地鼓起腮帮子，百般不情愿，然而顿了一下，他突然却又露出了虚幻般的纯净笑容，满是期待，“那……要洛丽亚……亲亲……”
要洛丽亚亲亲才肯放开……
洛丽亚怔愣了一瞬，脑海中划过幼时骗亚伦娜小萝莉亲亲就不痛了的画面。下一瞬，少年已不在她身前。
男人面色冷冽地将少年从少女的身上用力扯下，一把将他甩进一旁的仆人堆里，冷声吩咐道：“送他回房。”
直到仆从们与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男人这才感觉自己终于稍稍恢复了些许冷静。
——幸好，赶上了。
因方才在古堡各处匆忙寻找大小姐而不断起伏的胸膛渐渐平静，急促的喘息逐渐平缓，胸膛内那颗因恐惧而近乎疯狂地剧烈跳动的心脏却丝毫无法平息，连同那自少年到来便一直笼罩在心头的沉重到近乎绝望的慌乱不安，男人的眸子无法抑制地越发幽暗，脑中回想起少年依赖般倚在少女身上的模样，还有他口中吐出的话语——
——“……娶我，好不好？”
男人的手指狠狠攥紧，指节泛白。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如果他没有及时找到大小姐，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这里，那么他的大小姐……会不会、会不会……答应……
……娶他？
眼前又浮现出方才的一幕——少年仿若全无意识地依恋般倚在少女身前，不为人所注意地，他的双手却松松扣住了身前人的腰。高贵的少女微微低下头，俯身望着怀中的少年，眉头微蹙，面上的表情似怀念似纠结又似伤感，唯一不变的，却是唇畔那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浅浅笑意，如此温柔，仿若宠溺般。
无论如何痛苦、如何渴望都无法逃避，那就是他的大小姐的联姻人选、她的——未婚夫婿。
无尽痛苦地，男人狠狠闭上眼，低垂的发丝遮挡了他唇畔压抑而苦涩的表情。
两人亲昵依偎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同样高贵出众的家世、相称的年纪、同样年轻美丽的面庞，同样色泽的耀眼发丝缭绕纠缠，却显得——如斯和谐……
伯斯华斯家少爷，世家公子，名门之后——这便是她的、联姻者。
而他，却只是个卑微的管家，一个身份卑贱，却怀着不可告人的渎主欲望的、暗中贪恋着、觊觎着、奢望着他的大小姐、他的主人的——管家。
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他在害怕……
他的大小姐，是不是、是不是……动心了？
那个少年、那个少年用那样亲昵的姿势抱住她，他的大小姐没有……推却……
他的大小姐将那般越矩的少年拥在身前，轻声诱哄……
他的大小姐从百忙之中抽出空闲，只为教导他骑马……
那个少年对他的大小姐说，娶他……
娶他……
他恐惧，恐惧得要死！
那个人，会成为兰斯洛恩家的主母吗？他会成为大小姐的终生伴侣，那个能与她携手共度漫长岁月，肆无忌惮地将她拥进怀中，与她十指相扣的人吗？
他会成为那个占有她的人生的人吗？那个能亲吻她、拥抱她，与她做尽世上最紧密的人之间所能做的一切的人？那个能看遍属于她的一切模样，无论是盈盈浅笑、娇俏气恼，甚至是在缠·绵床榻之上眼尾泛红，眸中水雾弥漫，面颊潮红地颤声哭泣，喘息低吟他的名字的动情样子的——人！
男人的眸色越来越幽深，双拳越握越紧。不知何时，指甲已深深地、深深地扎进了肉里。
不可以！他绝不允许！
他、绝对无法忍受！
只是想象，便忍不住想要杀死那个人，那个能独占她的人，那个能得到她的温柔亲吻，得到她的爱恋的——那个人！
杀了他，就好了。
杀了他，他的大小姐便不会从他身边被夺走；杀了他，他的大小姐便还是——属于他的、大小姐……
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绝对不允许。
绝对、无法甘心……
气息缭绕间，男人的身边缓缓地弥漫起黑暗的气场。
“亚伯？”
洛丽亚走到画廊门口，发现她的管家还未跟上，不由提醒道。
男人的气息一滞，随即面朝少女的方向躬身行礼，动作一如既往得谦恭守礼，看不出丝毫不对。
“是，我的大小姐。”
“走了，亚伯。”洛丽亚打量了她的管家一眼，很快便将心中的一点疑虑抛在脑后。
是以，走在前面的大小姐看不到，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身后管家的气场蓦地压抑而近乎可怖，几乎形成实体的浓郁黑暗将他笼罩，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怎么能放开她呢，他的大小姐？
他所爱恋的、他深爱着的、他的、大小姐……
男人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发丝遮挡下的视线却紧锁着前方的少女，贪婪地、爱慕地。在他的大小姐看不到的地方，他眸中的痴迷渴求几乎毫不掩饰，却又极力维持着谦卑的姿态，苦苦压抑着血肉中那份蠢蠢欲动的渴望，仿佛一只隐忍蛰伏，等待时机将心爱的猎物吞噬殆尽的——野兽。
他的大小姐……
那样纤细的、娇小的、柔弱的——他的大小姐。
仿佛只要伸出手，就可以将她——抓住；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将她握在掌心，困在怀中，永远……
男人的眸色幽暗如同无底深渊，心中有什么已然被放出。他听见那只饥饿的野兽因渴求而痛苦，因欲望而疯狂，尖锐的利爪无法忍耐地不断摩擦着铁笼的壁，嘶吼着、叫嚣着它之于她的渴望和——贪欲。
心间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但是，他——不想再压抑了。
他的大小姐，他的挚爱，他用全部生命爱慕着的少女……
求您，不要对那个人动心，不要——爱上他。
不然的话，就囚禁您哦。
将您锁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将您困在——只有我能看到您的面容、听见您的声音、只有我能触碰到您的地方……
到那时，我该是多么幸福啊，我的大小姐。
那样的话，就没有人能将您夺走了，将您、从我的怀里——偷走。
男人周身的黑暗气息蓦地升至最高。
男人深深地望着少女的背影，眸色幽深近乎可怖，唇畔却是虚幻般近乎幸福的笑意，眸中浓烈到几乎将人溺毙的爱意与地狱般黏稠的墨色互相渲染，诡异莫名，混合着周身的暗沉气场，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男人却蓦地笑了，温柔缱绻，缠·绵醉人，浓郁的爱恋近乎满溢。
我爱您，我的大小姐。
深深地、深深地、爱着您……
永远不会放开您……
永远……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黑化了一半的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