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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是乌鸦嘴的高中生不是好穿越者 ...


  •   凛是个唯物主义者,一切相信科学。至少在三天之前,他是相信科学的。
      现在,他正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僵坐在一个冷着脸的黑发小鬼边上,在这原本就阴气逼人的古代木质大宅中感受着身旁比阴气更重的寒气。这种堪比零下195℃液氮的气氛冻得凛智商暴毙大脑当机,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打破这可怕的氛围。
      事情的开端,其实蛮玄学的。
      凛之前叫什么不重要,只要知道她是个女高中生就好了。请记住那个女字。因为不需要知道她之前叫啥,咱们就姑且称她为凛好了。凛是个普通的学生,她的存在就像在自己的班级里那些知道他们的存在却叫不出名字的那种同学。她默默无闻的读完了小学初中,又开始了默默无闻忙忙碌碌的高中。好不容易熬到高三,在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之际,结果生日前夕一个通宵的复习,成功高烧了。
      真好啊,生日在病床上过。敷着冰袋的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生日蛋糕,又瞟了一眼日历。
      “真好啊,生日两天后就是高考了。”凛又叹了口气。
      啥,两天后高考?她一下坐起来,险些带倒了身边挂着吊瓶的架子。
      得,所有的坏事都堆到一块了......她瘫回床上,不禁悲从中来,恨不得这一场高烧把自己烧糊涂得了。
      当然,现实很残酷,所以她是不可能烧糊涂的。
      悲愤的拆开蛋糕盒,狠狠地插上数字“1”和“8”形状的蜡烛,最后自暴自弃的闭上双眼瞎几把许了个愿望——“求求老天爷把我送到一个没有高烧和高考的世界去吧,随便什么世界只要没有这两样就行!”
      等了个5分钟,无事发生。
      “是哦,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玄学的事......算了睡觉去了。”凛看着奶油蛋糕没有任何食欲,随便套上盖子丢回床头柜上,悻悻的窝进被子里。啊,不想发烧,不想高考......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当晚,凛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被割断了喉咙丢下山崖,崖底全是尸体。上到七旬老人下到八岁孩童,密密麻麻堆在一起。凛躺在尸体之间惊恐万分,想爬起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四肢使不上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凉,思维却越来越清晰。她看到,所有的尸体都回头看向她,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无一例外都没有眼睛,只有黑洞洞的眼眶和两道两道血痕。
      当所人都望向她的那一刻,她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是无限的哀伤。
      “别丢下我。”她听到自己这么哀求着。
      后来凛被冷风刮醒了。
      好家伙,这一觉从暖气充足三层棉被的病房睡到了妖风阵阵乌鸦四起的森林里。
      醒来后,凛脑子里首先蹦出的是哲学三大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在懵比了足足10分钟后,她试图爬起来。然而浑身酸疼得厉害,一动就痛得不行。强忍着疼痛呲牙咧嘴的坐起来,一阵又湿又黏得感觉惹得凛浑身不舒服。她一脸莫名其妙,好奇的将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借着月光,她才注意到自己满身血污。好不容易冷下来的大脑“嘭”地一声又炸了。
      “哇!!这......这......”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血,扯着衣服张着嘴咿咿呀呀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语句。
      好在一阵寒风掠过,凛被刮得一个激灵,提前冷静了下来。等、等等,先别慌......先得弄清楚自己在哪。嗯?这件衣服不是我的睡衣啊?这是她首先想到的问题。凛低下头仔细打量,衣服的款式有点日式风格,现代不现代古代不代的诡异样式让凛很不理解。不待她思考这些,很快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世界变得很大,物体变得好高,视角变得很低。以及,胯部那里有点怪怪的。
      像是多了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凛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
      在呆滞了几秒之后,不顾自己一身的血污,她捂着档哭了一宿。
      天边渐渐泛白,凛躺在草地上捂着脸还在干嚎,全然没有停止的意思。过了半晌,太阳完全升起来时,凛总算嚎不动了。
      现在的凛应该要称之为“他”了。
      既来之则安之,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凛捋清和消化了所有事情。首先,他穿越了,不过穿越到哪里尚未可知;然后,他变成了男性,而且还是小孩。最后,他得知自己叫“凛”。得知的原因是他看到自己裤腰带上绣了一句“希望凛以后要好好努力——8岁生日妈妈赠。”的话。旁边还用细细的针脚绣出了3月15日的字样。
      突然一下,自己的身世就明了了起来呢......个屁啊。凛哭丧着脸,“除了自己的生日和名字之外,身世背景,居住地点,父母是否健在一概不知好吗!”事情并没有变得乐观起来。
      “咕噜——”腹部还在这时很不是时候的发出了声音。
      肚子好饿啊......凛摸了摸肚子,脑壳却很疼。真是所有糟心的事情都碰到一块去了。他起身想要找点吃的,然而四面八方全是树越看越觉得无论哪边都是一模一样,跟复制黏贴似的;凛没有野外求生知识,地理课也没好好听,哪边是东哪边是西他都分不清。在几次分辨方向无果后,他又颓废的躺了回去。
      肚子像催促似的又一次发出声音。
      好饿啊啊啊啊啊啊!凛恼怒地坐起来,食指指向天空,使出了终极大招——“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随便指了个方向后,他硬着头皮向森林深处走去。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仔鸡烧仔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望着不知走了多久却没有任何变化的森林,凛难过得开始背《报菜名》。
      “好渴啊好想喝果汁……”他扶着树干休息,脑子里回忆起冰块在饮料里乒呤乓啷的清脆声响,耳边也断断续续的出现了潺潺流水的声音。
      完了都渴出幻听来了。凛翻了个白眼,揉揉耳朵企图让幻听消失,没想到流水声愈发清晰起来。“怎么回事……”他向前走了两步,流水声变小了。他赶忙退后,流水又声变大了。难道说这附近真的有水源?凛顿时兴奋了起来,手放到耳朵旁做喇叭状,仔细分辨着声音来源。寻着流水声,他摸索着来到一条河边。
      河水十分清澈,看着也不太深的样子。凛激动的跑到岸边,迫不及待的捧起水就喝了起来。
      “复活了复活了!”他又捧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脸,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啊对了,衣服上全是血,必须好好洗洗。”凛总算想起自己那一身骇人的血污。
      衣服光脱到一半,凛想起什么似的又穿了回去。“四处没什么人吧?”他警惕的四处望了望,又突然愣住了。等等,我都是男生了我怕什么?他尴尬得笑起来,麻溜的脱下上衣。
      由于河水并不深,是刚好没过小腿肚子的深浅,凛干脆坐进水里一边洗衣服一边洗澡。结了块的血相当难处理,不知道抠了多久搓洗了多久,惹眼的血块总算脱落了下来,但是干掉的血迹却怎么搓也搓不掉。凛只觉得胳膊发酸发软,把衣服扔到岸上再也不想见到这玩意。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凛搓着脖子上的血渍嘟囔着,回想起穿越前的那个梦,自己被抹了脖子丢下悬崖。虽然衣服上有很多血,但也不至于这么巧吧……和自己的梦境一模一样什么的,说不定是别人的血呢?
      然后,他就摸到自己脖子上一条疑似伤疤的东西,手指触碰一下还发出阵阵刺痛。
      “……”凛爬上岸。
      水流并不急,整个河面平缓得像一面镜子。借着水面反射,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灰色的齐肩短发,没有刘海,前额的长发遮住了一只眼睛。顺手将头发别在耳后,整张脸露了出来——五官很精致,洋娃娃似的很讨人喜欢;眼睛很大,瞳仁特别黑,像墨一样,看不到反光显得十分无神。比较显眼的是两个眉毛上面各一个红点,眼尾也有红色的圆团形图案,跟眼影似的。这个模样,跟自己原本的路人脸差别不是一般大。
      凛接着往脖子上看去。
      小孩的脖子上,有一道伤口,皮肉向外翻出,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上头。好在这致命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只是样子吓人罢了。看到伤口并无大碍,他长舒一口气。
      凛捏了捏脸,感觉有点不真实。这张脸很漂亮,漂亮得让他有些不适应。毕竟自己顶着一张路人脸过日子过习惯了,突然有这样的转变难免会有些慌。尽管明白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孩子有些不妥,但是他真的找不出别的更适合的词汇来形容这孩子的长相。毕竟这种女里女气的模样形容帅的话感觉更不妥,特别是眼尾那眼妆似的一抹红色真是越看越骚气……
      “嗯?眉头两个点眼尾一抹红?”凛小清理伤口的动作停了下来,突然感觉有点熟悉。总觉得这个设定在某一部动漫里里出现过,而且还是个人气不低的角色。不过很快,他又笑着摇摇头。“这种设定多了去了,我再怎么样也不会穿越到一部虚拟背景的动漫里去吧?这也不符合科学嘛不是?”他自我安慰道。
      尽管现在经历的事也很不符合科学。
      “不过,按理来说,脖子上被划出这样的伤口,人早就凉透了。”凛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结痂的地方。然而在机缘巧合之下,这个身体重新活了过来。
      尽管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是个怎样的孩子呢,不知道他的父母现在在哪,有没有在四处寻找他。“万一碰到他的爸妈了咋办啊?”他开始担心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又放松了心情。“如果事情都是按照我做的梦来发展的话,这小孩说不定全家被灭了。”轻松之余,又感觉有些悲凉。
      那些没有眼睛的尸体还历历在目。
      “好嘞,休息时间结束!”眼下的情况可不容凛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不管衣服上的血渍和湿漉漉的感觉,随便套在身上便开始行程。他都盘算好了,先沿着河走,河边一定会有村落。到时候随便找户人家,装个可怜嘤嘤嘤几下求顿饱饭。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孩谁会不同情施舍一下呢?填饱肚子后再哭叽叽一下留宿一晚睡个好觉,最好一觉醒来后又能穿越回去,然后好好养病参加高考,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想到这里就不禁美滋滋。
      凛就是个普通的没有任何理想抱负的人,对于这种新生活没有任何想要探索或者大干一场的想法,只想迫不及待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平凡安稳的过完一生。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对他的惊吓已经够大了,现在他一心只想回家。
      于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凛信心满满的上路了。
      天色渐渐暗沉,肚子咕咕叫了一天。沿着小河一路走下来,这一天的功夫都花在赶路上了,却一个人类居所都没有。
      “不应该啊......”凛茫然四顾,总感觉自己越来越旺森林中心去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停下来,毕竟夜晚的森林很危险。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又走了一阵,凛迎来了18年来第一次人品大爆发——他看见了一面巨大的,木质的东西,左右望不到边。那样子看起来像一座围墙,上面还有一些亮着灯的楼房伸出来。好高!好大!凛愣在原地,被这巨大的建筑震撼的说不出话。
      半晌,他才开始欣喜若狂。
      终于有村子哦不这个大小不止村子.....终于有城镇了! 凛沿着墙飞快的跑着,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快点找到入口。快点,再快点啊......周围的景象在飞速向身后移动,而前方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双腿越来越软,肺疼得快要爆炸了似的。凛咬着牙,速度还是没有放慢。不能停下来啊,万一千面没多远就是入口了呢?这个想法支撑着他饥饿乏力的身体,不断地向前奔跑着。
      然而他所想象的入口却迟迟没有出现。
      双脚没有鞋子的保护已经伤痕累累,双腿的肌肉也已经到达极限。最终,右腿一个发软跪了下去,因为没有减下奔跑速度凛被惯性像投棒球一样甩了出去,撞向地面后又擦着草地滚出去老远。一阵天旋地转让他恍惚起来,大脑一时间无法处理身体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在停止翻滚后凛脸着地躺在草地上,没了动静。这回是摔狠了,额头又胀又痛,脑子里嗡嗡叫着仿佛钻进去成千上百只苍蝇。鼻子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喉咙里泛起阵阵呕吐感。完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翻了个身,心想完了完了。这些症状怕是撞出脑震荡了。
      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像主机被拔了电源一样,“啪”地一下眼前一黑,凛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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