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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嘴欠与死心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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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以后,苏宁三天两头拐着道往五中跑,橙晴怀疑他是否拿到了她们的课表,否则怎么能精确地挑着她没课而冯颜有课的时候出现呢。
才坐下,柯玉就感受到一股火气在身边流窜,抬头正对上橙晴凶狠的眼神。
“妈呀,大清早你就火眼金睛地勾搭我作甚?!”柯玉捂脸作娇羞状。
橙晴狠狠地使了一招掐指神功。
“啊哟!”柯玉蹙着眉夸张地叫了一声,“人家也是细皮嫩肉地说。”
“在我早饭吐出来之前你赶紧招供,是不是把课表给那小子啦?”橙晴瞪着眼,两手作成螃蟹螯状伸了过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柯玉在她双手钳合下艰难出声,“他笑起来啊~~啊眼睛一弯,特~~特晃眼,别说课表了,我~~我当时恨不得把作~~作息时间表~~哎哟~~都给他``````”
“你脑抽了么?!”橙晴像喷火龙似的满嘴火星四溅,“托你们的福,我昨天又被洒水车洒了一身!”手下也更用力了。
“啊!——啊!”柯玉一边惨叫一边想像着昨天淑女打扮的橙晴被水洒后湿答答的衰样,忍不住嗤笑,又因脖子被掐着,顿时涨得一脸通红,“别~~别掐啦,出~出不来气啦!”
橙晴这才松手。
“这次又怎么了?”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柯玉问道。
橙晴毫不客气地抓过她桌上的蛋糕啃了两口,忿忿地回忆起昨天的情形:
放学回家路上,苏宁缠着她玩起了脑筋急转弯。
“大象的左耳朵像什么?”苏宁问。
橙晴望了望天,“像```像```蒲扇吧。”
“像右耳朵啊。~~晴子,这是脑筋急转弯!急转弯,晓得吧?”
“哦。”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猴子最讨厌什么线?”苏宁又问。
“呃~~”别说急转弯了,这就是不急着转弯,她也不知道猴子讨厌什么线啊。
线是初中几何学里学过的吧。都是一只脚踏进高考线的人了,连这个都忘了?!小家伙不会鄙视她吧。
还在胡乱想着的当儿,苏宁已经公布了答案,“是平行线。”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他连忙解释:“因为平行线没有相交(香蕉)啊!”
瞅着他嘿嘿笑的得意样,橙晴开始怀疑答应他玩急转弯是否明智。
“9月28日是孔子诞辰,对吧。那10月28日是什么日子?”
完了,刚搞完数学,就来了历史。橙晴眉角开始抽疼。
“孔子满月嘛。”苏宁嘴咧开来。
橙晴一手扶额。
“为什么母鸡都是短腿的?”
“``````”
“这样下蛋就不会摔破呀。再一个:公主结婚以后就不挂蚊帐了,为什么?”
“``````”
“呵呵,她嫁给青蛙王子了嘛。还来一个:哪一种动物身上可以看到红、白、黑三种颜色?”
“``````”
“脸红的斑马哦。”苏宁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橙晴后背汗都出来了,很想把烧烫的脸藏起来。
苏宁俊脸突然凑近她的脸,“乌龟为什么会突然‘一个头两个大’?”黑眸熠熠生光,尽是赤裸裸的得意神色。
她忽然地心就跳快了一下。
苏宁轻笑出声,“因为乌龟啊,正在想这个问题。”
橙晴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嘴角一耷拉,小拳也收紧了。
苏宁看她脸色不好,赶紧跳开一米远,“好了,晴子,最后一个了:洒水车会不会唱《嘻唰唰》?再次强调,是脑筋急转弯啊!”
橙晴马上认真琢磨起来,生怕又被他忽悠了:T城的洒水车不是都唱《洪湖水浪打浪》的吗?“嘻唰唰”不是跟“洗刷刷”很像吗?
偷瞄一眼苏宁,只见他摇头晃脑,眉眼笑得弯弯的看着她,嘴里蹦出旋律:“嘻唰唰,嘻唰唰,噢噢``````”
她额上立即刷出三根黑线。
咦,怎么还有配乐啊?
她还纳闷着呢,突然就溅了一身水,呆愣了几秒,回过神时洒水车已经唱着“嘻唰唰,嘻唰唰``````”嚣张而去。
橙晴暴怒,头上黑线如雨一直下。
苏宁却皱着眉,嘟着嘴,显得比她还委屈,“都说了脑筋要转弯嘛。”眼泪甚至都在眼眶打转了,只有嘴角的微微抽搐暴露了那分明是憋笑憋的。
``````
“这好像不完全是他的错吧。”柯玉笑完,中肯地分析道。
“哼,他不会明着说吗,非得转什么弯!歹毒之心可见一斑。”橙晴把手里的蛋糕当苏宁似的,恶狠狠地咬着。
柯玉也很是不解:“你小时候是不是欺负他欺负得太狠了啊?”
橙晴眼球向上翻转了45度,“哪会啊,我从来就是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好不好?!”
柯玉斜了斜眼,迅速被她夹着眉毛瞪了回去。
咬完最后一口蛋糕,橙晴拍了拍手,自顾自点着头总结:“总之啊,遇上他就没好事!灾星来的。”
自此以后,橙晴很讨厌转弯,也不爱跟人走平行线,尽管她不是猴子。
可当时她接下来连续三天放学都在校门口碰到了苏宁,终于忍不住小宇宙爆发了:“苏宁,是不是姐姐哪儿得罪你了,痛快说出来,让姐姐我心里有个底!”
苏宁一愣,连连摇头,“没有啊。”
橙晴怒道:“成天这么跟着我,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苏宁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微微勾起,“晴子姐姐,你不知道高一很闲么很闲啊很闲么?”
橙晴牙咬得咯吱响,“好啦,我知道了,你复读机啊你。这么闲,不如跳级去吧!”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不安地抬眼看了看。
果然,苏宁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半个月,苏宁都没有出现,几乎给了橙晴他离开了T城的错觉。
开始几天她还挺得意又惬意,只觉得在自由的天空下呼吸的空气里都飘着甜。
可接下来她又开始感到愧疚,心想都是快成年的人了跟个小屁孩计较也太没水准了,再说人家也没怎么过分貌似每次都是自己惹的祸。
再后来,她就有点坐不住了,不断在心里磨叽:个死小孩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我嘴欠,你就不能像以往一样选择性失聪么。(橙:偶无语>_<)
犹豫再三,这天一起早,她在洗手间找到了冯颜,“颜颜啊,那个```苏宁啊,最近干嘛去了?”
“唔?!”
问的时候,冯颜正刷着牙呢,一听“苏宁”俩字,眼睛斜斜一抬,虎牙“噌”地亮出来。
橙晴见那虎牙在白色灯光下晃眼得很,她不由地吞了吞唾沫,扯出个笑,“你最近见过他没?”
冯颜喝了口水,在喉咙口咕噜一圈后狠狠吐进洗手池,然后把牙刷往杯里一抛,“磕”得橙晴心头一跳,“他啊,不是被你支去为跳级做准备了吗?!”
“啊?!”足足三分钟,橙晴的嘴愣没合上。
啥叫嘴欠?她思绪一飘就到了不算遥远的十年前。
彼时她刚当上中队长,在苏小宁的心里被抬高了一个崇拜层次。小家伙一有什么问题不管大小都拿来问她,到了现在都可以出本书叫《乖乖小宁3000问》了。
一日,苏小宁又踏着小碎步来找她,“晴子姐姐,听说外国人圣诞节吃火鸡,为什么呀?”
冯小晴杏眼一瞪,“生蛋节不吃鸡吃啥?!”
苏小宁歪头想了一会,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啥叫火鸡?”
冯小晴哪里知道哇,她连火鸡的名字都是前一分钟才听苏小宁说的。可不能往她手臂上挂着的两条红杠抹黑啊,于是,死、撑,“火鸡?!就是屁股着火的鸡呗。”
“哦。”苏小宁这回倒是特别爽快,不再追问,一溜烟地跑走了。冯小晴小手拍拍胸口:还好,中队长的英明保住了。
可十分钟后,她才深刻了解到——
苏小宁对她的话理解得那是相当的透彻啊。
院子里呼里哗啦传来一阵吵闹声,冯小晴跑到楼下,吃惊地发现:一只鸡屁股“嗞嗞”蹿着火,边“咯咯”惨叫边扑楞着翅膀狂奔在前;
苏小宁在后头迈开小腿,振臂高喊,“过圣诞节了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兴奋地丢下一句:“晴子姐姐快看,我家的火鸡!”
王奶奶颇具喜感地举着鸡毛掸子,殿后,“臭崽子,你给我站住!```刚买的下蛋母鸡啊,让你烧屁股!我打烂你的屁股!”
冯小晴朝周围观望的人们边尴尬地笑,边移转着步子,转身上楼时悄悄扯下了臂上的中队长袖章。
怕是以后得改叫冯欠欠了,这张该死的嘴哟。
思绪飘回,橙晴伸出拇指和食指用力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嘴欠也就罢了,偏偏屁股后面上赶着个死心眼的苏宁!
果真是,魅力(霉力)无极限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