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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019章 家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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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家访
尤戚戚回到家后,慎红梅就问她:“你跟小南,到底怎么了?我怎么瞧着没什么进展哪?”
尤戚戚真想翻个白眼:“瞧你急的,不像替我张罗,像是你自己要相亲似的。”
慎红梅气得跳脚:“怎么说话呢呢?死丫头!”
尤国强出来打圆场:“都少说一句吧。”
结果,母女俩齐齐瞪他一眼:“关你屁事。欠的债你要回来没?”这时候,她俩倒是难得的同一阵线。
尤国强:“……”
……
过完礼拜天,尤戚戚去事务所干活,分明觉得气氛不大对劲。
她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律师:“怎么了,这是?”
这人忧心忡忡:“徐律师一早就被税务局和检察院叫走了,他们说,我们的账目有点问题。”
“这不瞎扯吗?”尤戚戚一下子就想到了南凯枢,不由分说,问了地方,搭了滴滴就赶了过去。
她这人惯来风风雨雨,检察院的小助理根本拦不住她,就由着她破门而入了。
安静的室内,一下子打破了沉寂,几人齐刷刷望向门口。
小助理为难极了,在门口干瞪眼。这回,徐英时也难得有些严肃了,不过,到底没舍得苛责她:“戚戚,你先出去。”
尤戚戚也察觉到自己冲动了,说了声抱歉,连忙退出去。
出了这一档子事儿,会议也很快结束了。徐英时挽着西装外套出来,瞪她一眼:“以后别这样了。”
“对不起,老师,我……我是担心。”
徐英时唇角泛起笑意,语气倒是笃定:“我会有事吗?瞎操心。”
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
“那,你这次……”
“没事,南检找我来,问一些公事。”不过是打着税务的旗号罢了。
徐英时也乐得跟他打太极,说了快两个小时了,看着好像吐露了很多,实际上什么都没说。
随后,南凯枢和沈靳尧出来。
南凯枢拍了拍手里的文件,不无嘲讽地说:“你倒是来得及时。”
尤戚戚根本没给他好脸色:“你什么意思啊?”
“例行公事。”南凯枢冷着脸说。
尤戚戚嗤之以鼻:“我看你是公报私仇。你哪儿看我老师不顺眼了?”
南凯枢瞥一眼徐英时,目光又落回她脸上,像是嘲讽,也像是自嘲,点点头:“我是公报私仇,我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行了吧?”
这种话,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他显然是恼到了极点,才口不择言。
身后的秦瑶和周舒雪等人都震惊了。
看这情形,怎么怎么不对劲啊,好像,酸溜溜的……
偏偏尤戚戚这个当事人脑子一根筋,还要跟他怼,南凯枢却懒得多说,直接拔腿走人,就给她留了个背影。
倒是沈靳尧,皱着眉回头多看了她几眼,眼中若有所思。
……
尤戚戚和徐英时回到事务所,心情也没好多少。
“老师,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情。”
徐英时看一眼表,反正也快下班了,说:“我送你吧。”
徐英时的车也是黑的,一辆百来万的车,有点小资,车里装饰简单,是浅咖色的真皮座椅,车台上摆着瓶锥形的香水。
尤戚戚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闷着,有点怏怏不乐。
徐英时也有点闷,过了会儿,把方向盘打个弯,问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跟我说,戚戚。”
其实,他这样通透的人,哪里不明白她是为什么难受呢?
无非是跟南凯枢吵架了而已。
但是,徐英时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刨根究底呢,又不能对她不闻不问,便只能装糊涂了。
当然,这种原因,尤戚戚也是难以诉之于口的。
就道:“没事儿,老师,你不用管我。”
到了她家楼底下,徐英时侧身帮她解开保险带。挨得近了,尤戚戚光滑皎洁的额头近在咫尺,带着温馨柔美的气息,如月色般照人双目。
亦如多年前,少女独自一人行走在夜晚的林间,修长的腿像精灵般踩着节拍般落在油柏路上,气质清润,背影如画,和头顶的月光辉映,照亮他前进的方向。
不过,那会儿他寄人篱下,孤僻冷漠,不敢上去搭讪,只敢远远走在她身后,确保她安全回家后,才会回去。
尤戚戚也发现他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格外专注,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惴惴道:“老师,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徐英时如梦初醒,干笑了一下:“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些事情。”
他陪她走到楼道口,道:“晚上早点休息,别老是追剧到两三点。”
“你怎么知道?”尤戚戚大惊。
徐英时说:“你每次追完剧,还要写一段评论,发到微博上。你微博很多年前关注过我,你忘了?”
粗线条的尤戚戚顿时想起来,尴尬极了。
徐英时无奈地说:“快回去吧,你妈应该做好饭了。记得,晚上别熬夜。”
尤戚戚忙不迭应下,脸上表情很老实,心里却想着阳奉阴违。
回到楼上,才敲了两下,慎红梅就给她开门:“才回来啊?人家小南都等你半天了。”
尤戚戚一怔,下意识往屋里一看。
南凯枢在简陋狭小的客厅里,和他爸面对面坐着。他神情淡然,虽然衣着普通,刻意穿得很休闲,那是那种出身优渥的高雅气度,还是压得她爸直不起腰来。
在他面前,他爸说不出来地拘谨。
就跟他这个人,处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是这么格格不入。
尤戚戚无来由有点不舒服。
“你怎么来我家了?”她把包放了,过去道。
“怎么说话的,你这孩子?”慎红梅瞪她一眼,在背后暗暗拧她的背脊。
尤戚戚只好闭了嘴。
南凯枢倒也没生气,微微岔着腿儿看她:“来看看你。”
他这样好脾气,尤戚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踯躅着在他身边坐了。尤国强松一口气,紧张的压力骤减。
看他还木头木脑在原地当电灯泡,慎红梅就气不打一处来,拧着他衣角把他拖去了厨房,小声嘀咕:“女儿谈恋爱,你跟着瞎搀和什么?没点儿眼力见。”
就剩他们两个人了,气氛静谧下来。
尤戚戚想起白日的龃龉,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后来,还是南凯枢打破沉默:“我找徐英时,是公事,有理有据,绝对不是公报私仇。至于信不信,由你。”
尤戚戚狐疑道:“能有什么公事?老师什么人我很了解,你别陷害他。”
“很了解?你真的了解他妈?”
南凯枢禁不住冷笑,为她的天真,为徐英时的伪装:“他还真是挺会装的,也就你这种傻子相信他的鬼话。”
尤戚戚不乐意了:“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啊。”
南凯枢说:“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跟冯启明私下里有来往吗?他为什么接下刘良才这个案子,明知道这案子可能败诉,还冒着折损自己名誉的危险接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连串反问,把尤戚戚问蒙了。
南凯枢看着她的表情,心情忽然有点好,哂了一下,好整以暇看着她:“说你天真单蠢,你还不承认。”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徐英时接下刘良才这个案子,不是为了你,而是他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不是我忽然调到樊阳市,打乱了他的计划,又找出受害者沈友金的尸体,我想,刘良才这个案子他真的会胜诉。”
南凯枢冷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妄下论断。连我都看不透他,你这种脑子,你敢说你了解他?”
尤戚戚这下,是真的懵了。
他在说什么啊?
梳理了好多遍,她脑子里的信息才清晰起来。
他的意思是,徐英时早就案子可能输,却还要接下,那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自己的某种目的?
可是,他能有什么目的?
这个案子胜诉,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
南凯枢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没想明白,开口道:“我查过,他跟那个分局所长冯启明认识,私下也有来往。这么个烫手山芋,别人都不愿意接,他作为资深律师,应该也知道败诉的可能很大,但他还是接了。我想,不管他的目的怎么样,他一开始的计划是要压下这件事。”
尤戚戚:“……”
南凯枢道:“当然了,表面上看,他跟冯启明只是泛泛之交。他也可以狡辩,说自己事先根本不知情。”
尤戚戚不认同:“老师不是这种人。”
怎么可能明知道刘良才有问题,还要为他辩护,还要帮冯启明这种有污点的人掩盖真相?
她脑中乱糟糟的,实在理不清头绪。
南凯枢进一步给她说:“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那旅馆的五个帮凶,是二十多年前闸北灭门案的嫌疑人,那天偶然撞见刘良才杀了沈友金,因为本身不干净,就和他合谋处理了尸体。
这件事破绽百出,警方不可能不知道,负责这案子的冯启明因为某种原因,用了些手段,故意掩盖了这件事。
我想,那个冯启明和那闸北灭门案的五个嫌疑人,可能有某种利害关系。至少,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联的。甚至,很可能,当年就算冯启明故意放水,把这个五人放跑的。”
尤戚戚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老师为了帮冯启明掩盖这件事,才接下这个案子?”
南凯枢嘉许地点点头:“你的脑子算是灵光一点了。”
“不可能!”尤戚戚怒视他,“你又没有什么证据,仅凭自己的猜测就这么污蔑我老师!就算他和冯启明认识又怎么样,他为什么要帮他掩盖这件事?”
南凯枢没想到她这么维护徐英时,心里犯堵,意气却上来,冷冷道:“整天傻不愣登的,别人说什么都信。就你这样,给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