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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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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倒是说的干脆利落,暴走半个时辰后时九一屁股坐在树荫下,头顶刚长出来的兴高采烈小萌芽顿时蔫了。
嘴里像吞了一把沙,干涩喇嗓子,时九拍拍祁兰辞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祁兄……有水吗?”
“没有。”傀儡之体食不得五谷,祁兰辞就是想吃想喝也不成,久不出城一朝解放祁兰辞单手挽着树干绕着百年老树转圈圈,丝毫没注意嗓子冒烟脱水脱到要翻白眼的时九。
时九疲软的往草皮上一躺,两腿无力的叉开,抱着一点点奢望问道:“那有吃的吗?”
有吧有吧有吧有吧有吧……
反复祈祷出奇迹!
“没有。”
时九恍恍惚惚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好像就隐藏在他身体里,那东西有个好听的让人炫目的名字叫“希望”。
任何没有精打细算计划过行程的旅途,都是在自我虐待。
“祁兄,咱们能不能御剑飞过去。”
“不能呦,我又不是剑修。”
傀儡无法吸取天地灵力,只能依靠主人捏造的伪丹提升战力,他们不具备任何生前的修为,单纯依赖主人的强弱来决定自身的强横程度。
乘云在制作祁兰辞的时候并没有赋予他剑修的本事。
他最多能打能抗的本事强了一点。
“你在逗我?”
“嗯???”
“你在城中杀妖兽的时候用的不是剑吗。”
“是剑,但时兄此言差矣啊,”祁兰辞挠挠树皮,试图给看起来比他年幼的小傀儡解释道:“并不是持剑就代表是剑修。兵器需要主人滴血收契,收契成功后会存放在这。”
祁兰辞拍拍自己后颈,接着说道:“参与战斗后武器会从这具显,所有存放于纳戒和手持的兵器都是没有经过收契的,我拿来斩妖的剑就是没有经过收契的,不收契的武器可以有无数把用过随手丢,所以说我不是剑修,剑对我来说跟柴火棍没差别。但说到我的武器,它虽不能用来飞,可它一旦出现必定是海水倒灌、天地变色、电闪雷鸣异象频现……”
时九绝望的捂住耳朵翻滚着远离祁兰辞。
很饿,祁兰辞废话太多了。
临了祁兰辞郑重地叮嘱道:“时小哥,千万别随意跟兵器收契,这东西只能收一次,若是不小心收了两次可会爆体而亡的,我活了这么久都没听说有哪位大能敢收两把兵器入体。”
时九睫毛颤了颤,好奇地翻个身问他,“乘云也不行?”
祁兰辞捏着下巴思索道:“不行吧,话说我都没见过肆封上神的兵器。”
“不是那把剑吗?”说起来时九没仔细看过那把载了他好几回的剑。
“当然不是,听说是神兵呢,有生之年见一回也好啊。”
时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草屑,抬头锁定了高处的青黄色果子问道:“这东西能吃吗?”
“能吧……”他都多少年没吃过东西了,这问题于祁兰辞来说甚是无解。
时九搓搓手,四肢攀附并用,脚下用力屁股一怂一怂往上爬,这树的主干往上分了两叉,往南的偏粗,时九怕北边的架不住自己,伸手摘了南边的五个果子一一丢给树下的祁兰辞,然后小心的往下耸动着攀爬。
祁兰辞看着他笨拙的动作掩嘴丝毫不给面子的低笑,要爬树早说嘛,他虽然飞不了但是上树还是很容易的。
“那三个给你吧。”
时九拎着两个果子的蒂落,用手乱擦了一通便往嘴里塞,“嘶……”一口下去酸倒了牙。
祁兰辞刚要动作一道传音飞入耳朵只能僵在原地听完,祁兰辞拳头抵着唇轻咳了一声,“时小哥,这样吧我也去找点吃的,吃完咱再上路。”
“也成。”
祁兰辞小跑几步等时九看不见他了窜飞上树,跳跃着消失在丛林中。他上树真的挺容易的,至少不需要手脚并用。
时九靠在树干上,两枚酸果子安静的躺在手掌,他这第二口实在下不去嘴了,目光触及昨天刮伤的手臂怔怔出神,走前乘云强行给他上了药包扎,时九甩甩头放空脑袋。
“嘿嘿,上神。”
乘云递给他一个布包裹,里边放着包子、苹果、水囊还有修士最爱的浆果。
“上神,我们傀儡不是不能吃东西吗?”
气氛明显僵硬了一瞬,乘云冷眉一横祁兰辞立马低眉顺眼的噤声,“谁说他是傀儡?”
细想起来,时兄弟还会觉得饿,的确不像傀儡,“那那那,上神你不会真的找了个跟天邪长的一模一样的妖精带在身边吧?”
对于祁兰辞奇异的想法,乘云面无表情并未作答,他不准备让祁兰辞知道时九的身份,当年宗城被屠的真相牵扯到的天界秘辛,他就算说了恐怕祁兰辞也不信。
见乘云默认祁兰辞仿佛吞了个大秘密在肚子里默默闭紧了嘴,时小哥看起来天真无邪软兮兮好捏的很,为此祁兰辞同情心泛滥坚定了把这事带进棺材的决心。
话说回来魔尊三魂七魄被抽身陨,连个转世都没有,肆封上神无望的独自过了这么多年,找个替身出来他能理解。
个屁啊!!
可时小哥多无辜,怪不得人家觉察出不对要走呢,换了他祁兰辞一样要走。
不仅要走,还要走的虎虎生威大步流星一路带着小飓风。
祁兰辞带着包裹原路在树枝上跳跃着返回,乘云时刻在距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时小哥,起来吃包子。”
时九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摁着唱了好几个时辰空城计的五脏庙,左手握住包子的那一刻满含深情的泪水,实在是太好吃了。
“谢谢啊。”时九把剩下的包子推给祁兰辞。
祁兰辞又推回去,道:“我吃不这些,放我这浪费。”
鲜红的浆果一咬汁液肆流,时九嘬了嘬水,心满意足地把包裹里的东西扫劫一空,吃饱喝足将水囊往腰上一挂,时九拍拍手踌躇满志的拉着祁兰辞上路。
路过有人烟的村庄,时九非常不亏待自己的买了一辆马车,据说是偌大个村子里最好的马车。
“最好的?”祁兰辞一脸冷漠推了推顶上漏了大洞摇摇欲塌的车厢。
“这马还不错对吧,关键是这车厢,你看这车厢,自带大自然的馈赠与洗礼,非常之,完美。”
祖传式瞎忽悠,不了解人心险恶的祁兰辞迷迷糊糊的跟着时九上了车。
上了贼车祁兰辞才明白过来,所谓大自然的馈赠与洗礼,有太阳,有微风,还有偶尔来一场的电闪雷鸣大暴雨!
两位一路将车赶的歪七扭八,在天堪堪黑之际找到了一家客栈,不过托马车的福,俩人已经被雨浇了个透。
进门前,时九拉着店小二的手,万分凝重的叮嘱道:“给我把那辆马车栓好,草料给小马儿喂足,那车千万不要动。”
临了从所剩不多的银子里捏出几枚铜板递给小二哥当草料钱。
时九跟雨中的敞开了顶的马车最后深深凝望一眼,依依不舍地窜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