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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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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再气她,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千娇百宠的养大,哪里能让旁人作践了去。
“娘!孩子已经这样了,我们要替她做主啊!”
她也忍不住哭了,只觉得心累的厉害,她想找个好夫婿,想要掐尖的心情她也是理解的。
问题是不能走歪道啊,这要是有好儿郎,她一直替她操心着呢,如何就这么迫不及待,非得弄出丑事来不可?
小老太无力扶额,气呼呼的将手中盖碗砸地:“我仪姐儿还在绣嫁衣呢,若是被旁人知道有这么个妹妹,退了亲可如何是好?”
“我族中嫡枝尚有八九个姐儿未成亲,旁支尚有十来个姐儿,谁又为她们张目,谁又为她们做主?”
小老太想想就觉得气的不行:“你若是有本事,哄着他娶你,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让人哄着弄大肚子,人家还不肯认,反过来咬你一口水性杨花。”
小老太拉着苏绾的手,心疼的厉害:“我绾姐儿日日孝顺,偏得了你这么个妹妹,我又如何为她张目?”
老太太冷笑一声,肃了神色:“不如将你扒了皮,沉塘如何?”
她这话一出,二房两个顿时变了神色,苏棠也露出怨毒神色来:“你何曾关心过我,凭什么将我沉塘,你们都不愿意给我好前程,我自己去挣怎么了?”
苏绾见不得她这幅全天下都欠她的模样,呵呵一笑:“你自己去挣?拿身子?”
这话跟扒了皮也没什么区别,苏棠到底是闺阁中养大的,尚知道廉耻,一时低下头不吭声了。
二夫人却有些恼,恨恨的瞪她一眼。
苏绾不为所动,朗声道:“把几位少爷、姑娘尽数叫来,今儿就是个前车之鉴,好好的都来看看。”
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挣前程,她自己汲汲营营的,不也为了私欲在奋斗吗?
可是不能拿着兄弟姐妹的前程去赌,刚才小老太在说姑娘们,可对男丁真的没有影响吗?不是。
本来能娶个门当户对的,这下只能低娶了,甚至对方有缺陷,实在找不到妻子的时候,也只能忍了。
凭什么让别人给你的错误买单?
苏棠面色大变,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么多人知道,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的,如何了得。
苏绾却不为所动 ,直到几个十岁以上的主子都过来了,众人望着中间跪着的一家三口,都有些惊疑不定。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谅哥儿是苏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见他们跪在地上,有些纳罕,软软的开口:“父亲、母亲、姐姐,你们怎么了?”
他今年十一,身量还没长开,小脸肉呼呼的,特别好看。
苏绾冲他笑了笑,温柔的捏了一把他的小脸,立在众人面前,她的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
“今天这件事,你们知道了,谁也不许往外头说一句,我只告诉你们,我苏家的女儿,只有万人求娶,没有上赶着的份。”
“我苏家儿郎,遇上喜欢的女子,大可以去争取,走正道,给对方一个美满的婚姻。”
“像是棠姐儿这般,走了外路子,生米煮成熟饭才来说,那就是晚了。”
她冷着脸,说了许多,中心思想就是这些。
这次叫来的,数谅哥儿最小,可就他这样的年纪,也一下子听明白上头绾姐姐说的话。
自然也明白自己姐姐做了什么样的事,他面色绯红的跪在那,渐渐红了眼眶。
唇角蠕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打小就被耳提面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谁不知道?
可姐姐偏偏又做了,还想让旁人冒着风险给她张目,实在让人面上无光。
小正太红着眼低着头,一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模样,让苏绾叹气。
挥挥手,让他们先去侧间,苏绾又看向苏棠,冷笑道:“你能耐真是大了,这般窝里横,打量着老夫人心疼你不是?”
她点了点下巴,冲着月露示意:“去,将柳公子请来。”
月露去,一般人都会默认是她请人,柳岸这般广撒网,接到女子邀约,怕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她又冲着自己侍卫吩咐:“去大门口守着,等柳岸一进门,直接捆了来。”
小老太看着苏绾这般运作,眼里露出欣慰的笑,在旁人还懵着的时候,她把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也做出应对,着实是个好孩子。
苏绾这才看向仍旧哭哭啼啼的苏棠,叹了口气,让人给她扶起来,小小年纪有了身孕,还得好好养着。
她俩一年的,今年刚好十六,她是八月的,棠姐儿是九月的,说到底,她年岁大些,这才能看的清楚,对方还是个孩子呢,一时被哄的迷了心智也是有的。
问过顾静香的话,又要重新来问她一次。
苏棠坚定的想让对方娶她,苏绾就忍不住是一声长叹,真是不知道柳岸这个禽兽,他到底同时撩了多少少女,真的不怕翻船吗?
苏绾揉了揉眉心:“等他来再说吧,成婚不是逼着他娶了就完事,往后的事多着呢。”
没看二夫人急的嘴上起燎泡,都没提一句要柳岸娶她
少女心事总是春没毛病,总是蠢就不行了。
苏棠听她话里有松动,又跪在她面前哭:“绾姐姐,你对我最好了,你给我做主吧,总不能让他白白吃干抹净吧?”
她一个人又该怎么办啊?
苏棠有些绝望的想,如果这孩子父亲不要她,她就解了汗巾子吊死在他首辅门前,她就不信首辅家不要脸面了。
苏绾掐住她下巴,用力抬起,左右扫视着她的脸颊,半晌无奈叹气:“你只管瞧着他门第高就要攀上去,却不知道他内里是怎样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静姐儿那头还没有解决呢,这边又出来一个,这位柳公子真是能耐了。
柳岸到的很快,他今儿休沐,接到邀请后,觉得左右无事,这就欣然前来,却没想到在门口就被捆了,不由得气的破口大骂。
等到到老夫人院里,瞧着这三司会审的架势,心里也有些怵。
说到底他还未及冠,把旁人家女儿弄大肚子,也是有些心虚的。
苏绾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今儿这事,不知道柳公子有什么想法?”
柳岸梗着脖子,双眼冒火:“是她自甘下贱勾引与我,凭什么寻到我头上。”
瞧见他进来,苏棠就像是见着主心骨,往常那些甜言蜜语在耳边回荡,让她羞涩的垂眸,万万没想到,直接就是这么一句话砸来,让她瞬间白了脸。
“你你你……”她结巴了半天,一颗芳心碎成渣了,也没将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枕边人的绝情,显然是出乎她意料之外,苏棠瞠目结舌,一时激动的恨不得晕过去。
可她的身子素来结实,就算有想晕的心,也实在晕不过去。
被苏绾说,她心里还能梗上一口气,非要拼上一拼。
可柳岸短短一句话,让她失去所有心力,那些浓情蜜意,山盟海誓竟都是假的不成。
他的话一出来,室内的人都有些呆,苏绾也对他的无耻程度有了新认知。
“柳公子既然说不通,那便寻首辅夫人来,总要有个讲道理的人不是?”
苏绾轻声吩咐,但是柳岸不以为意,知道什么叫首辅,什么叫首辅夫人吗?是你想请就能请来的?
“拿了柳公子的牌子去。”
柳岸别反剪双手,但是一点都不怵:“呵,我还偏不给了。”
苏绾有些无言与他的天真,给肯定是不给的,她不会抢吗?反正这样的事,她做的也有不少。
冲着侍卫授意,对方立马扯下他腰间玉佩,苏绾拿着这雕刻精致的兰花佩,温柔一笑:“不知道夫人知道你做下这样丧门风的事,还会不会把你捧手心里?”
柳岸冷笑出声,他母亲自然是偏着他的,还能偏着她们不成,想的倒是美。
这几年,打发的女子不知凡几,哪个能奈他何?
老夫人瞧着这作态便知道,对方压根没把她们侯府看在眼里,说来也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一个朝廷首辅,压根不在一个档位。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糟蹋了旁人家姑娘,反倒理直气壮的。
就算是皇子,也得讲究个良家不戏。
她闭目养神,等会儿跟首辅夫人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苏绾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给她张目吗?要不然直接拉下去一碗药灌了,找个贫寒人家嫁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心心念念要得到的东西,希望得到了不要后悔。
侯爷一直闭着眼,直到此时才睁开眼睛,认真的扫视着这个不曾入他眼的女儿。
她这些年,长的越来越像梦中那个人,眉眼精致的像是玉雕,举手投足间却带着果敢恣意,和先夫人的温婉不同。
十来年过去了啊,侯爷的心里有些惆怅。
而继夫人也不再神游天外,看向这个前头留下来的嫡女,她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她不喜欢孩子,不论是旁人的,还是自己的。
她喜欢的只有自己痛快,看个小戏也罢,听个说书也好,就算是对着妆奁闲闲的涂胭脂呢,也胜过养这些叽叽哇哇的孩子。